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府染坊的油灯被夜风吹得明明灭灭,项尘指尖划过玄甲的鳞片,冰凉的触感顺着指缝钻进来,像攥着一块刚从寒潭里捞出来的玄铁。这副“玄鳞甲”是墨渊连夜从墨家秘库翻出来的,甲片是用陨铁混合青铜锻打的,每一片都刻着细密的“隐气纹”,在暗处能模糊身形,还能挡得住邪兵的刀锋——早上墨青试过,用邪兵的长刀砍上去,甲片只留下一道浅痕,连印子都没深多少。
“记住,丛台今晚换了巡逻班次,”墨渊蹲在地上,用木炭在青石板上画着丛台的布局,指尖的老茧蹭过石板,留下簌簌的声响,“普通士兵每两刻钟巡一圈,邪兵是一刻钟一趟,两队会在大殿前的广场交汇。你要是赶不上趟,就躲到广场东侧的石狮子后面,那里有墨家当年留的‘暗格’,能藏人。”
项尘点点头,把玄铁枪斜背在身后,枪尾的纹路轻轻颤了颤——自从昨晚拿到玄铁枪魂的消息,这杆枪就像有了灵性,只要靠近有玄气的地方,就会有反应。他摸了摸怀里的“时空石”,这是苏先生临走前给的,能帮他稳定“时空感知”的能力,之前在枯井地宫,就是靠这个能力避开了落石阵。
“还有这个。”墨老栓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布包,里面裹着几块黑色的药膏,“这是‘消声膏’,涂在鞋底,走路没声音。邪兵的耳朵比狗还灵,别让他们听见动静。”
项尘接过布包,往鞋底各涂了一块,药膏很快就干了,摸上去涩涩的,踩在青石板上果然没了之前的“咯吱”声。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玄鳞甲贴合着身体,不沉,也不影响动作,就像第二层皮肤。
“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巡逻的空当儿了。”墨渊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藏着担忧,“要是遇到邪将,别硬拼——那家伙手里的巨斧能劈开山石,你打不过就往排水道跑,我们在那边留了人接应。”
项尘应了声,转身钻进染坊的密道。密道里的夜光珠泛着淡绿色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他脚步轻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密道出口——还是上次那片树林,老槐树下的排水道入口被杂草盖着,风吹过树叶,“哗啦”的声响里藏着几分不安。
他扒开杂草,探头往丛台的方向看。今晚的月色确实暗,像被一块黑布蒙住了,只有丛台的灯笼亮着,红彤彤的光从墙内渗出来,映得墙头的尖刺都泛着暗红。墙高两丈多,墙头上每隔五步就有一个垛口,每个垛口后面都站着一个黑衣士兵,手里的弩箭对着墙外,弓弦拉得满满的。
“得等第一队巡逻兵过去。”项尘蹲在草丛里,手指按在时空石上,闭上眼睛。熟悉的眩晕感过后,他的“视野”突然拓宽了——能“看”到墙内的景象:一队五个士兵正沿着墙根走,三个普通士兵,两个邪兵,邪兵的眼睛在他的感知里是两个红点,步伐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走得比普通士兵慢半拍。
“还有十息。”项尘心里默数,手指握紧玄铁枪。等感知里的红点走到墙的另一侧,他猛地站起身,脚步蹬地,像只夜猫子似的蹿到墙根下。玄铁枪的枪尖精准地勾住墙头的砖石缝隙,他脚蹬墙面,借力往上翻,甲片蹭过墙面,只发出一丝极轻的“沙沙”声。
翻上墙头的瞬间,他赶紧猫下腰,垛口后的士兵正扭头往另一侧看,没发现他。项尘顺着墙头的阴影往前爬,爬了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哒”声——是邪兵的铠甲摩擦声。他心里一紧,赶紧停下动作,屏住呼吸,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个邪兵正站在垛口旁,头微微歪着,像是在听什么动静。
还好玄鳞甲的隐气纹起了作用,邪兵看了一会儿,又僵硬地转过身,跟着巡逻队走了。项尘松了口气,继续往前爬,爬到大殿方向的墙头时,他找准一个没有尖刺的缺口,轻轻跳了下去。
落地时,他用脚尖缓冲,鞋底的消声膏果然管用,没发出一点声音。丛台里的灯火比墙外看的更亮,红通通的灯笼挂在走廊两侧,照得地面上的青砖都泛着血色。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铁锈混着腐烂的草叶,闻着让人心里发毛。
“先找玄气最浓的地方。”项尘闭上眼睛,再次催动时空感知。这次感知里多了一层“玄气”的反馈——普通地方是淡淡的灰色,而远处的大殿方向,却是一片浓郁的深蓝色,像一块浸在墨水里的蓝宝石。玄铁枪也跟着有了反应,枪尾的纹路开始发光,淡蓝色的光顺着枪杆往上爬,轻轻蹭着他的后背。
