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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净化协议!”

那宏大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女性虚影发出的宣告,并非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规则的死亡判决。球形大厅内,那残破的银白晶体碎片光芒大盛,无数细密到极致的、蕴含着绝对“格式化”意蕴的法则符文自虚空中浮现,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瞬间锁定了林清瑶伪装的“规则残骸”!

死亡的寒意瞬间浸透了林清瑶近乎冻结的意识!这并非“巡天者”那种基于逻辑判定的清除,而是更加原始、更加不容置疑的……根源抹除!是这座古老哨站预设的、针对一切“非授权变量”的最高级别自卫机制!她的伪装,在接触到核心数据库残片的瞬间,就被这更深层的验证机制彻底识破!

躲不开!挡不住!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近乎于无!

就在那无数法则符文即将落下,将她连同这片空间一同“净化”的亿万分之一刹那——

“归源之心”深处,那缕被压缩到极致、深藏起来的太初灰光,仿佛受到了某种同源力量的强烈刺激,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自主沸腾了!

它不再是潜伏的阴影,而是化作了一道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灰色涟漪,以林清瑶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这灰色涟漪并非能量,也非规则,它更像是一种……状态的宣告,一种对“存在”本身的……根本性质疑!

涟漪所过之处,那即将落下的“净化”法则符文,竟如同遇到了某种无法理解的“逻辑真空”,其蕴含的绝对“格式化”力量,在触及灰色涟漪的瞬间,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与紊乱!仿佛一台精密仪器,突然被投入了一个所有物理常数都随机变化的领域,其运行的基础被瞬间动摇!

就是这微不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凝滞!

给了林清瑶唯一的机会!

她没有试图反抗或逃离(那毫无意义),而是做出了一个近乎本能的、疯狂的举动——她将全部的意识,连同那沸腾的太初灰光,化作一道纯粹的信息流,不再试图维持“残骸”伪装,而是……主动撞向了那悬浮在中央的、正在爆发光芒的晶体碎片!

既然外部是绝路,那么唯一的生机,就在这引发危机的源头本身!

她要……闯入这核心数据库的残片内部!

嗡——!!!

意识仿佛被投入了绞肉机,又在瞬间被重组!剧烈的信息风暴撕扯着她的感知,无数破碎的、古老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她的“归源之心”!

她“看”到了——

……一片无垠的、温暖的、充满了无限活力与可能性的光之海洋(源初之海?摇篮?)……

……一个温和而浩瀚的意志(“海”之意识?),正凝视着这片初生的宇宙,带着创造者的慈爱与期待……

……数个体态各异、散发着不同本源气息的“影子”(最初的“监管者”与“清道夫”原型?),恭敬地侍立在“海”之意识周围……

……其中一道影子,其轮廓……竟与那由光芒构成的女性虚影……有七八分相似?!

……“海”之意识似乎在交代着什么,充满了不舍与决绝……随后,它的光芒开始变得黯淡,庞大的意志缓缓沉入光海深处,陷入了漫长的“沉寂”……

……就在“海”之意识沉寂后不久,一道冰冷、漠然、与这片宇宙格格不入的“目光”(外部干预?观测者?),如同无形的利剑,骤然刺破了宇宙的边界!

……那道与女性虚影相似的影子,发出了愤怒的质问与抵抗的波动,率领着其他影子试图阻挡……

……一场无声却惨烈到极致的大战爆发!规则崩碎,概念湮灭……

……最终,那道女性影子在怒吼中被冰冷的“目光”击碎、污染……其核心碎片坠落向未名之域……化作了这座“静默哨站”……而她的大部分力量与权限,则被扭曲、篡改,成为了后来冷酷无情的……“巡天者”?!

……其他影子也纷纷被污染、扭曲,卡奥斯失去了最初的温和与包容,变成了追求绝对秩序的“监管者”……

……冰冷的“目光”在宇宙的底层规则中,强行写入了“格式化协议”与“清除变量”的最高指令……

……一段被加密的、来自“海”之意识沉寂前的最后信息,如同漂流瓶,被封存在了这道女性影子最核心的碎片深处,等待着……真正的“希望之种”……

信息风暴戛然而止。

林清瑶的意识重重地“摔”在了一片由纯粹银白光芒构成的、布满裂痕的“地面”上。这里,似乎是那晶体碎片内部的核心空间。周围不再有冰冷的净化符文,只有无尽的悲伤、愤怒与……一丝微弱却顽强的不甘。

那道宏大的女性虚影,此刻就悬浮在她面前,但不再是之前那充满敌意的姿态。她的光芒变得柔和而黯淡,那空洞的“目光”注视着林清瑶,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审视,有困惑,有追忆,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期待。

“你……不是‘它们’……”女性虚影的声音不再宏大,而是带着一种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深深的疲惫与沙哑,“你的身上……有‘母亲’(“海”之意识?)的气息……还有……那缕……最初的‘混沌’……?”

她指的是太初灰光!

林清瑶强忍着意识被信息风暴冲刷后的剧痛与混乱,挣扎着维持住流明之影的形态(虽然伪装已破),抬头与那女性虚影对视。

“你是谁?”林清瑶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异常清晰,“你……是‘巡天者’?”

