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二黎达成简单的协议后,我便离开了网吧,我坐在离网吧不远的一家奶茶店给财赔打过去了电话,说实话,我并不想失去他这个能够在认知上给我提升的朋友,可如果带动市场的过程中损害了许智良的利益,我跟财赔真的到反目成仇的那刻,念在以前的交情,他能够不做背后捅刀子的那个人。
这么思索着,等待财赔接电话的途中,我又看见二黎从网吧走了出来,他桀骜不驯,此时脸上却闪过许多我看不懂的迷茫……或许他也迷茫,要是有天黎劲铭这艘大船倒下了,他该何去何从。
靠涉黑起家的人,无论最后转型成什么样的企业家,他的案底都会留在警察那里,黎劲铭倒下,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财赔接通了我的电话,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一直爽朗的在笑,他向我问道:“兄弟,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老哥,怎么听上去你心情很好。”
“确实很好,但我不太方便跟你说,说说你打电话来干嘛,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略微沉默,回道:“老哥,我还是想带动市场,现在已经有个明确计划了。”
财赔也沉默,他许久才冷笑了声的回道:“兄弟,你就一定要揪着这块不放吗?既然你这么执着,干嘛还给我打来电话?”
“没别的意思,只是我突然觉得,或许我们都可以换个角度去想……比如说你不再去替许智良做事,而是跟我们一起合伙做事。”
“兄弟……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很多时候也不是我们想替他做事,而是身不由己不得不从,你能明白吗?”
说完,财赔也没等我回话就直接结束了电话,我知道,我们只是算彻底闹掰了。
……
这半天,忙完所有事的我回到了家,连午饭都不想吃,便躺在床上想好好补个觉,我太疲惫了,不是精神上的那种疲惫,而是内心里面的疲惫;我时常觉得这是一种区别,可真当自己经历时,才明白心累跟精神累是两种不同的区别。
杨意在这时给我发来了消息,她大概是睡醒了,卓玛这小姑娘听我话,没有特意去叫醒她,让她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午觉。
她问我,为什么要突然给她买护肤品。
我只是回复一个带墨镜的表情包,然后又说道:“我困了,你最好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别打扰我睡觉……最好的就是,等我睡醒,咱们再一块正儿八经的吃个饭。”
杨意给我回复了几把菜刀,我则是一连给她单独发去了好几个炸弹,这个表情包是有专属特效的,能够震动对方屏幕,而杨意发来的菜刀在此时就显得那么无力……
杨意很是气不过,也给我发来了好几个炸弹,我却打开静音放下了手机,不想再去回复她……我想睡一觉,睡醒能看到她答应跟我一起吃个饭的消息,就更好了。
……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昏沉傍晚时分,昏暗的天色,昏暗的房间,一切在我眼前看上去都显得这么阴沉压抑;如果早一点醒来,便是下午,如果晚一点醒来,便是夜晚,可这种阴沉压抑的感觉只有傍晚时分才能体会。
我习惯性摸索来床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发现杨意给我发了几十条“炸弹”的消息,除此之外,便是广告。
我想给杨意发去信息、问她到底要不要一起吃不吃饭,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起床好好洗了把脸,确认自己清醒了很多以后,我又回房间埋头做起了市场推广的一个策划,不管怎么想,我都不应该只在嘴上说说,至少应该拿出一个粗略的方案给二黎看看,以免他觉得我这个人不靠谱。
整个房间里,除了电脑的光便是一片黑暗,在这片黑暗中,我忙的忘乎所以……以至于许久后感觉自己颈椎都酸的不行,只好起身又去客厅的落地窗坐了坐,望着窗外已经深的夜,夜色中各种建筑上滚动的霓虹文字,道路上川流不息的停着车流,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就置身在其中。
抽完了一支烟,在我起身准备回房间继续忙时,大门忽然被人敲动了,大概是因为里面有光亮,彩瑶这小姑娘就一直“哥哥、哥哥”的喊;我仿佛能隔着这扇门,看见她趴在门上叫我的样子,而她旁边,站着个不是程烟就是杨意,除此外便不会有其他人了。
我上前去的打开了门,彩瑶趴在门上向前踉跄差点就摔倒了,程烟及时搀扶住了她,随后我们又对视上了眼。
我不清楚,这个眼睛里似乎藏有星星的女人,有没有按她说的每天6点后,只要不是特别紧要的事,就不忙工作了。
不过看上去,她气色挺好的。
彩瑶拉着程烟走了进来,她对我说道:“哥哥,我们来找你吃饭了。”
“到底是姐姐带你来,还是你带姐姐来?”
彩瑶有点犯迷糊,她把手指放在下巴上想了好一会才笃定的回道:“是姐姐带我来的,本来放学我们都打算好了要去吃烤肉,可姐姐又临时决定的要来找哥哥。”
我看向了程烟,她面色如常的跟我对视,什么也不说,这让我有点怀疑彩瑶说这话的真假,不过,我此时心情还算挺好,于是就这么看着她问道:“吃烤肉?”
“听你的。”
我感叹:“怎么这么乖!”
彩瑶学着有模有样的感叹:“姐姐好乖。”
程烟红了脸。
……
彩瑶嘴里念叨叨的烤肉是本地特别有名的一家餐厅,他们只负责提供食材跟烤肉器材,各种肉类食材都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烤,并且建设在十四楼一个特别宽敞的露台上,可以一边吹着晚风烤肉,一边将城市霓虹繁华的夜景全部收揽住。
这真能让人感到心情非常愉快,老板还专门请人来驻唱……在这个夜晚,听着歌,吹着秋末的风,大口吃着肉喝酒,露台上还有人临时起意的载歌载舞。
这个夜晚,我们在风里欢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