他顺着走廊往大殿走,脚步放得极慢。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前面传来“踏踏”的脚步声——是普通士兵的巡逻队。项尘赶紧躲到旁边的柱子后面,柱子是汉白玉雕的,上面刻着盘龙纹,刚好能遮住他的身形。
巡逻队共四个人,手里拿着长矛,嘴里还哼着小调,看起来没什么警惕性。“你说这邪兵到底是啥做的?”一个士兵小声问,“昨天我见着一个,被刀砍了胳膊都不流血,跟木头似的。”
“别瞎问,”另一个士兵踹了他一脚,“堂主说了,不该问的别问,小心被邪兵拖去喂蛊。”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过去,脚步声越来越远。项尘刚要从柱子后面出来,突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是邪兵!他赶紧又缩回去,透过柱子的缝隙往外看:两个邪兵正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穿着黑甲,脸上蒙着血布,只露出两只发红的眼睛,手里的长枪拖在地上,划出“刺啦”的声响。
邪兵的脚步比普通士兵慢,但感知里的红点却格外刺眼。项尘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近,心里数着数:一步,两步,三步……就在邪兵要走到柱子前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叮铃”的响声——是屋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动了。
邪兵的脚步顿了一下,头转向铜铃的方向。项尘趁机往后退了半步,后背贴紧柱子,玄鳞甲的隐气纹再次发挥作用,他感觉自己的身形好像变得模糊了些。邪兵看了铜铃一会儿,又僵硬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项尘才敢喘口气。
“这邪兵的警惕性比士兵高多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玄鳞甲很轻,但刚才的紧张还是让他出了层薄汗。
继续往前走,走廊两侧的房间大多关着门,只有一间偏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声。项尘脚步一顿,好奇心驱使他凑了过去,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
“……噬魂阵已经布好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听起来像是个邪师,“殿里的玄铁枪魂被阵眼锁住,只要有人碰枪魂,阵就会启动,到时候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魂魄也得被吸出来。”
另一个声音更粗,应该是逆时盟的小头目:“那俘虏呢?邪师不是说需要活人献祭吗?”
“放心,后院关着十个俘虏,都是墨家的弟子,”邪师冷笑一声,“明天堂主来了,就把他们拉到大殿里献祭,到时候噬魂阵的威力还能再增一倍,就算项尘来了,也得死在里面。”
项尘心里一紧——墨家弟子被抓了?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不行,得先拿到玄铁枪魂,再想办法救俘虏,要是现在冲动,不仅救不了人,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他悄悄离开偏殿的门缝,继续往大殿走。越靠近大殿,玄气就越浓,项尘能感觉到皮肤发麻,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轻轻扎他。玄铁枪的震动也越来越明显,枪杆上的纹路已经完全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光映得他的手背都发蓝,甚至能照亮前面的路。
终于,大殿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座歇山顶的大殿,朱红色的殿门有两丈高,上面钉着铜钉,每个铜钉都有拳头大,泛着绿锈。殿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写着“玄魂殿”三个大字,字体是篆书,墨色已经发黑,像是年代久远的样子。屋檐下挂着八盏红灯笼,灯笼里的火不是普通的橙红色,而是幽红的,照得匾额上的字都透着股邪气。
