5月9日，距离西部半决赛G1还有48小时。
洛杉矶的晨光透过训练馆的高窗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出锐利的光影。秦铭是第一个到的——凌晨五点四十五分，球馆的保安刚打开门。
“秦，又来这么早？”保安迈克递过钥匙，“昨天菲尔教练留了话，说今天训练强度会很大，让你悠着点。”
“悠着点就不是季后赛了。”秦铭接过钥匙，走向更衣室。
他换上训练服时，系统面板自动弹出：
【今日训练目标：模拟太阳进攻体系完成度达到85%以上】
【当前技能状态：绝对防御（覆盖范围+25%）、完美模仿（队友技能复制率92%）】
【建议：重点观察肖恩·马里昂无球跑动习惯，预判拉加·贝尔防守倾向】
秦铭关掉面板，从更衣室柜子里拿出一张折叠的战术板。这是昨晚他熬夜画的——太阳队最常见的五个进攻起手式，每个都标注了破解方法。
六点整，第二个到的是科比。
黑曼巴穿着一身纯黑训练服，像夜色里走出的刺客。他看了一眼秦铭摊在地上的战术板，挑了挑眉：“你画的？”
“嗯。”
科比蹲下来仔细看。他的手指在图纸上移动，停在“纳什-迪奥挡拆”这个战术图上：“这里，你写‘迪奥掩护后会外弹而不是顺下’，依据是什么？”
“马刺系列赛的数据。”秦铭从包里拿出打印的表格，“六场比赛，迪奥参与挡拆147次，其中112次选择外弹到三分线外，只有35次顺下。而且他外弹后的三分命中率是41.2%。”
科比接过表格，看了足足一分钟。当他抬头时，眼神里有种少见的东西——不是惊讶，而是确认。确认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更专业。
“所以如果迪奥挡拆，我们的中锋不能沉退，必须跟出去。”科比说，“但跟出去，纳什就会突破。”
“这就需要弱侧协防。”秦铭在战术板上画了一条虚线，“如果我是弱侧防守人，我会在纳什启动的瞬间向禁区移动一步，卡住他的突破路线，同时盯紧我的防守人。”
“一步？”科比问，“如果纳什传球呢？”
“那就考验轮转速度了。”秦铭说，“但根据数据，纳什在挡拆后直接传给弱侧底角的概率只有18.7%，他更倾向于传给掩护人或者强侧45度。这是他的习惯。”
科比笑了，那是一种棋手遇到对手时的笑容：“你研究纳什多久了？”
“从他拿第一个mVp开始。”秦铭实话实说，“在……在我的世界，他是改变篮球的人之一。”
“在你的世界？”科比重复这句话，但没有深究。他站起来，拍拍秦铭的肩膀，“那就让我们看看，两个世界的篮球智慧，能不能击败一个mVp。”
六点半，其他队员陆续抵达。菲尔·杰克逊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夹，腋下夹着一台便携式录像机。
“好了，战士们，”禅师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馆里回荡，“今天是战术日。我们要把太阳的进攻拆解到每一个齿轮，然后——用我们的方式把它卡死。”
他把录像机连接到投影仪，幕布降下。第一段录像开始播放：纳什在弧顶运球，迪奥上前掩护。马刺的防守选择换防——邓肯对位纳什。
“停。”杰克逊按下暂停，“看到这个错误了吗？马刺换防了。然后发生了什么？”
画面继续：纳什一个小变向过掉邓肯，轻松上篮。
“我们不能犯同样的错误。”杰克逊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大字：挤过。
“德里克，”他看向费舍尔，“你的任务最重。纳什的掩护会从四面八方过来——迪奥、马里昂、科特·托马斯，甚至拉加·贝尔。你要像胶水一样粘着他，挤过每一个掩护，哪怕被撞得鼻青脸肿。”
费舍尔摸了摸自己结实的肩膀：“教练，我鼻子已经骨折过三次了，不在乎再来一次。”
“很好。”杰克逊继续，“如果纳什真的突破了，内线要补防，但补防的时机很重要——不能太早，太早他会传球；不能太晚，太晚他就上篮了。”
他看向卡尔·马龙：“卡尔，你经验丰富。我需要你在禁区和三分线之间找到那个完美的位置——既能让纳什犹豫，又能及时回防自己的对手。”
马龙点点头，他40岁了，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初：“我会让他每一分都挣得难受。”
“最后，秦。”杰克逊转向秦铭，“你是我们的防守轴心。你要根据纳什的突破方向，判断他是要传给迪奥外弹，还是马里昂空切，还是贝尔底角。然后用你的……那种预判能力，提前移动。”
