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春兰回来了,家里所有人都高兴,除了詹春兰本人。
家里所有人白天都上班,詹春云也走了,这下,是真的再没有人能帮她分担家务了。
看着眼前不知道堆了多久的脏衣服,里面居然还有一家子的裤衩子,她是想把他们直接丢厕所里!
这样想,她就这样干了。
找来一把火钳把裤衩子提起来,直接两剪刀下去,裤衩子变成一堆碎布头,引火都嫌脏的东西,直接扫垃圾桶里了。
这几天,大家都在找自己的裤衩子。
本来大家还有些不好意思询问,当詹弘宇第一个站出来,要许丽霞去给他买新裤衩子,詹春华也顺势提出,自己的也不见了。
许丽霞本来还以为就詹志强和她的裤衩子不知道掉到哪里了,这几天一直在找。
听他们这么一说,才知道,大家的都不见了。
她直接将枪口对准詹春兰:“是不是你弄的?”
詹春兰满头问号,一脸无辜:“什么意思?妈,我的也不在了,你买的时候,顺便也帮我买两条呗。”
许丽霞也拿不准了:“真不是你?”
詹志强最看重的就是他那张老脸,听到一家子都在饭桌上讨论这些,脸色十分不好:“好了,丢了去买就行了。”
说完,这个“大男人”就转身出门溜达去了。
许丽霞却没有放弃,这次没找到,买来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家里又没有那么多的补票够一家五口挥霍:“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你洗之前不见的,还是收衣服的时候发现不见的?”
“没注意,就那些都快洗掉渣的东西,谁知道居然会不见呀?”詹春兰倒是希望许丽霞能够顺便给她也买两条,毕竟便宜嘛,能占一点就是一点,总不能白白给这家做工吧?
“那你不知道好好洗?每次洗那么用力干嘛?家里这些东西都是我跟你爸辛辛苦苦卖苦力换回来的,一点都不知道顾惜!”
不是?这也能怪到她头上?詹春兰直接摔门进屋了,从门缝里飘出来一句话:“怪我洗不好就自己洗,你当我愿意给你们洗呀?我就这力道,看不惯就别让我干!”
“这回趟老家,脾气变这么大?”詹春华有些怔怔的看着脸色铁青的许丽霞,小声嘀咕。
“你要翻天呀你!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我告诉你,下次再这样,我打不死你!”许丽霞看着紧闭的房门,心口的那股火气“蹭”的直窜脑门,太阳穴一股一股的:“姑娘子家家的,谁不洗衣服?让你洗衣服委屈你了?不利好的死姑娘!”
屋子里的詹春兰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叫骂,她直接进空间欣赏她的兰花去了。
刚踏入空间,詹春兰便被一股极其浓郁的兰花清香彻底包裹。
寻常兰花的香气总是清幽淡远,非得凑近了、静下心来才能隐约捕捉。
可此刻,这芬芳却充盈了每一寸空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清雅中透出蓬勃的生命力——毫无疑问,这些兰花不仅完全适应了这片空间,甚至比在外界时生长得更加绚烂夺目。
这简直给了詹春兰一个大大的惊喜,她当时只是不想浪费这片土地,才随意找了几株兰花移栽进来,毕竟在后世,野生的兰花都要被挖绝种了,而且,随意去山上挖兰花,被举报了之后是会判刑的。
对于兰花进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她是没有预想的,只要活着就好。
没想到,它们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
最最关键的是,当她俯身仔细端详那些兰花时,竟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移栽进来的,不过是最普通的春兰,模样清秀却并不出奇。
可如今映入眼帘的,却仿佛脱胎换骨——原本的“小家碧玉”们,竟个个出落得姿容迥异。
有的叶片肥厚润泽,雍容华贵如盛唐美人;有的挺拔清瘦,风姿绰约似汉宫飞燕;更有的花瓣染上了从未见过的瑰丽纹路,在氤氲的灵气中静静吐纳,明艳与清冷交织,美得令人屏息。
它们早已超越了寻常兰草的范畴,仿佛在这方天地里,悄然完成了某种不可思议的蜕变。
它们,好像身价不一样了……
詹春兰只顾着看兰花,都没有注意到,整个空间也变大了很多。原本就像一个小小的院子,有一块自留地;现在却多了一块草坪,只是不是单独的一块地,而是围绕整个空间慢慢向外蔓延了一圈。
这个空间,确实不是最初让人看到的样子,随着她身体的康复,和空间内生命活力的增强,空间也在一步步慢慢扩大。
还有一点,是连詹春兰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变化。
家里没有落地镜,她很少有机会仔细端详自己的模样。她并不知道,那个曾经人见人怜、瘦弱单薄的身影早已悄然蜕变。如今的她,不仅身姿舒展、容颜长开,更蕴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天然气质。
在不熟悉的人眼中,她恰似一株含苞待放的空谷幽兰,清冽中带着优雅,沉静中自有风致。
詹春兰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沉浸在眼前的美景里,真想不管不顾躺在花海中,享受被兰花紧紧包围的感觉。
她想当花妖,兰花花妖。
屋外,裤衩子事件不了了之,可能是大家没有想过做了十几年家务的人会反抗,所以没有明白她这个动作的意义,一切还是如常。
詹春兰也乐意满足大家,让全家人都达成了一条裤衩子的成就。
一次也就罢了,两次三次再蠢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更何况詹家就没有蠢人。
可能怎么办呢?骂也骂了,不改;打?詹春兰最近不知道吃了什么,跑的比谁都快。
而且,许丽霞在家里骂都不敢大声骂,就怕周围邻居听见,一家人要脸。
没办法,之前买的瑕疵布,本来准备给詹弘宇做新衣服的,只能一人一条新内裤安排上了。
这下轮到詹弘宇不干了:“凭什么一家人的裤衩子要用我做衣服的布料做?不行,我过年一定要穿新衣服!”
“过年大家都有新衣服,我没有都没脸跟他们玩了!”詹弘宇直接在家里打滚,不答应买新衣服就不起来。
许丽霞见不得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儿子这副模样,这边才躺下去,那边就松口了:“没说不给你做新衣服,过几天休息的时候,直接带你去买新棉衣。”
詹春兰看着自己身上短了好大一截的衣服,虽然不是自己的父母,也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有钱,又很多钱,可以买很多衣服,把前十几年的新衣服都能买回来。
但还是会有心酸的感觉,这些情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之前,三姐妹的衣服都是轮流来的,许丽霞的衣服改小了给詹春华穿,詹春华穿不下了再给詹春云,詹春云穿不下了,再给詹春兰。
一件衣服要过三手,才能到詹春兰手里。
前不久詹春云下乡去了,把自己能穿的衣服都带走了。
詹春华上班之后,就没有穿过妈妈改的衣服了,都是自己攒钱买衣服穿,老二和老三摸都不能摸一下。
许丽霞也就没有再改旧衣了,这个年代,大家的身材变化很小的,一件衣服大家都很顾惜,能够穿很多年,谁会嫌自己衣服少呀。
至于詹春兰?她不是有穿的嘛!
詹春兰:人生在世,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自己手里有钱,却不能穿新衣服!毕竟自己又没上班,又没有压岁钱,还没有布票,凭空穿新衣服,也没法解释,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