“就是这里了。”项尘深吸一口气,走到殿门前。他伸出手,刚碰到铜环,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玄气从殿内涌出来,玄铁枪的震动突然加剧,枪杆上的纹路亮得刺眼,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声。
“玄铁枪魂肯定在里面!”项尘心里一阵激动,刚要用力推开殿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哒、咔哒”的脚步声——比邪兵的脚步声更沉,更响,像是有人穿着沉重的铠甲在走路。
他心里一咯噔,赶紧收回手,猛地转过身。只见走廊的尽头,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大殿走来,身影比普通邪兵高了一个头,穿着比邪兵更厚的黑甲,头盔上有两根弯曲的尖角,在红灯笼的光线下泛着冷光。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巨斧,斧刃有半丈宽,上面沾着暗红色的血迹,一看就不是善茬。
“邪将!”项尘心里瞬间闪过墨渊的话——丛台里有个邪将,实力远超普通邪兵,手里的巨斧能劈开山石。他没时间多想,转身快步躲到旁边的盘龙柱后面。这根柱子比之前的粗多了,直径有三尺,刚好能把他整个身子遮住。
他屏住呼吸,把玄铁枪往身后挪了挪,避免枪身的光被发现。脚步声越来越近,“咔哒、咔哒”的声音像重锤一样砸在地上,也砸在项尘的心上。他透过柱子的缝隙往外看,刚好能看到邪将的身影——那家伙的黑甲上刻着骷髅纹,铠甲缝隙里渗出淡淡的黑气,手里的巨斧拖在地上,在青砖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邪将走到殿门前,停下了脚步。他没有立刻推门,而是伸出左手,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逆时盟的骷髅标记。项尘心里一紧:这家伙要干嘛?难道是要启动什么机关?
只见邪将把令牌贴在殿门的凹槽里,“咔哒”一声,凹槽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殿门上方的红灯笼突然晃了晃,幽红的光变得更亮了,甚至能看到殿门的铜钉上泛起了一层黑气。
项尘握紧了玄铁枪,枪杆的震动提醒他,邪将的实力很强,要是硬拼,自己未必是对手。他悄悄从怀里摸出墨渊给的“迷烟弹”,手指扣住引线——要是邪将发现他,就先扔迷烟弹,趁乱逃跑。
邪将收回令牌,又站在殿门前看了一会儿,像是在检查什么。他的呼吸很粗重,像破风箱似的,项尘甚至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邪将才转过身,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项尘才敢松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玄鳞甲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
他从柱子后面探出头,确认邪将已经走了,才再次走到殿门前。刚才邪将用令牌激活了什么?难道殿门有机关?他仔细看了看殿门的凹槽,里面黑漆漆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玄铁枪的震动再次传来,这次比之前更急,像是在催促他快点进去。项尘咬了咬牙,不管里面有什么陷阱,都得进去——不仅要拿到玄铁枪魂,还要救那些被抓的墨家弟子。
他伸出手,再次握住殿门的铜环。这次,他没有立刻用力,而是先催动时空感知,试着感知殿内的情况。感知里,殿内的玄气更浓了,深蓝色的区域中央,有一个明亮的光点,应该就是玄铁枪魂。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微弱的红点,分布在殿内的四周,像是守卫。
“还有三个邪兵在殿里守着。”项尘心里有数了。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猛地推开殿门。
“吱呀——”殿门发出一声悠长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项尘赶紧闪身进去,反手关上殿门,靠在门后,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还好,没有听到脚步声,邪将应该没回来。
殿内比外面暗多了,只有中央的高台上点着一盏青铜灯,昏黄的光映得殿内的柱子都泛着古旧的颜色。高台上放着一个石盒,石盒周围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是之前在墨家古籍里看到的“噬魂阵”的阵纹!