秦铭点头。他打开【天帝之眼】，眼前浮现出太阳队常见的进攻路线图——纳什的传球选择概率以百分比形式标注在每个队友头顶。
“我会的。”他说。
“好。”杰克逊关掉录像，“现在，分组对抗。替补组，你们打太阳的跑轰。主力组，你们练防守。奥尼尔，你在场边观察，记录每个防守漏洞。”
奥尼尔拄着拐杖坐在场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像个认真的学生：“放心吧教练，我会找出所有问题——然后用我的大嗓门喊出来。”
训练开始。
替补组穿上橙色背心，模拟太阳队。控卫简奈罗·帕戈扮演纳什，德文·乔治扮演马里昂，布莱恩·库克扮演迪奥，卡里姆·拉什扮演贝尔，斯坦尼斯拉夫·梅德维登科扮演科特·托马斯。
主力组穿白色背心，防守阵容：费舍尔、科比、秦铭、马龙、克里斯·米姆。
“第一回合，跑起来！”帕戈模仿纳什的指挥手势，运球快速推进。
费舍尔立刻贴上去，手不断干扰。帕戈借梅德维登科的掩护向右突破，费舍尔奋力挤过，但慢了一拍——
“换！”秦铭在弱侧喊。
马龙换防到帕戈面前，帕戈没有硬打，立刻分球给外弹的库克。库克在三分线外接球，马龙扑防已经来不及——
“唰！”
三分命中。替补组3比0领先。
“看到了吗？”奥尼尔在场边大喊，“库克不是迪奥，他都投进了！迪奥的三分更准！”
“我的错，”马龙举手，“我换防后回位慢了。”
“不完全是你的错，”杰克逊吹停训练，“秦，你为什么要喊换？德里克还能追。”
“因为……”秦铭指向刚才的掩护位置，“梅德维登科的掩护质量很高，德里克完全被挡住了。如果硬追，帕戈会有完全的空位。”
“那你应该提前预判掩护方向，然后呼叫协防，而不是换防。”杰克逊在白板上画着，“看，如果你从弱侧移动过来一步，就能卡住帕戈的突破路线，给德里克回追的时间。”
秦铭仔细看着。确实，如果他在纳什启动的瞬间就向禁区移动一步，既不会完全放空自己的防守人，又能干扰突破路线。
“再来。”杰克逊说。
第二回合。帕戈再次借掩护突破，这次秦铭提前移动，卡住了突破路线。帕戈被迫停球，传给底角的拉什——
科比立刻扑上去！拉什没有出手空间，只能再传给乔治。秦铭已经回位，乔治强行突破，秦铭横移卡住位置，乔治勉强抛投——
“砰！”
打铁！马龙抢下篮板。
“好防！”奥尼尔鼓掌，“就是这样！让他们停下来！跑轰最怕的就是被迫打阵地！”
训练继续。替补组模拟了太阳的各种进攻方式：纳什-迪奥挡拆外弹，纳什-马里昂手递手，贝尔底角绕掩护，迪奥低位策应……
主力组的防守渐渐成型。费舍尔像疯狗一样追着帕戈；秦铭利用【绝对防御】的覆盖范围，在弱侧不断协防；科比锁死了拉什；马龙虽然脚步慢了，但经验丰富，总能出现在正确的位置。
但太阳的进攻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有无数种变化。当主力组开始熟悉套路后，帕戈开始即兴发挥——
第七回合，帕戈突破到禁区，突然一个背后传球，球从秦铭胯下穿过，准确地飞到跟进的路克·沃顿手中。沃顿轻松上篮得分。
“漂亮！”替补组欢呼。
“这是什么？”杰克逊皱眉。
“纳什的招牌之一，”秦铭喘着气说，“他会用这种诡异的传球找到跟进的队友。通常是在突破吸引包夹后。”
“你怎么知道他会传？”
“我不知道，”秦铭实话实说，“但他的眼神会有一个细微的变化——看向篮筐，然后突然转向队友。”
“你能看到那种变化？”
“我能感觉到。”秦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像一种……直觉。”
杰克逊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就相信你的直觉。”
训练进行到上午十点，强度越来越大。汗水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一小滩的水渍，球员们的喘息声在空旷的训练馆里回荡。
“最后一组！”杰克逊喊道，“打十分钟，模拟比赛最后时刻。现在比分……湖人98比100太阳，还剩两分钟。”
主力组进攻。科比在右侧接球，面对“贝尔”（拉什）的防守，做了一个三威胁。拉什死死盯住科比的眼睛，手不断干扰。
科比突然启动！向右突破一步，急停，背后运球拉回，创造出半步空间——干拔跳投！
“唰！”
命中！100比100平！
“回防！”科比进球后立刻大喊。
帕戈快速推进，在弧顶示意打挡拆。库克上提，费舍尔奋力挤过，但帕戈这次没有突破，而是直接干拔三分——
“不好！”秦铭预感到这一球会进。
但他离得太远了。球在空中划出弧线……
“砰！”
