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眼破碎所引发的余波,仿佛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虽然已经逐渐平息,但那股强大的力量依然在城主府内回荡着。
地面上的裂痕如同被撕裂的大地,深不见底,而其中残留的细碎金色灵光,则宛如将熄未熄的烛火,在碎石间微弱地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激烈战斗的余韵。
陆云许刚刚从地上艰难地站起身来,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块枯荣石。
经过与魔魂的一场惊心动魄的对抗后,枯荣石的表面显得有些黯淡,但它所蕴含的强大力量却依然在微微震颤着,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平静。
陆云许感受着掌心残留的温润触感,那是净化魔魂后所留下的痕迹。
然而,就在他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间,他感觉到周身的空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捏住了一般,变得凝重而压抑。
他惊愕地抬起头,望向原本澄澈的天道城上空。
只见那片原本明亮的天空,此刻却像是被投入了一滴墨汁的清水,金色灵光骤然扭曲起来,失去了原本的秩序和规律。
暗金色的雾气从虚空的缝隙中缓缓渗溢而出,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渗透过来的混沌力量,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抑气息。
那雾气并非散乱漂浮,而是如同有生命的活物,顺着空气流动的轨迹快速汇聚,在城主府废墟的上空凝成一道挺拔的虚影。
那虚影的身躯被一层暗金色的光膜紧紧包裹着。
光膜之下,隐约可以看到一袭玄色长袍的轮廓,袍角垂落时,竟有细碎的流光如流星般划过,仿佛这长袍并非由普通的布料制成,而是由无数星尘编织而成,散发出神秘而璀璨的光芒。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眼处镶嵌着一枚旋转的机械符文。
这符文呈现出暗银色,齿轮状的纹路飞速转动着,每转一圈,周围的空间都会微微震颤一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随着这符文的转动而颤抖。
而那符文所释放出的强大力量,连光线都似乎被其吸附,使得周围的空间变得扭曲起来。
不仅如此,他的左手掌心还悬浮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天道轮盘。
这轮盘由暗金与玄黑两色交织而成,轮齿在不断地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这声音虽然轻微,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而就在这轮盘转动的瞬间,整座天道城的灵力都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牵引,原本流动的灵气瞬间停滞。
就连吹过府门的风,也似乎在这一刻被冻僵在半空,化作了一道道泛着冷光的暗金锁链。
这些锁链上刻满了细密的符文,如同一条条活蛇一般,张牙舞爪地朝着陆云许等人绞杀而来。
“一群蝼蚁,也敢妄动天极眼?”
天苍分神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从那道虚影中传出。
这声音并没有固定的声源,却仿佛充斥着整个天地,让人无处可逃。
那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仿佛是由无数的钢铁撞击而成,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陆云许的心头。
暗金锁链如同一条凶猛的毒蛇,迅速地逼近陆云许的咽喉。
链身的符文亮起,散发出一种能灼烧神魂的气息,仿佛只要被它触碰到,陆云许的灵魂就会瞬间被烧成灰烬。
陆云许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刚想要调动残存的灵力来抵挡这恐怖的锁链,却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如同被冻结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他甚至连指尖都难以抬起,更别提调动灵力了。
之前与阳玄的一场激战,已经耗尽了他大半的修为。
而此刻,面对这股远超元婴修士的威压,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压力。
“不过破了座阵眼,就以为能逆我?”
就在第二句话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有无数道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层层叠叠,震耳欲聋。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人的耳膜上,带着足以震碎经脉的强大力量。
墨渊见状,急忙将枯荣石举到身前,想要用它来抵挡这股恐怖的音波攻击。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那绿黑灵光尚未完全展开,就被一条暗金锁链如闪电般缠绕住了手腕。
那锁链冰冷刺骨,寒意顺着墨渊的皮肤迅速渗入经脉,让他不禁闷哼一声,手臂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拽向半空。
与此同时,青牙的青狼见状,毫不犹豫地纵身跃起,如同一道绿色的闪电,径直扑向那暗金锁链。
然而,就在它快要触及锁链的一刹那,一股无形的威压突然降临,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岳,狠狠地压在青狼身上。
青狼的身体猛地一沉,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它的狼爪在坚硬的石板上抓出了深深的痕迹,喉咙里发出一阵不甘的低吼。
而在另一边,秦山和李默更是不堪重负,直接被那股恐怖的威压逼得跪倒在地。
他们双手死死撑着地面,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嘴角也渗出了丝丝鲜血。
此刻的他们,连抬头看向那虚影的力气都已经丧失殆尽。
天苍分神的虚影缓缓地从空中降下,整个世界都在为他的降临而颤抖。
他的身影停在高台的断柱旁,那断柱在他的威压下,竟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暗金雾气在他的周身翻滚着,如同汹涌的波涛,将周围的金色灵光吞噬殆尽。
那雾气中,隐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正张牙舞爪地扑向众人。
他的目光如同冷冽的寒风,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有绝对的漠然与傲慢。
在他的眼中,众人就如同路边的碎石一般,微不足道,甚至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阳玄废物,连座大阵都守不住……”
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也好,倒省得我挨个去找你们了。”
话音未落,他左手的天道轮盘再次加速转动起来。
那轮盘上的符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
随着轮盘的转动,更多的暗金锁链从虚空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城主府彻底笼罩其中。
这一次,锁链的目标不再是简单的绞杀,而是要将所有人的神魂与灵力,尽数抽离。
那锁链如同恶魔的触手,紧紧地缠绕着每一个人的身体,让人无法挣脱。
天苍分神冷冽的话音还在城主府上空回荡,墨渊已咬着牙从地上撑起 ——
他的手腕还缠着暗金锁链留下的红痕,刚才被威压震伤的经脉传来阵阵抽痛,每走一步都感觉灵力在体内翻涌作乱,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沾着尘土的衣襟。
可他没有半分犹豫,右手死死攥住枯荣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石身都被捏得微微发烫,左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离弦的箭般朝着天苍分神冲去。
“枯荣之力,可镇清浊!”
