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桐踏出蝶屋敷大门时,天际泛起鱼肚白。
清晨微风拂动他的银色短发。
他没有回头。
身后拉门内,那道急促的心跳声清晰传来。还有一双充满担忧的目光,正注视着他的背影。
蝴蝶忍。
他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素雅和服,双手交握,眉头微蹙。那双平日里总是温和的紫色眼眸,此刻盛满了挥之不去的牵挂。
这份牵挂沉甸甸的,却也暖烘烘的。
像一根无形丝线,一端系着他的心,另一端系在蝶屋敷的屋檐下。
无论走多远,这根线都不会断。
晓月桐脚步坚定。
他必须去。
不仅仅是为了拯救那个如太阳般耀眼的男人。
也是为了守护身后这份,足以让他不惜一切的温暖。
“等等我们啊!晓月大人!”
身后传来灶门炭治郎元气十足却又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声。
晓月桐闻声放慢脚步,转身看去。
晨光中,三道身影正以极为滑稽的姿态追赶而来。
炭治郎一马当先,虽然额头冒汗,但步伐还算稳健,眼神里满是追赶强者的兴奋与坚定。
身后,嘴平伊之助套着野猪头套,以狂野姿态狂奔,四肢并用,嘴里不停发出“猪突猛进”的嚎叫。
最惨的是我妻善逸。
他整个人几乎“挂”在炭治郎背后,两条腿在地上拖行,双手死死抱着炭治郎的腰,涕泪横流,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不行了!真的要死了!我的腿已经不是我的腿了!”
“那家伙绝对是鬼!他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为什么一转眼就跑那么远了啊!”
“炭治郎!你放我下来!我要回蝶屋敷!我要小葵妹妹给我按摩!我不要去跟十二鬼月战斗啊!”
晓月桐看着这活宝三人组,原本因离别而略显沉静的金色眼眸中,漫上了一层淡淡笑意。
他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狼狈地跑到自己面前。
“嗨!晓月大人!”
炭治郎一个急刹车,停在晓月桐面前,恭敬地鞠躬,然后费力地想把善逸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善逸!快下来!在晓月大人面前太失礼了!”
“不要!我感觉只有抱着你才能活下去!”善逸哭喊着,像一只树袋熊。
“喂!银毛的!”
伊之助喘着粗气,用手指着晓月桐。
“你跑得很快嘛!来跟本大爷比一场!谁先到那个什么……无限列车,谁就是山之王!”
晓月桐没有理会伊之助的挑战,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善逸。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善逸的后颈。
“呜哇!”
善逸只觉得一股微麻的暖流瞬间窜遍全身。
原本酸软无力的四肢注入了新的活力,连日训练的疲惫感都消散了大半。
他惊愕地松开炭治郎,原地蹦了蹦,发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快。
“哎?不酸了?也不痛了?我……我活过来了?”
善逸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
炭治郎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能闻到,刚刚晓月大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奇妙的、阳光般温暖的气味。
“这是……”
“简单的肌肉放松和气血疏导。”
晓月桐收回手指,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以让你暂时恢复活力。”
“暂时?”善逸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也就是说,等会儿还会痛吗?”
“不。”
晓月桐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温和,却让善逸感到一阵恶寒。
“因为接下来的路程,我会让你的肌肉一直保持在最兴奋的状态。”
“这样你就感觉不到累了。”
“魔鬼!你果然是魔鬼!”
善逸吓得后退三步,指着晓月桐的手指都在颤抖。
“炭治郎!你看到了吗!他根本不是人!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鬼教官!”
“喂!纹逸!”
伊之助不满地用头撞了一下善逸的后背。
“不准对我的手下这么说话!要挑战也得我先来!”
说着,他猛地朝晓月桐冲了过去,大吼一声:“猪突猛进!”
炭治郎大惊失色,刚想喊“住手”,却见晓月桐连身子都没转,只是随意地向后伸出左手。
伊之助那势大力沉的头槌,撞在了一块无形的气垫上。
他整个人以比冲过去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砰!”
伊之助重重地摔在几米外的田埂上,半天没爬起来,野猪头套里传出闷闷的呻吟。
“好……好强……”
炭治郎和善逸都看呆了。
他们甚至没看清晓月桐做了什么,强大的伊之助就这么飞了出去。
“吵死了。”
晓月桐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善逸,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再吵,就把你和那头野猪一起绑在树上,倒吊着去京都。”
善逸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世界,终于清静了。
晓月桐满意地点了点头,迈步继续前行。
炭治郎连忙跟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
“晓月大人,您刚才对伊之助用的是……呼吸法吗?可是我没有感觉到气息的流动……”
“不是呼吸法。”
晓月桐走在他身边,声音平静地解释道。
“那是……”
“是对力量的绝对控制。”
晓月桐边走边说,像是在给学生上课。
“当你的身体强大到一定程度,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筋骨,都能随心所欲地爆发或收敛力量。”
“卸力、借力、发力,便如同呼吸一样简单。”
炭治郎听得似懂非懂,但他能感觉到,晓月桐正在为他打开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那是一个超越了呼吸法,纯粹以肉体登峰造极的境界。
“晓月大人的身体……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炭治郎在心中震撼地想道。
“想学吗?”晓月桐突然偏过头,看着他。
“哎?可以吗?!”炭治郎的眼睛瞬间亮了。
“等你什么时候能在我特制的磨盘上,一边唱着歌一边做三百个仰卧起坐,我就教你。”
炭治郎:“……”
他想起了那个压在肚子上,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的沉重磨盘,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精彩。
三百个……还要唱歌?
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噗。”
跟在后面的善逸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到炭治郎吃瘪,他心里竟然感到了一丝诡异的平衡。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被这个恶魔折磨啊!
“喂!权八郎!快拉我起来!”
田埂里,伊之助终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对着炭治郎大喊。
“我感觉我的头要裂开了!”
一行四人,就在这吵吵闹闹的氛围中,朝着京都的方向前进。
晓月桐走在最前面,背影挺拔如松。
他听着身后少年们的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