砸在后筐弹出！长篮板！秦铭和乔治同时起跳——
【绝对防御】开启！秦铭在空中伸展到极限，比乔治高了整整一个手掌，将篮板牢牢抓在手中！
“快攻！”秦铭落地后立刻转身，一记长传甩向前场。
科比已经启动！他接球，面前只有退防的拉什。科比没有减速，直接杀向篮筐，在空中与拉什对抗，强行将球打进！
还造成犯规！
102比100！湖人反超！
“Yes！”奥尼尔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摔了拐杖，“就这样！打他们的反击！”
科比加罚命中，103比100。
时间还剩1分11秒。帕戈控球，这次他明显着急了，强行突破，在禁区跳起传球——被秦铭预判到了！
【天帝之眼】看穿了传球路线！秦铭横移一步，伸手拦截！
“啪！”
抢断！秦铭控球推进，前场形成三打二。他将球分给跟进的费舍尔，费舍尔再传给底角的马龙——
马龙中投出手！命中！
105比100！分差拉开到5分！
“时间到！”杰克逊吹响哨子。
主力组欢呼起来。十分钟的模拟赛，他们以12比5的攻势结束了战斗。
“干得好，”杰克逊看着气喘吁吁的球员们，“但记住，这只是训练。帕戈不是纳什，拉什不是贝尔，库克也不是迪奥。真正的比赛，强度会大十倍。”
他走到场地中央：“今天下午休息，明天上午进行最后的技术训练。后天晚上七点半，斯台普斯中心，G1。”
“我要提醒你们，”禅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太阳不是国王。他们不会因为一两次防守崩溃就放弃。他们会一直跑，一直投，一直传球，直到比赛最后一秒。你们的专注度，必须保持48分钟。”
球员们点头。汗水从他们的下巴滴落，但眼神都亮着。
秦铭走到场边喝水，奥尼尔拄着拐杖凑过来：“小子，你今天防得不错。但我注意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太依赖那种预判了。”奥尼尔难得严肃，“如果纳什不按常理出牌呢？如果他明明看到了空位却不传呢？如果他就是要自己进攻呢？”
秦铭愣住了。确实，【天帝之眼】是基于数据和概率的预判，但如果对手是史蒂夫·纳什——那个可能是NbA历史上最不按常理出牌的控卫之一呢？
“那我该怎么办？”
“用你的身体，而不是你的大脑。”奥尼尔拍拍自己的胸口，“篮球到最后，是身体对抗。纳什很聪明，但他瘦。如果我是你，我会在每个回合都给他身体接触，让他每一次运球都难受，每一次传球都费力。消耗他，让他到第四节没力气传出那些诡异的球。”
秦铭思考着。奥尼尔说得对，再精妙的战术，到最后也是由人来执行的。而人，是会累的。
“谢谢，沙克。”
“不客气。”奥尼尔咧嘴笑了，“等你帮我赢下这个系列赛，请我吃十顿烤肉就行。”
训练结束后，秦铭最后一个离开。他站在空荡荡的训练馆中央，闭上眼睛。
脑海中，太阳队的战术图在旋转。纳什的传球路线像蛛网般展开，每个节点都是一个选择。马里昂的空切，贝尔的绕掩护，迪奥的策应……
但奥尼尔的话在耳边回响：用你的身体，而不是你的大脑。
秦铭睁开眼睛，拿起一个球，走向罚球线。
他投了二十个罚球，全部命中。然后他开始练习防守滑步，左右，前后，对角线。汗水再次浸湿训练服，但他没有停。
直到训练馆的门再次被推开。
“还在练？”
是科比。他换了一身衣服，显然已经洗过澡了。
“找找感觉。”秦铭说。
科比走到他身边，也拿起一个球，在三分线外投了一个——唰，空心。
“纳什今天在菲尼克斯接受采访，”科比说，又投出一个球，“他说他很期待和我们的对决。他说这会是一场篮球的盛宴。”
“你怎么回复？”
“我让公关回了句话。”科比投出第三个球，再次命中，“‘盛宴的主菜，通常都是肉。’”
秦铭笑了。这很科比。
“你觉得我们能赢吗？”他问。
科比看着他，眼神像黑曜石一样坚硬：“不是能不能赢，是必须赢。沙克需要这个冠军来证明他还能打，我需要这个冠军来证明没有沙克我也能带队夺冠，你需要这个冠军来证明你是真正的巨星。”
他顿了顿：“而太阳……他们只需要证明他们能赢我们。所以我们比他们多一个理由。在季后赛，多一个理由，有时候就是全部。”
科比投完最后一个球，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回头：“明天见。记得早点睡，后天要打仗了。”
门关上。训练馆又只剩下秦铭一个人。
他看着篮筐，深吸一口气。
跑轰VS阵地。
纳什VS科比。
太阳VS湖人。
矛盾之争，一触即发。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