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裴既明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起身,走向瞿天兰:“小狼崽子长大了,就不听使唤了。瞿总不介意吗?”
瞿天兰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抬手,摸了摸耳垂上精致的珍珠耳环,唇角微扬,慵懒妩媚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当然介意啊。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是我宠出来的呢。”
裴既明看着这位四九城里有名的妖孽,说道:“不如谈个合作,如何?”
瞿天兰嘴角露出一丝不屑,“跟我谈合作,就你?一个未婚妻都守不住的人。你也配。”
李乐颜闻言,面色一顿,未婚妻?什么意思?
瞿天兰看了看一旁李乐颜苍白的脸色,她抬手,手背抵住红艳的唇,姿态优雅的微微一笑,“你这位新的小女朋友好像还不知道呢。看来,历史又要重演了。”
说完,她的眼神变得凌厉,一种经过岁月洗礼的强大气场展现出来,她警告道:“我是看在裴部长的面子上才来管一管你的破事,少在这里给我挑拨离间。敢动沈州白一个手指头,你试试看。”
说完,她轻轻抬手,阴影里候在一旁的女佣接收到指令,上前一步,抬起了小臂。瞿天兰的指尖便轻轻搭在了女佣的小臂上,本就高贵的姿态更添一层不容置疑的权威与优雅。
旗袍的裙摆随着移动泛起涟漪,她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容优雅的离开了。
天色渐深,并未有雨,但在警局门口等候多时的佣人还是撑开了黑色的伞。
随后,一位资深律师走到裴既明的面前,“沈先生的案件由我全权代理。如果您需要起诉,请与我联系。”
他将名片递给了严律师,并向裴既明恭敬地鞠了个躬,然后转身离开。
而裴既明面色阴沉的可以掐出水。
李乐颜已经等候良久,她忍不住上前,“裴既明,你没有需要向我解释的吗?”
裴既明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向李深说道:“送李小姐回去。”
说完,他已大步离开。
第二日。
量子王冠突然传出消息,说总公司凌晨十二点发了邮件,将沈州白撤职了。
连季司南都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但很快,这份惊讶就成了噩梦。
他一进办公室,便看到了突然到访的大老板。
许久未见,她依旧是那副姿态优雅高高在上的模样。
一身天青色真丝旗袍,将身体的曲线完美勾勒出来。
她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纤细的手握着银壶,不疾不徐地将其中的热水温烫着紫砂小壶和白玉般的品茗杯,水流沿着壶壁、杯壁缓缓注入,动作流畅如行云,没有一滴溅出。
热气氤氲而起,模糊了她的几分眉眼,更添韵致。
接着便是请茶、洗茶、匀杯。
淡淡的琥珀色茶汤被均匀注入玉色的品茗杯中,香气随之弥漫开来。
做完这一切,她才用指尖将其中的一个杯子推到季司南的面前,抬起凤眸,开口道:“尝尝。”
季司南接过,品了一口。
“兰姐泡茶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一如既往?”瞿天兰手指撑住下巴,“就是没有进步的意思咯。”
季司南立刻意识到不好,瞿天兰这样的态度,便是暴风雨的前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举起手中精心泡制的茶,连同茶杯整个向季司南砸去。
季司南没躲,滚烫的茶汤泼了一脸,额头也传来刺痛。
玉质的杯子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并未碎,滚了两圈又滚到了季司南的脚边。
他抿了抿唇,蹲下,并未管自己的伤,只是将茶杯捡了起来,规规矩矩的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我将你与阿白一起调到馥城的目的你不懂?竟敢让他背着我跟一个女人牵扯不清。他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也跟着胡来?乔声何许人也,你也敢动心思!还在公司里闹出两男争一女的丑闻,我看你是活腻了!”
季司南立在一旁,未发一言。
从沈州白将他二人不和的传闻放出去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瞿天兰绝对不会对沈州白发脾气,所以这个气只能撒在他身上了。
“愣着干什么?!给我跪下!”
季司南很听话,瞿天兰让他跪他便跪。好似从前有无数次都是这样,他已经跪习惯了。也不觉得屈辱。
浓稠的血液顺着额角慢慢滑落,流经他的唇角,他便尝到了那腥甜的味道。
看着他乖巧的模样,瞿天兰才慢慢恢复理智。
片刻后。
她取下身上的手帕,弯腰,手指轻轻替他擦去血迹,干净细软的真丝软帕染脏也丝毫不在意。
“你怎么不躲呢?”她的声音里又充满了心疼,好像这道伤口的始作俑者不是她。
……好像他躲了,她便能偃旗息鼓。
季司南别过脸,躲开了瞿天兰手指的抚摸,“一点小伤,不妨事。”
瞿天兰缓缓直起腰,声线温和慵懒,她向下眯着眼睛,对季司南露出一丝玩味,“阿南,你知道的,我也是心疼你的。可你跟阿白不一样。我知道让你来这里看着他,护着他,你心里有委屈。但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已经死了。何谈这些委屈?你想要哪家公司开口便是,就当我给你的补偿。”
季司南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哪家公司不都是在她的五指山下。
那去哪里不都一样。
“我不委屈。一切听您安排。”
瞿天兰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
“好。那我要你把乔声搞到手。做得到吗?”
季司南没有丝毫意外,他神情麻木的说:“我尽力。”
“不是尽力——”瞿天兰摸着耳垂上珍珠,“是一定。别再搞砸了……”
瞿天兰伸出食指,戳在季司南额间的伤口上,“否则下一次,保不齐这伤口会出现在哪里呢。”
她微微用力,刚刚凝固的血痂破碎,鲜血再次缓缓滑落……
……
沈州白被撤了职,于是安心当他的家庭煮夫。
乔声喝着他递过来的牛奶,“你不急?”
“急什么?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该急的人不是我。”
乔声看了沈州白半天,忍不住说道:“你这就叫被爱的有恃无恐。”
他低声笑了笑,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
“彼此彼此。”
沈州白不用去公司,倒是落得清净。但乔声就不一样了,从清晨开始,她便一个接一个的接到电话。
“全是要投资的。”乔声又挂了个电话,有些惊讶道。
“这不挺好。说明你策划的两男争一女或者论坛放异彩的戏码生效了。”
乔声说:“好个鬼。哪有这么快?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是人是鬼。正好我现在没事,我陪你一个一个的会会。”
策划案早就写好,公司她也注册好了。
设计稿画了一幅又一幅。
她一直都只差投资。
但当投资一个又一个争先恐后涌进来,她又觉得不安。
沈州白鲜少见她如此忐忑,便提议带她去爬山。
“爬山?不去。累得要死。”
“我早说你该锻炼,你这个体力怎么能打接下来的硬仗?听我的,爬完山,也许你就能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