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酒店门口,我才将路冉从肩上放下来,然后伸手扶住了她,她发型凌乱、脸庞憔悴的看着我,不过没再有什么挣扎的动作。
外面的风实在是刺骨,夜晚的天气也是一降再降,虽然感觉到很冷,但我还是把自己身上穿着的军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了上去。
系紧后,我终于轻声对她说道:“先去看病,有什么不满回来再抱怨我行不行?不要折磨自己了。”
路冉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却未言语,看来高烧真折磨的她挺严重,于是我又主动问道:“还走的动吗?”
她向我伸出手,说道:“背。”
我弯腰将路冉背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导致的,她体重真的很轻,像病恹的鸟,以至于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才感觉到阵阵温暖,这不是正常的体温,而是因为高烧的原因。
……
走到大街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旁边是来来往往的车流,面前有着许多商铺和餐馆在正在营业,我还看见一间酒馆的门前,坐在一个抱着吉他的歌手在唱着一首我说不出名字的歌,这里跟南京不同的就是,街上少了很多用推车卖小吃的摊子。
还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时,靠在我肩膀上一直没有说话的路冉忽然问道:“你累不累?”
“不累,小妞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一点体重都没有……除去身上那固定206根骨头,怕不是只剩一张皮。”
路冉有些无力的回道:“你能不能别说这么膈应人的话。”
“担心你嘛这不是。”
“真够有意思,真够独特!”
我有心想跟她多聊一会,但路冉说完这句就闭上了嘴,没有再搭理我后面的话,看来心里对我的气还没有消,只是碍于生病的原因不得不顺从,见此我也只好埋头赶路。
……
穿过天桥,很快我们便抵达了医院,在准备进门去挂号的时候,路冉忽然重重拍了我几下,我很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
“你女朋友。”
我愣了一下,随即顺着她望的方向看去,竟然真的看到了杨意……她提着一袋我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似乎刚从出租车下来,不过还没有看见我们,因为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路边用积雪摆放出来的雪人身上,甚至还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还不赶紧放我下来,我可不想被人无辜冤枉!”
听到路冉的话,我没有再迟疑的“哦哦”两声,随即赶忙将她放了下来,但看这妞摇头晃脑的样子还是不忍心的用手搀扶住了她。
这个时候,收回手机朝医院走来的杨意也看见了我们,她显然也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脚步坚定的向这边赶来。
路冉小声嘀咕一句:“腿麻了……”
随即,她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说道:“你看看……叫你不要多管闲事,非得逞能……看你怎么跟她解释,狗男人!”
杨意很快就走到我们面前,她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而是疑惑的向我问道:“她怎么了?”
我看了眼路冉,她脸上气色依旧非常差,这是完全不能掩盖的,回道:“发高烧了。”
杨意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见此,我只好又接着对杨意说道:“我先送她进去看病,一会再出来找你。”
“不用……你把姜疏姐的病房号告诉我,我上去找看看她,我们等下在那碰面就行。”
稍稍停了停,她又把手上提着的那份吃食递给了我,解释道:“担心你没吃宵夜,给你买的南京小馄饨,当然……肯定不是从南京那边带过来的,我从机场出来后刚好就看见了这家叫“南京小馄饨”的店铺,顺道买了一份。”
我心里莫名不是滋味,随即泛起一阵感动,看着眼前这个对我念念叨叨的女人,好似感到彼此的思念也藏在这其中,我上前轻轻与她拥抱了一下,又鼻子一酸的说道:“我想你了,很想。”
杨意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也有些哽咽的回道:“这次是我比你想我更多一点想你,因为我先过来找你了。”
我们并没有这样拥抱下去很久,只是片刻彼此便松开了手,对视上眼后,又不约而同的笑,片刻还是杨意先对我说道:“我走了。”
“嗯。”
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又突然喊住了她:“等等!”
她扭头看着我……
我把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然后上前替她围了上去,并询问:“这边天气冷,你的呢?”
“落在家里啦,没带过来。”
……
杨意系着我给她带上了围巾真的离去了,我提着手中这份分量很足的小馄饨,对着身旁站着的路冉说道:“走吧,看病去。”
路冉有些失神的点了点头,随着我一起向医院里面走去;挂好号,等待了好一阵才终于轮到我们;进去看的时候医生一一检查后说路冉只是受寒感冒了,这边天气冷要注意保暖,没有什么其他症状,这无疑算得上一件好事。
……
吊着针水,路冉已经劳累到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了,我没有过多看着她,毕竟说实话这挺丢脸的,大庭广众之下,一直盯着一个善良的好姑娘看,群众同意了吗?
等待针水吊完的过程中,我太过无聊于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杨意在一个小时前给我发来几条消息,点开后才发现还是分不同时间段的,从两个小时前她说的要给我一个惊喜,惊喜也显目了然,就是她偷偷来到了哈尔滨,可那时候我还在君豪酒店的房间跟路冉固执,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而她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便是刚刚在医院门外那个不知道被谁用树枝跟叶子堆积起来的雪人,满是搞怪的感觉。
我一条条的给她回复过去了:“惊喜是什么好难猜啊,不会是我女朋友她来哈尔滨了吧……这雪人简直比火腿还丑,说到火腿,好像许多天都没见到它了,也不知道习不习惯我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