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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晖殿偏殿暖阁内,死寂被一种新的、令人窒息的粘稠所取代。空气里漂浮着浓得化不开的药气、血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源自小荷体内腐心草余毒散发的甜腥腐气。这气味如同跗骨之蛆,萦绕不去,提醒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毒杀与反杀。

榻上,林晚夕如同一尊被时光遗忘的玉雕。灰败的脸色在窗外透进的惨白晨光下,更添几分死气。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小片静谧的阴影,唯有胸口那极其微弱、间隔漫长的起伏,证明着这具残破的躯壳里,还有一丝名为“林晚夕”的意志在燃烧。

心口深处,那三股被强行压制的毁灭性能量——蚀心石的幽蓝寒流、锁喉的紫黑阴毒、焚心的金红火毒——在帝王龙血的强行灌注下,形成了一种极其脆弱的、冰火交织的平衡。这平衡如同悬于发丝之上的千钧巨石,任何一丝外界的扰动,都可能引发彻底的崩塌。昨夜贤妃那盒“凝香丸”引发的寒毒躁动,以及小荷中毒带来的混乱冲击,都让这平衡剧烈摇晃,太医令耗尽心力才勉强稳住。

太医令枯坐在榻边矮凳上,佝偻的身影被拉长,投在冰冷的金砖上。他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枯瘦的手指搭在林晚夕的腕脉上,感受着那微弱却异常坚韧、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脉动。每一次脉跳,都牵动着他紧绷的神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平静表象下的凶险。昨夜影卫首领带来的黄河决堤、百万灾民的惊天噩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他本已疲惫不堪的心湖,激起惊涛骇浪。天灾!国难!陛下此刻必定焦头烂额,怒火焚天!承晖殿这方小小的暖阁,还能得到几分关注?林姑娘这随时可能熄灭的残烛,又能在这滔天巨浪中挣扎多久?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和兔死狐悲的寒意,悄然爬上太医令的脊背。他看了一眼角落里依旧昏迷不醒、脸色灰败、不时因余毒抽搐一下的小荷,又看了看榻上气息奄奄的林晚夕,最终化作一声沉重到几乎无声的叹息。

就在这时——

暖阁紧闭的殿门被无声推开。一股沉重如山岳、混合着血腥气与龙涎香、还带着彻夜未眠的浓烈戾气的威压,瞬间涌入这方狭小的空间!

萧承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依旧穿着那身玄黑绣金的帝王常服,冕旒未戴,墨玉般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散乱的发丝垂落额前,非但无损威严,反添几分狂放不羁的压迫感。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眼底翻滚着尚未散尽的黑色风暴,如同被强行压制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他大步踏入,玄色袍角带起的风压让本就微弱的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那股属于帝王的、混合着血腥与硝烟气息的威压,沉甸甸地压在暖阁内每一个人的心头,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太医令浑身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猛地从矮凳上弹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老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角落里的医女和小太监小福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匍匐在地,抖若筛糠。

萧承烨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瞬间穿透空间,精准地钉在了榻上气息奄奄的林晚夕身上。那目光极其复杂,带着审视、疲惫、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审视棋子的冰冷与……一丝被沉重国事压得喘不过气、却又无处宣泄的、隐隐的躁怒。

他并未理会跪地的太医令,径直走到榻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林晚夕完全笼罩。他俯视着那张灰败破碎的脸,看着她心口薄被下那死寂却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蛰伏光芒,紧抿的薄唇线条更加冷硬。

“她……如何了?”萧承烨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和一丝极力压制的戾气。

太医令连忙抬起头,声音带着颤抖和后怕:“回……回陛下!林姑娘……昨夜险之又险!贤妃娘娘那‘凝香丸’内蕴奇寒剧毒,若非……若非陛下洪福庇佑,林姑娘体内寒毒盘踞,阴差阳错压制了部分毒性……加之老臣拼死施针……恐怕……恐怕……”他不敢说下去,只是重重磕头,“幸得天佑,姑娘体内平衡虽受冲击,但……但暂时稳住了!只是……只是极其脆弱,万不能再受任何惊扰刺激啊陛下!”

“暂时稳住?”萧承烨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在林晚夕脸上,仿佛要穿透那层灰败的皮囊,看清她灵魂深处那点不灭的星火。“太医令,朕问你,她这体内的毒……可能解?”

