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阵,程烟还是没有回复我,我倒是想出了一个去找她的理由,于是继续发去消息说道:“我现在就有空,待会去找你,然后我们一块接彩瑶放学,上次不是答应过她,要是抽出时间就去陪她吃烤肉。”
程烟很快就发了个“嗯”,我们的聊天之后便没有后续了,我并不感到气馁,因为待会我们还会再次相见,然后一起度过这个有点冷、还很漫长的黄昏夜晚。
……
放下手机,我重新启动车辆,这次终于不是漫无目的,而是在那冥冥中的远方,有一个女人正等着我,风吹乱她的头发,挑动起那些本就不应该有的情绪。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目的地,程烟穿着一身民族风的外衣披肩,站在公司楼下,即使从门口经过来来往往的人流很多,但都不能掩盖她淡定自若的气质。
我并不知道程烟等了多久,于是停好车后,便急匆匆的来到了她面前。
程烟看着我,她脸上冷清的神情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是生气,可实际并不是这样,我已经有了应对她的方案,下一刻就嬉皮笑脸地凑上前问:”等多久了?”
程烟愣了愣,轻声道,“没等多久。”
我看着她冷得红通的手,就知道她肯定撒谎了,大概是认识太久的缘故,我也清楚她不是一个喜欢拒绝的人,特别是对亲近的人,于是我鼓着勇气抓住她的手,放进我先前就捂暖的口袋里。
在各自的沉默中,程烟眼神又变得特别、特别复杂……我却不愿去想这么多!带着着她立马往车子的方向走去……上车以后,我打开了音乐,却不料第一首歌就是《陪你去流浪》,我只好对副驾驶的程烟说道:“程烟姐,你昨天不是说去出差了吗?”
程烟似乎比我还要出神,以至于她半晌才“啊”的一声回复我:“不是什么紧要的问题,忙完就回来了。”
我笑了笑,随即启动车辆往前开去。
……
来到彩瑶学校时,她还没有放学,我主动跟程烟聊了起来,不是不是闲事,我是想请教她一些关于工作上的问题,这方面她肯定比我懂得多。
“程烟姐,咱们聊聊工作上的事呗?”
程烟面露惊讶的看我,意识到话没说全,我又接着补充道:“不是关于我去你公司工作这事。”
“那你说。”
稍加思索,我便进入了一种工作的状态中,我对她说道:“你觉得对于一个公司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资本跟市场。”
稍稍停了停,程烟又很用力地看着我补充道:“我在网上看过你们那发生的事情了,不出所料,这次社会舆论就是资本导致的,不然一时间不会有这么多人同时来指着不对,我给你的建议、是早点脱身……”
程烟并不知道,我们正是要借助这次许智良抹黑所买的破天流量,将市场一口气彻底传播出去,这是一种置死地而后生的办法,可一不小心也很容易玩火自焚!
如此看来,程烟担心我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是替我担心,不是替市场。
这么思索的同时,我放下车窗点上了一支烟,由衷的笑了笑回道:“程烟姐,你不觉得市场这次闹得这么大,不就是个出名的好时机嘛……我们正好可以用被人抹黑这波流量,在关注度最顶峰的的时候,将真相揭开出去,继而便能将市场彻底打出名声。”
程烟看着我,她的声音忽然很轻:“可是涉及到的人跟事太多了,我怕你出意外。”
我的心似乎被什么触碰到了,而程烟就是触碰我心弦的那个人,她怎么老这样!
……
在沉默不语的这段时间里,学校的放学铃声终于响了起来,程烟最先打破了沉默,她用手机给彩瑶的手表打过去了个电话,告诉她,她跟我来接她了。
片刻后,彩瑶就从大门口急匆匆的跑到车前,她高兴地气喘吁吁对我说:“大哥哥,你是跟杨意姐姐约好一起来接我的吗?”
我跟程烟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意外,看来对于杨意的到来,我们都很意外,可意外不是不见面的理由。
彩瑶上车后,便开始指挥我往前开,在经过一个转角时,我先是看到一辆宝马七系,杨意就靠在车门上,化着以往不同的精致妆容,长发披肩,墨镜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心情。
虽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毕竟我们曾经是世界上最相爱的两个人,我隐隐能察觉到,现在我眼前的这个杨意,跟以往的杨意又变得不同了;不是说她回归自己原先富裕的生活,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变化,仿佛我们就隔着一条马路,却要走上千年、千年才能到。
彩瑶打开后窗,开心地朝着杨意喊道:“杨意姐姐、杨意姐姐……”
杨意看向这边,我们对视上眼,又好像是千年的誓言,杨意最终没有走过来,她对彩瑶露出一个笑后,便挥手告别,然后开车与我们背道而驰……
她还是不想跟我相见,或者是程烟。
彩瑶太失落了,她趴在窗上,像个满怀心事的少女。程烟呢,她也有点失神,一时之间好像我们所有人的情绪都变得不好了,这种情况就是因我而起。
……
附近的儿童餐厅,程烟在门口接了个紧要的电话,彩瑶一手拿着根薯条,兴致不高的朝我问道:“大哥哥,你跟杨意姐姐怎么啦?”
我抽着烟,反问道:“杨意姐姐那天带你去哪玩了?”
我的话似乎说到了彩瑶的不开心,她嘟着嘴很不开心的说道:“姐姐带我去看电影了,我肯定知道是哥哥惹她不开心了,不然姐姐怎么会每次看动画片,都哭。”
我没有回话,而是看向玻璃窗外打电话的程烟,阴郁地天看上去随时都要下雨下雪,这让我的心情更不好了,以至于半晌才回复道:“那你替哥哥照顾好杨意姐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