墨渊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在这沙哑之中,却依然透露出一种无法动摇的决绝。
他紧紧地握着枯荣石,将其高高举过头顶,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丝希望。
随着墨渊的动作,他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枯荣石中。
刹那间,枯荣石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原本黯淡无光的石头此刻如同被点燃的火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而那股被封印在枯荣石中的绿黑死气,也在这股强大的灵力冲击下,如同沉睡已久的巨龙被猛然唤醒。
它咆哮着,怒吼着,从枯荣石的身躯中喷涌而出,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在空中急速盘旋、缠绕。
这股死气在空中迅速汇聚,形成了一道足有丈粗的巨大气柱。
气柱的表面闪烁着墨绿色的光芒,仿佛是由无数道黑色的闪电交织而成。
在这墨绿色的光芒之中,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细碎的生机光点,这些光点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虽然微小却异常明亮。
这些生机光点,正是枯荣石中残存的天地生机。
它们与那股强大的死气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道既充满侵蚀力又蕴含着韧性的防护屏障。
这道屏障如同一个巨大的盾牌,将墨渊紧紧地护在身后。
紧接着,墨渊毫不迟疑地将这道防护屏障朝着天苍分神周身的清光撞去。
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
“嘶 —— 滋 ——”
死气刚触碰到天苍分神周身的淡金色清光,便发出如同沸水浇在寒冰上的刺耳声响,绿黑气柱瞬间泛起白烟,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
枯荣石表面原本流转的灵光骤然黯淡,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从石心蔓延至边缘,“咔嚓” 一声轻响,石身上甚至崩出细小的碎屑,落在地上发出微弱的脆响。
墨渊只觉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死气反噬而来,手臂经脉如同被滚烫的铁针穿刺,疼得他眼前发黑,却依旧死死攥着石头,不肯松手。
“无知小儿。”
天苍分神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冷漠得如同看一只扑火的飞蛾,他抬起右手,指尖微微点出 ——
一道细如发丝的淡金色清光从指尖射出,不偏不倚穿透绿黑死气的缝隙,那清光看似微弱,却带着能撕裂一切防御的霸道,连空气都被划出一道浅痕,瞬间便到了墨渊胸口。
“此石不过借天地一隅生机而生,焉能敌得过我手中的天道清气?”
“噗!”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清光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狠狠地击中了墨渊的胸口。
刹那间,他身上那原本坚不可摧的护体灵光,就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开来。
那淡金色的光流,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顺着他的衣襟迅速渗入体内,如同一股滚烫的洪流,无情地灼烧着他的经脉。
墨渊的身体猛地一颤,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呻吟,紧接着,一口鲜血如箭般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猩红的弧线,然后溅落在那枯荣石上。
鲜血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迅速渗入石身的裂纹之中,将原本的灰白色染成了暗红色,仿佛是这石头在吸收着墨渊的生命力。
墨渊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他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无力地向后坠落。
他的背部重重地撞击在一根断裂的乌木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整个身体都因这巨大的冲击力而颤抖起来。
随后,他的身体沿着柱子滑落,最终重重地摔落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在坚硬的石头上蹭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那枯荣石也从他松开的手中滚落下来,在地上弹跳了几下。
原本石身上的绿黑死气,此刻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烟雾一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那灰败的石壳,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显得毫无生气。
最后,它停在了陆云许的脚边,仿佛是在向他诉说着墨渊的惨败。
陆云许看着倒地的墨渊,心脏猛地一缩,想要上前却被暗金锁链缠住脚踝,只能眼睁睁看着墨渊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青牙的青狼发出愤怒的低吼,想要冲过去却被无形的威压按得更低,狼爪深深抠进石板;
秦山与李默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清光余波震得再次跪倒,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力 ——
天苍分神的力量,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那是如同天地般的绝对压制,让所有人都生出一种难以抗衡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