玄铁枪的震动达到了顶峰,枪杆上的纹路亮得像一团蓝色的火焰,直指高台上的石盒。项尘知道,玄铁枪魂就在石盒里。
他刚要往高台走,突然听到殿内传来“哗啦”的声响——是铁链拖动的声音!他赶紧躲到旁边的柱子后面,探头往声音的方向看。
只见殿内的角落里,拴着十个墨家弟子,他们被铁链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脸上满是惊恐。其中一个弟子他认识,是墨晓的师兄墨小乙,上次在地宫见过一面。
墨小乙也看到了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刚要挣扎,就被项尘用眼神制止了。项尘指了指石盒,又指了指他们,意思是:等我拿到枪魂,就来救你们。
墨小乙点点头,不再挣扎,只是担忧地看着他。
项尘深吸一口气,再次催动时空感知。这次,他清晰地“看”到三个邪兵的位置:两个在高台两侧,一个在殿门附近。殿门附近的邪兵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应该是听到了殿门的响声。
项尘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躲到柱子后面。邪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咔哒、咔哒”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他摸出迷烟弹,手指扣住引线,准备随时扔出去。
邪兵走到柱子前,停了下来。项尘能看到他的黑甲,还有头盔下发红的眼睛。邪兵歪了歪头,像是在嗅什么味道,然后伸出手,朝着柱子的方向摸过来。
就在邪兵的手快要碰到项尘的玄鳞甲时,项尘突然从柱子后面跳出来,手里的迷烟弹对着邪兵的脸扔过去。“嗤——”迷烟弹炸开,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邪兵的视线。
邪兵发出一声怒吼,手里的长枪胡乱挥舞。项尘趁机绕到他身后,玄铁枪的枪杆对着邪兵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去。“咚”的一声,邪兵的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头盔滚到一边,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还是红的,像是死了还没闭眼。
“还好没惊动其他两个。”项尘松了口气,赶紧把邪兵的尸体拖到柱子后面藏起来。他刚要起身,突然听到高台上传来“咔哒”的声响——是另一个邪兵发现了异常!
项尘赶紧猫下腰,沿着柱子往高台的方向挪。他透过柱子的缝隙看过去,只见高台左侧的邪兵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手里的长枪平举着,警惕地看着四周。
这次不能用迷烟弹了,要是烟雾飘到高台,会惊动第三个邪兵。项尘摸出墨匕,这把匕首是用玄铁锻打的,能破邪兵的铠甲。他深吸一口气,等邪兵走到柱子前,突然从柱子后面冲出来,墨匕对着邪兵的颈部刺过去——之前墨晓说过,邪兵的弱点在颈部,铠甲没覆盖到那里。
“噗”的一声,墨匕精准地刺进邪兵的颈部。邪兵的身体僵了一下,倒在地上,跟之前那个一样,眼睛还是红的。项尘赶紧把他的尸体也拖到柱子后面,然后朝着高台右侧的邪兵摸过去。
右侧的邪兵背对着他,正站在石盒旁边,像是在守卫石盒。项尘屏住呼吸,脚步放得极轻,鞋底的消声膏让他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他慢慢靠近邪兵,玄铁枪的枪尖对准邪兵的后心,猛地刺过去。
“噗”的一声,枪尖刺穿了邪兵的黑甲,刺进他的后心。邪兵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项尘收回玄铁枪,枪尖上没有血,只有一层淡淡的黑气,很快就消散了。
终于解决了三个邪兵!项尘走到高台上,看着石盒,心里一阵激动。石盒上的阵纹还在闪烁,淡黑色的纹路像是活的一样,在石盒上爬来爬去。
“噬魂阵还没启动。”项尘想起偏殿里邪师的话,“只要不碰枪魂,阵就不会启动。”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石盒的锁——是一个铜锁,跟上次在地宫看到的一样,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他摸了摸怀里,上次从赵邪身上搜出的铜钥匙还在。他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里,顺时针转了两圈。“咔嗒”一声,锁开了。
项尘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石盒。石盒里铺着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个拳头大的黑色铁块,正是玄铁枪魂!枪魂上刻着复杂的纹路,跟玄铁枪的纹路一模一样,而且散发着浓郁的玄气,刚一打开石盒,玄铁枪就发出了“嗡鸣”声,枪杆上的纹路亮得刺眼,像是在跟枪魂呼应。
“终于拿到了!”项尘小心翼翼地拿起玄铁枪魂,刚碰到枪魂,突然听到殿内传来“嗡”的一声——噬魂阵启动了!