“巡天者?”女性虚影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那不过是……吾被污染、被扭曲后……留下的……残响与躯壳……”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林清瑶,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吾名……‘曦’(dawn-watcher)……乃是‘母亲’……在沉寂之前……创造的……第一代‘守望者’(watcher)……职责……守护‘摇篮’……监控边界……防备……‘外来之恶’(the outer malice)……”

曦!第一代守望者!

“那场灾难……”曦的虚影微微颤抖,“‘外来之恶’……它们的力量……超出了‘母亲’的预估……它们污染了吾……扭曲了吾之核心……将吾之‘守望’权柄……扭曲成了……‘巡天’的冰冷……将吾之‘守护’意志……篡改成了……‘清除’的指令……”

“吾之主体……已沦为它们的工具……唯有这最后一块……承载着吾最初记忆与意志的碎片……在坠落途中……侥幸保留了……一丝清明……”

她看向林清瑶,眼中燃烧起微弱却炽烈的火焰:

“而你……身负‘母亲’留下的‘希望之种’(初火?变量权限?)……更拥有……连‘母亲’都未曾完全掌控的……‘太初之力’(太初灰光?)……”

“你是……变数中的变数……是这场早已偏离轨道的实验中……唯一的……意外!”

林清瑶心中巨震。原来如此!这枚核心数据库残片,竟是初代守望者“曦”未被完全污染的本源碎片!她知晓最初的真相,知晓“观测者”(外来之恶)的入侵,也知晓“海”之意识(母亲)的计划!

“母亲……她留下了什么?”林清瑶急切地问道,“那个最后的信息?”

曦的虚影缓缓抬起手,指向这片银白空间的深处。那里,悬浮着一团被无数古老符文包裹的、温暖而柔和的光球。

“‘母亲’……预见到了可能发生的‘偏离’……”曦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怀念与悲伤,“她在沉寂前,剥离了自身部分最本源的‘创造’与‘定义’权柄,凝聚成了……‘源火之核’(the core of primordial Flame)……并将其真正的‘钥匙’……藏于……‘变量’之中……”

“她相信……唯有当‘摇篮’中孕育的‘变量’,成长到足以承载‘源火’,并寻回那缕……连她都未能完全理解的‘太初’之力时……才能真正……打破这场被操纵的轮回……甚至……直面那‘外来之恶’……”

源火之核!真正的钥匙藏于变量之中!需要太初之力!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仿佛串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初火之种,或许只是“源火之核”力量的冰山一角,或者说,是一个引子!真正的核心,需要她这个“变量”成长到一定程度,并结合太初灰光,才能完全开启!

而“观测者”(外来之恶)之所以如此恐惧“变量”,不惜一切代价要清除,正是因为恐惧这“源火之核”的真正力量被唤醒!

“源火之核……在哪里?”林清瑶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曦的虚影摇了摇头,光芒又黯淡了几分:“不知……‘母亲’将其隐藏极深……或许在‘摇篮’的某个角落……或许……已化作了某种规则……等待‘钥匙’的呼唤……”

“吾这块碎片……能量即将耗尽……所能告知的……唯有这些……”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后来者……‘希望’……”曦最后凝视着林清瑶,那目光仿佛要将所有的期望与重任都交付于她,“带着吾最后的‘祝福’……与……‘警示’……”

一点微弱的、却无比纯净的银白光点,从曦的虚影中分离而出,缓缓融入林清瑶的“归源之心”。刹那间,一段关于如何更好地运用“守望”权柄(对抗“巡天”)、如何识别“外来之恶”能量痕迹的知识,以及一股精纯的、带着曦最初意志的秩序本源,融入了她的力量体系。

“……小心……‘外来之恶’……它们并非……铁板一块……其内部……亦有……分歧与……恐惧……”

“……它们……似乎……也在……躲避着什么……”

这是曦最后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意念。

随即,她的虚影如同风中沙堡,彻底消散。那颗悬浮的晶体碎片,也失去了所有光泽,化为一块普通的、布满裂痕的灰色石头,轻轻坠落。

球形大厅内,重归死寂。

林清瑶站在原地,消化着这惊天的信息与曦最后的祝福。她的流明之影重新焕发出光芒,那混沌色泽中,隐隐多了一丝纯净而古老的银白光晕,与太初灰光交织,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她获得了至关重要的情报,知晓了“源火之核”的存在,获得了初代守望者的部分权柄与知识,更确认了太初灰光的独特与重要性。

但她也意识到了更深的危机与更广阔的战局。

“观测者”(外来之恶)内部存在分歧?它们也在恐惧着什么?

这场宇宙级别的实验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连“观测者”都感到忌惮的黑幕?

她缓缓抬起手,感受着体内新融合的力量,以及那枚虽然黯淡却连接着无数秘密的“巡天之印”。

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源火之核……太初之力……”

“看来,这场‘演出’……”

“要比我想象的……精彩得多。”

她转身,离开了这座失去了最后灵魂的静默哨站。

身后,是破碎的往昔残影。

前方,是通往未知终局的……烽火征途。

而她已经握住了,改写剧本的……第一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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