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打在山洞洞口的岩石上，“沙沙”响个不停，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啃石头。项尘把洞口用积雪堆了道矮墙，挡住灌进来的寒风，又在洞里生了堆篝火——枯枝是从雪山灌木丛里捡的，带着点潮气，烧起来“噼啪”响，冒出的青烟顺着洞顶的缝隙往上飘，把洞里的寒气慢慢赶了出去。
他把玄色外袍脱下来，搭在篝火旁的石头上烤着，外袍下摆的焦黑痕迹被火光照得更明显，之前被机械人划开的口子还没补，冷风一吹就往里灌。现在好了，篝火的暖意裹着木头的清香，贴在皮肤上舒服得让人想叹气，胸口的疼也缓解了不少，怀里的自然宝玉泛着淡淡的绿光，把贴身的布料都映得发绿。
“先把这破炮拆了看看。”项尘盘腿坐在篝火旁，把腰间布袋里的激光炮残骸拿出来，放在身前的石板上——炮管断了半截，露出里面的金属线路，炮身满是划痕和焦黑，只有侧面的能量装置还泛着淡蓝色的微光，像块不肯熄灭的小灯。他之前在雪地里没敢多拆，怕弄坏核心部件，现在有了安稳的环境，终于能好好研究了。
项尘从怀里摸出玄铁剑，用剑尖小心翼翼地撬开炮身侧面的金属板——“咔嗒”一声，板子弹开，里面的结构露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线路缠着一个圆柱形的能量槽，槽里嵌着之前发现的小晶体，淡蓝色的光就是从晶体里透出来的，线路上还沾着点机油，冻得硬邦邦的。
“这能量槽看着挺简单，要是能改成便携的，以后打架也多件家伙事。”项尘嘀咕着，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能量槽——温温的，不像战甲那么凉，晶体的光碰到他的指尖，竟微微闪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之前见识过激光炮的威力，一道光束就能炸个半人深的坑，要是能改造成巴掌大的机关激光枪，对付机械人也能省点玄气。
可想法挺好，动手才知道难。项尘试着用指尖凝聚出一点淡绿色的玄气，轻轻碰了碰能量槽的线路——刚碰到，线路就“滋滋”冒火花，淡蓝色的晶体瞬间亮得刺眼，然后又猛地暗下去，像是快灭了。他赶紧收回玄气，心里咯噔一下：“操，这玩意儿还挑能量？”
他没放弃，又试了一次——这次把玄气调得更细，像根头发丝似的，慢慢往线路里送。可刚送进去半寸，能量槽突然“嗡”的一声，发烫起来，淡蓝色的光变得紊乱，线路上的火花更大了，差点烧到他的手指。项尘赶紧缩回手，看着能量槽皱起眉：“自然玄气和这能量驱动根本不兼容，强行注进去只会搞坏装置。”
这是第一个难题——激光炮的能量体系和他的自然玄气完全不是一路。机械人的能量来自淡蓝色晶体，带着股冷硬的金属味；而他的玄气来自自然宝玉，是温和的草木气息，两种能量碰在一起，就像水火不容，要么互相抵消，要么乱成一团。
项尘盯着能量槽里的小晶体，手指无意识地摸向怀里的自然宝玉——宝玉贴着胸口，温温的，绿光比刚才亮了点。他突然想起之前在雪地里，宝玉能吸收晶体的微弱能量，还能和晶体的蓝光呼应，说不定……宝玉能当中间人？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再说。”项尘把自然宝玉从怀里拿出来——宝玉有鸽子蛋那么大，通体翠绿，上面的纹路泛着绿光，摸起来像暖玉，却比玉更润。他把宝玉轻轻贴在能量槽的小晶体上，刚碰到，宝玉的绿光突然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蜡烛，顺着晶体慢慢爬过去，把淡蓝色的晶体裹了起来。
“好家伙，还真吸上了！”项尘眼睛一亮——只见淡蓝色的晶体慢慢变暗，宝玉的绿光却越来越亮，能量槽里的线路也不冒火花了，反而泛着淡淡的绿蓝光，看着竟和谐起来。他能感觉到，宝玉在缓慢吸收晶体里的能量，然后把能量转化成温和的绿光，再慢慢输回能量槽，就像个中转站，把冷硬的金属能量变成了柔和的自然能量。
这一下解决了兼容问题，可新的难题又冒出来了。项尘试着用指尖往宝玉里注入自然玄气——宝玉的绿光瞬间暴涨，能量槽里的线路也亮了起来，炮口断口处竟泛出一点微弱的淡蓝色光，像是要发射光束。可没等光变亮，宝玉突然“咔嗒”闪了一下，绿光弱了下去，炮口的蓝光也跟着灭了，能量槽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怎么回事？”项尘皱着眉，把宝玉拿起来看了看——宝玉还是温的，绿光也没灭，就是刚才的能量没传过去。他又试了一次，这次把玄气注得更足，宝玉的绿光更亮了，炮口的蓝光也更明显，可还是没等发射，能量就散了，宝玉还微微发烫，像是累着了。
项尘摸了摸能量槽，又摸了摸宝玉，突然反应过来：“是转化率太低了！”宝玉吸收晶体能量没问题，可把自然玄气转化成激光炮能用的能量时，大部分都散了，剩下的这点根本不够支撑光束发射，就像用漏了的瓢舀水，刚舀满就漏光了。