太医令浑身一僵,苦涩地摇头,声音带着绝望:“陛下……老臣……老臣无能!林姑娘体内三股剧毒,皆天下奇绝!蚀心寒毒盘踞心脉,与血脉相连;锁喉、焚心二毒相互倾轧,又与寒毒冲克!更有……更有那‘心石’异力纠缠其中……此等死局,非人力所能解!陛下以龙血强行续命,已属逆天之举!老臣……老臣只能勉力维持这脆弱的平衡,延缓……延缓……”

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延缓什么?延缓死亡的降临罢了!

萧承烨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沉凝冰冷!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与沉重的无力感,如同冰火交织的洪流,再次狠狠冲撞着他的胸膛!连天下名医之首的太医令都束手无策!难道他赌上龙血江山气运,换来的……依旧只是一具苟延残喘的残躯?!

这念头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神经!前朝洪水滔天,百万哀鸿,他身为帝王却处处掣肘,连钱粮都要靠阉竖逼捐!后宫毒蛇环伺,他连一个想护住的人都护不住!滔天的怒火混合着深沉的挫败,几乎要冲破他强行维持的冷静!

他猛地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再睁开时,眼底的血丝更浓,却暂时敛去了那骇人的风暴。他需要冷静。哪怕只是片刻。目光无意间扫过暖阁角落——那里,几盆太医令用来净化空气的南疆特有药草,正散发着奇异的辛香。

“南疆……”萧承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下意识的探寻,仿佛只是想转移一下那沉重到令人窒息的话题,“听闻南疆湿热,瘴疠横行,虫蛇遍地,更有无数奇诡毒物。太医令,你常年行走宫廷,可曾见过南疆之物?”

太医令一愣,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恭敬回答:“回陛下,老臣……年轻时曾随军南下,略知一二。南疆湿热,毒瘴弥漫,确有毒虫蛇蚁无数,更有许多中原罕见的奇花异草,其性或烈如火,或寒如冰,或诡谲难测。当地土人常以其制毒、入药,手段匪夷所思……”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角落里那几盆辛香药草。

就在太医令话音落下的瞬间——

榻上,那如同玉雕般沉寂的林晚夕,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眉头!灰败干裂的嘴唇,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一个破碎到几乎无声、如同梦呓般的音节,极其艰难地从她喉间挤出:

“……藤……”

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振翅,但在死寂的暖阁内,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萧承烨和太医令同时浑身剧震!猛地看向榻上!

只见林晚夕依旧紧闭双眼,眉头紧蹙,仿佛正陷入某种极其痛苦或混乱的梦境。她的嘴唇再次极其艰难地开合,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更加破碎、仿佛意识不清的字眼:

“……水……大……缠……根……牢……”

藤?水大?缠根?牢?

这没头没尾、如同谵语般的几个字,却像是一道微弱的电光,瞬间劈开了萧承烨脑海中那被洪水、灾民、钱粮、毒计塞得满满当当的混沌!

藤!缠绕!树根!牢固!

一个模糊而大胆的念头,如同被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被国事压得几乎停滞的思绪中,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他猛地想起年少时翻阅过的、一本早已蒙尘的南疆地方志杂记!上面似乎记载着南疆土人,在湍急河流或山洪易发之地,利用一种韧性极强的百年老藤,辅以巨石,编织成巨大的藤索网笼,深深打入河床,缠绕固定两岸巨树之根,用以加固堤岸,抵御洪水冲刷!

这方法……粗陋原始!但……其核心思路,不正是以柔韧之物,束缚狂暴之力,借自然之根,稳固流动之基吗?!

洛口大堤崩决,洪水滔天!传统的堵口法子,物料、人力、时间,样样都是无底洞!而这南疆土法……虽粗鄙,却直指一个“快”字!一个“固”字!利用现成的藤蔓、巨石、巨树之根,快速构建一道柔性的、深扎根基的临时屏障!

“藤……缠根……固堤……”萧承烨低沉的声音,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深邃的眼眸中,那因疲惫和怒火而黯淡的光芒,骤然亮起一丝锐利到惊人的锋芒!那是一种绝境中抓住救命稻草的、近乎野兽般的凶悍光芒!

他猛地俯身,靠近林晚夕,灼热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她灰败的脸颊,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和探究:“林晚夕!你说什么藤?缠什么根?!说清楚!”