石盒周围的阵纹突然亮了起来,淡黑色的光芒顺着阵纹蔓延开来,很快就覆盖了整个高台。项尘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阵纹里传来,像是要把他的魂魄吸出去,他手里的玄铁枪魂也开始发烫,像是要挣脱他的手。
“不好!”项尘心里一紧,赶紧把玄铁枪魂揣进怀里,转身就要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被阵纹的吸力困住了,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光芒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玄铁枪突然发出了强烈的蓝光,枪杆上的纹路全部亮起,形成一个蓝色的光罩,把项尘罩在里面。吸力瞬间消失了,黑色的光芒碰到光罩,就像遇到了烈火的冰雪,瞬间融化了。
“玄铁枪能破噬魂阵!”项尘又惊又喜,赶紧趁着阵纹的光芒减弱,朝着角落里的墨家弟子跑去。
墨小乙他们看到他跑过来,眼睛都亮了。项尘掏出墨匕,快速割断他们身上的铁链,扯掉他们嘴里的布条。“快跟我走!”他压低声音说,“外面有巡逻队,我们得从排水道出去。”
“项尘兄弟,谢谢你!”墨小乙激动地说,“我们被抓了三天,邪兵每天都来折磨我们,还好你来了!”
“别说这些了,快走吧!”项尘带头朝着殿门跑,墨家弟子跟在他身后。刚跑到殿门,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轰隆”的响声——是巨斧劈砍的声音!
项尘心里一咯噔:邪将回来了!
他赶紧停下脚步,透过殿门的缝隙往外看。只见邪将正站在走廊里,手里的巨斧对着殿门,刚才的响声应该是他用巨斧劈门的声音。邪将的头盔掉在地上,露出一张狰狞的脸——脸上没有皮肤,只有血肉模糊的肌肉,眼睛是两个黑洞,里面冒着红光,看起来像个怪物。
“你们……都得死!”邪将的声音比之前更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敢偷玄铁枪魂,还杀我的邪兵,我要把你们的魂魄都吸出来,喂我的血蛊!”
邪将举起巨斧,再次朝着殿门劈过来。“轰隆”一声,殿门被劈出一道裂缝,木屑飞溅。项尘赶紧拉着墨家弟子往后退,心里快速盘算着:殿门撑不了多久,邪将实力太强,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找其他出口。
他环顾殿内,突然看到高台后面有一扇暗门——刚才光顾着看石盒,没注意到。“那边有暗门!”项尘指着暗门,“快跟我来!”
墨家弟子跟着他跑到暗门前,项尘掏出铜钥匙,插进暗门的锁孔里。“咔嗒”一声,暗门开了,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里泛着淡淡的蓝光——是玄铁枪的光。
“快进去!”项尘推着墨家弟子进通道,自己殿后。刚要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的巨响——殿门被邪将劈碎了!
邪将拿着巨斧,朝着他冲过来,斧刃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项尘赶紧钻进通道,反手关上暗门。“咔嗒”一声,暗门锁上了。
通道里的蓝光越来越亮,玄铁枪的震动提醒他,通道的尽头应该是安全的。他带着墨家弟子沿着通道往前走,通道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侧的墙壁上刻着墨家的纹路,应该是当年墨家修的密道。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通道尽头出现了一扇石门。项尘推开石门,外面正是丛台西侧的树林——排水道的入口就在不远处!
“快,排水道里有墨家的人接应!”项尘带头跑出树林,墨家弟子跟在他身后。刚跑到排水道入口,就看到墨渊带着几个墨家弟子守在那里,手里拿着机关弩。
“项尘!你们没事吧?”墨渊看到他们,赶紧跑过来,“我们听到丛台里有巨响,还以为你出事了!”
“没时间说了,邪将在后面追!”项尘指着身后的树林,“快带弟子们走,我来断后!”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墨渊说,“我跟你一起断后,墨青带弟子们先走!”
墨青点点头,带着墨家弟子钻进排水道。项尘和墨渊站在排水道入口,手里拿着武器,盯着树林的方向。很快,邪将的身影出现在树林里,他的速度很快,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朝着他们冲过来。
“准备好了吗?”项尘握紧玄铁枪,枪杆上的纹路亮得刺眼。
“准备好了!”墨渊举起机关弩,箭尖对准邪将。
邪将越来越近,斧刃上的黑气几乎要凝成实质。项尘深吸一口气,玄铁枪的枪魂在怀里发烫,像是在呼应他的力量。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