他不甘心，又换了种方法——把之前收集的大块淡蓝色晶体拿出来，放在宝玉旁边，让宝玉同时吸收晶体和玄气的能量，再往能量槽里输。这次效果好了点，炮口的蓝光亮了足足三秒，还发出“嗡”的低鸣，像是要发射了，可最后还是“噗”的一声灭了，宝玉和晶体的光都弱了不少，能量槽也烫得厉害。
“差一点，就差一点！”项尘抓了抓头发，有点烦躁——他能感觉到，只要转化率再高一点，就能让激光炮发射，可不管怎么调，能量就是留不住。他把能量槽拆下来，仔细看线路，发现线路上有好几处细小的断裂，之前战斗时的冲击波把线路震坏了，能量传输时会从断裂处漏掉，这也是转化率低的原因之一。
可线路太细了，比头发丝还细，他手里没有工具，根本没法修。项尘看着断裂的线路，叹了口气，把能量槽装回去——总不能用玄铁剑去接线路，那不等于是把线路砍得更碎？
篝火的枯枝烧得差不多了，洞里的暖意弱了点，项尘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枝，火星“噼啪”溅起来，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他拿起激光炮残骸，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炮身的划痕上摩挲——这炮要是在平时，找个铁匠铺或许能修，可现在在荒无人烟的雪山里，连把钳子都没有，只能靠自己瞎琢磨。
“要不试试用巫兽机关车的残骸？”项尘突然想起怀里的木头屑，赶紧拿出来——焦黑的木屑还带着点淡绿色的微光，是机关车核心的残留能量。他把木屑撒在能量槽旁边，试着用宝玉把木屑的能量引到能量槽里——木屑的绿光和宝玉的绿光缠在一起，慢慢往能量槽里钻，淡蓝色的晶体竟微微亮了起来，线路上的断裂处也泛着点绿光，像是在被修复。
“有戏！”项尘心里一喜，赶紧加大玄气注入，宝玉的绿光更亮了，木屑的能量被引得更快，能量槽里的线路竟慢慢被绿光裹住，断裂处的火花小了不少。炮口的蓝光再次亮起来，这次比之前更亮，“嗡”的鸣声响得更久，甚至有细小的光束从断口处漏出来，打在石板上，留下个小黑点。
可就在光束要成型的时候，木屑的绿光突然弱了下去——机关车的核心能量太少了，撑不住这么消耗，很快就散了，宝玉的绿光也跟着弱下去，炮口的蓝光又灭了。项尘看着手里的木屑，心里有点发酸：“老伙计，还是没能用你的能量帮上忙。”
他把木屑小心地收起来，放回怀里，又把激光炮残骸放在篝火旁——现在的情况，只能先搁置改造，等找到工具修好了线路，再想办法提高转化率。不过至少知道了方向，用自然宝玉当中介是可行的，只要解决了线路和能量损耗的问题，改造激光枪就不是难事。
项尘靠在山洞的岩壁上，闭上眼睛歇了会儿——刚才折腾了大半天，玄气又耗了不少，指尖的绿光又变得很淡，怀里的晶体也暗了些。篝火的暖意裹着他，让人有点犯困，外面的风雪声也变得遥远，像是在耳边哼着小调。
可他没敢真睡，心里还记着仙秦遗迹里的黑袍人。黑袍人拿着权杖，显然也懂能量运用，要是让对方先拿到遗迹核心，后果不堪设想。他必须尽快恢复玄气，修好激光炮，再进遗迹跟黑袍人算账。
项尘睁开眼睛，从怀里拿出一块最大的淡蓝色晶体，放在手心，又把自然宝玉贴在晶体上——宝玉的绿光慢慢裹住晶体，淡蓝色的能量顺着宝玉往他身体里流，像股温温的水流，钻进四肢百骸，之前耗掉的玄气慢慢恢复，指尖的绿光也越来越亮。
“这晶体还真能补玄气，比打坐快多了。”项尘舒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专心吸收能量——篝火还在“噼啪”响，洞口的雪还在下，洞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宝玉和晶体的光在慢慢闪烁，像两颗互相取暖的星星。
不知道过了多久，项尘睁开眼睛，指尖能凝聚出一寸长的淡绿色玄气了，胸口的疼彻底消失，浑身充满了力气，比之前战斗前的状态还好。他看了看手心的晶体——已经变得暗淡，像块普通的石头，能量全被吸收光了。
“该回遗迹了。”项尘把空晶体扔到一边，拿起烤干的玄色外袍穿上，又把激光炮残骸和剩下的晶体装进布袋里，最后摸了摸怀里的机关车木屑和自然宝玉，握紧玄铁剑，朝着洞口走去。
洞口的积雪又厚了些，寒风灌进来，带着雪粒打在脸上，可项尘一点都不觉得冷——玄气充足，心里也有了底，就算黑袍人有权杖，他也有玄铁剑和没改造完的激光炮，大不了再拼一次。
他推开洞口的雪墙，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朝着仙秦遗迹的方向走去——雪地里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可他的脚步却越来越稳，眼神里满是坚定。
仙秦遗迹的金属大门就在前面，黑漆漆的像张大口，可项尘这次没犹豫，直接迈了进去——黑袍人，遗迹核心，还有逆时盟的阴谋，今天总得有个了断。
大厅里还是之前的样子，地上的机械残骸被雪盖了层白，黑色通道里的淡蓝色光更亮了，“咕噜咕噜”的机械运转声也更清晰，像是在等着他进去。项尘握紧玄铁剑，朝着通道走去——他知道，黑袍人肯定在通道尽头等着他，一场硬仗，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