他的气息喷在林晚夕脸上,带着龙涎香和浓烈的男性压迫感。

榻上的林晚夕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灼热的气息惊扰,身体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眉头蹙得更紧,干裂的唇瓣再次艰难开合,声音依旧破碎断续,仿佛在梦魇中挣扎呓语:

“……南……南疆……老藤……绞……石笼……沉……沉底……缠……缠树根……水……冲……冲不走……” 她喘息着,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深陷的眼窝里,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剧烈地转动,“……快……比……比夯土……快……”

南疆老藤!绞石笼!沉底!缠树根!水冲不走!快!比夯土快!

这断断续续的呓语,如同破碎的拼图,在萧承烨脑海中瞬间组合成型!一个清晰、原始却极具可行性的方案——藤索石笼沉箱法!——跃然眼前!

快!要的就是快!在后续洪峰来临之前,在瘟疫彻底爆发之前,在百万流民彻底绝望化作暴民之前!争分夺秒!

“太医令!”萧承烨猛地直起身,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取纸笔来!快!”

太医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但帝王之令如山,他不敢有丝毫犹豫,连滚爬爬地扑到一旁书案,手忙脚乱地铺开宣纸,研墨递笔。

萧承烨一把抓过狼毫,墨汁飞溅!他俯身案前,龙飞凤舞,笔走龙蛇!根本无需思考,林晚夕那破碎呓语中蕴含的图景,已在他这位精通军略、熟知地理的帝王心中瞬间推演完善!

“着工部尚书杜衡并河道总督衙门!洛口决堤处,即刻就地取材!”他的声音伴随着笔锋的唰唰声,在暖阁内回荡,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

“一、速伐两岸韧性极强之百年老藤、巨竹!越多越好!”

“二、征调民夫,以粗藤、巨竹为筋,编结巨大网笼!内填巨石!越大越重越好!”

“三、以巨船载石笼,拖曳至决口激流处,沉入河底!”

“四、沉箱定位后,以坚韧藤索,一端系牢石笼,另一端深深打入两岸坚固岩层,或缠绕固定于岸边巨树盘虬之老根!多股绞合!务必深扎稳固!”

“五、以此法,层层叠加沉放石笼藤网,形成水下柔性堤坝,束水归槽!同时辅以传统埽工、木桩,抢堵合龙!”

“此法取其快、固!虽粗陋,然可争朝夕!解燃眉之急!后续稳固堤身,再徐徐图之!敢有懈怠延误者——斩立决!”

最后一个字落下,笔锋如刀,力透纸背!萧承烨掷笔于案,抓起墨迹淋漓的纸,看也不看跪伏在地、惊骇欲绝的太医令,转身大步流星冲出暖阁!玄黑的袍角在门口卷起一阵旋风!

“影卫!即刻八百里加急!将此策直送洛口杜衡手中!告诉他,照此办理!若有差池,诛九族!” 他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瞬间撕裂了承晖殿压抑的晨光。

暖阁内,再次陷入死寂。

太医令瘫软在地,浑身如同被水洗过,冷汗浸透了衣衫。他惊恐地看着榻上依旧“昏迷”的林晚夕,又看了看陛下消失的方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南疆土法?藤索石笼?这……这真是林姑娘濒死梦呓的无心之言?!还是……这女子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竟得了鬼神之助?!亦或是……她早就知道此法,只是借这“梦呓”之机,献于御前?!

他不敢想下去。只觉得这暖阁内的空气,比贤妃那盒“凝香丸”更加冰冷诡谲!

而榻上,林晚夕那深陷的眼窝深处,在无人窥见的阴影里,一丝冰冷到极致、却又带着一丝计谋得逞般锐利的光芒,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湮灭,重新归于一片濒死的沉寂。

---

乾元殿。

早朝的气氛比昨日更加凝重肃杀。黄河决堤的惨状如同巨大的阴影,沉甸甸压在每一个朝臣心头。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焦虑,还有一丝绝望的麻木。

萧承烨高坐龙椅,冕旒玉珠遮面,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和冷硬的下颌线。他将那份由林晚夕“梦呓”启发、自己亲手写就的“藤索石笼沉箱法”策论掷于丹墀之下,声音冰冷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策,乃解洛口燃眉之急之法。工部、河道衙门,即刻照此办理。户部,钱粮调度,优先保障此法所需之藤、竹、石料征集及民夫口粮!兵部,就近州府卫所,全力配合征集物料、维持秩序!十日之内,朕要看到洛口之水,束于河道!”

策论在百官手中传阅,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死寂的朝堂上炸开了锅!

“藤索?石笼?沉箱?”户部尚书钱益之捧着策论的手都在抖,失声叫道:“陛下!此……此乃南疆蛮荒土人之法!粗陋不堪!岂能用于治理黄河天堑?万一……万一石笼被激流冲走,藤索崩断,岂非雪上加霜?耗费钱粮无数,徒劳无功啊陛下!”

“是啊陛下!”礼部一名老臣颤巍巍出列,“治河乃千秋大计,当以坚固石堤、精良埽工为要!此等草绳缚蛟之法,儿戏!儿戏啊!有损国体!请陛下三思!”

质疑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大部分朝臣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反对。用藤蔓石头去堵黄河决口?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云湛静静地立在文官班首,玄色蟒袍纹丝不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份字迹凌厉的策论,又缓缓抬起,投向龙椅上那冕旒垂珠后的身影,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寒潭微澜般的波动。

这法子……粗犷、原始,带着一股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蛮横。不像是陛下惯常的庙堂手段,倒像是……军中悍将或边陲野人的机智?是谁?在陛下焦头烂额之际,献上此策?

他微微侧首,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承晖殿的方向,一丝冰冷的探究一闪而逝。

“都给朕闭嘴!”

一声龙吟般的怒喝,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萧承烨猛地站起身,玄黑龙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冕旒玉珠剧烈晃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那喷薄的帝王之怒震飞!他深邃的眼眸透过玉珠的缝隙,射出两道如同实质的寒冰利刃,狠狠刺向殿下那些聒噪的臣子!

“粗陋?!儿戏?!”他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杀意,“怀庆府已成泽国!百万黎民正在洪水中哀嚎!尸体堆积如山!瘟疫已经开始蔓延!你们告诉朕!坚固石堤在哪里?!精良埽工又在哪里?!钱粮!物料!时间!朕什么都没有!朕只有这滔天的洪水,和你们这些只会聒噪、推诿、等死的废物!”

他猛地一指丹墀下那份策论,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此策,就是朕的旨意!就是军令!”

“朕不管它粗不粗陋!儿不儿戏!朕只要它快!要它能在那该死的洪水吞噬更多朕的子民之前,给朕捆住它的爪子!”

“工部、河道总督衙门,即刻照办!十日!朕只给你们十日!十日后,若洛口之水未能束于河道……”萧承烨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幽寒风刮过金殿,“杜衡!以及所有负责此事的官员,提头来见!诛——九——族!”

“诛九族”三个字,如同三把冰冷的铡刀,狠狠斩在每一个相关官员的心头!整个乾元殿瞬间死寂!落针可闻!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被这滔天的杀意彻底碾碎!钱益之等人面如死灰,抖若筛糠,再不敢发一言。

“退朝!”萧承烨拂袖转身,玄黑的背影带着凛冽的杀伐之气,消失在龙椅后的屏风之后。

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殿内压抑到极致的死寂和无数道惊惧复杂的目光。那份写着“藤索石笼”的粗陋策论,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被工部官员战战兢兢地捧走,也带走了帝国在滔天洪水前,一次孤注一掷的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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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

禁足的宫苑如同华丽的囚笼。沈静姝依旧端坐窗边,手中捧着一卷佛经。温婉沉静的面容在晨光下,仿佛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晕。

雪竹垂首侍立一旁,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娘娘,乾元殿传来消息……陛下……陛下采纳了一道奇策!据说是……南疆土法,以藤索绞石笼沉江,缠树根固堤,用以抢堵洛口决堤!”

沈静姝翻动经卷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藤索……石笼……缠根……”她低低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经卷上的梵文,深处却是一片深海寒渊般的冰冷与……一丝洞悉的锐利。

南疆土法?如此冷僻……偏偏在陛下焦头烂额、太医令刚被询问南疆风土之后……出现?

巧合?还是……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腕间那支带着细微裂痕的羊脂白玉簪。簪身冰凉。

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冰层下毒蛇吐信般的冷笑,在她温婉的唇角,极其缓慢地绽开。

林晚夕……你果然……还没死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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