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级行政科员。
这已经不仅仅是收入的暴涨,更是身份和地位的显着提升。
在这个年代,这意味着她何雨水真正端上了干部饭碗,前途一片光明。
她立刻压下心中的狂喜,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和谦逊,先是对工业部的李主任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李主任,感谢组织的信任和照顾,我一定尽心尽力,保证完成好接待专家饮食的任务,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李主任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丫头不仅有能力,还懂礼数。
接着,何雨水转向李怀德,语气更加真挚和热切:“李厂长,更要多谢你,谢谢你对我的肯定和提拔。
要不是你坚持相信我,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不可能……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在宣传科好好工作,为厂里贡献我全部的力量。”
李怀德听得心花怒放,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既能用高工资拴住何雨水这个福将,又能趁机打压杨厂长的残余影响。
还能在工业部领导面前展示自己任人唯贤、果断决策的能力,简直是一箭三雕。
“好好好,雨水同志,你的能力大家都看到了,好好干,厂里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真才实学的同志,”
李怀德鼓励道,“走,我现在就带你去人事科办手续,然后送你去宣传科报到,等苏联专家离开后你在正式上班。”
“哎!谢谢厂长!”
何雨水脆生生地应道,美滋滋地跟着李怀德离开了招待所。
而苏联专家们当然是由李主任接待着,眼见没多久也要下班了,他也不用亲力亲为。
去人事科办理工作调动手续异常顺利。
有李副厂长亲自出面,人事科长哪敢怠慢?
快速翻出档案,办理了从采购科到宣传科的调动,工资待遇也按照李怀德的指示,直接定为22级4办事员。
当提到播音员岗位目前由于海棠担任时,李怀德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播音员本来就是何雨水同志考上的岗位,现在物归原主。
于海棠同志嘛,我记得她之前一来便是文员?那就让她回文员岗位嘛,这也是人尽其才。”
一句话,就定下了于海棠的命运。
人事科长自然连连称是,快速办好了所有手续。
手续办完,李怀德又亲自领着何雨水,来到了厂宣传科办公室。
宣传科的职员们都在伏案工作。
于海棠正坐在原本属于何雨水的播音员位置上,对着一些稿件修修改改,神态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门被推开,李怀德和何雨水走了进来。
于海棠一抬头,看到李副厂长,立刻放下笔,脸上堆起热情洋溢的笑容,站起身迎了上来:
“李副厂长,你怎么有空来我们宣传科指导工作啦?”
她声音甜美,姿态恭敬,不愧是厂花。
然而,当她看到李怀德身后的何雨水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
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和厌恶,但很快又被更浓的假笑掩盖。
于海棠故作亲热地拉住何雨水的手,用那种茶里茶气、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的语气说道:
“雨水?你怎么来了?是……是来找我的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变得真诚而愧疚,“雨水,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怨恨我。
但这工作真不是我要抢你的,是杨厂长他非要这么安排的。
我本来在文员岗位上干得好好的,谁知道杨厂长一句话,就让我来顶你的岗位……我……我也没有办法呀。”
她说着,还用力握了握何雨水的手,仿佛两人是多年受苦受难的好姐妹:
“对不起,雨水,你原谅我好不好?
其实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要是能把这工作还给你,我肯定毫不犹豫。
可是……可是你现在得罪了杨厂长,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唉!”
说完,她又歉然地看向李怀德,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弱:
“李副厂长,真是让你见笑了,我和雨水以前还是同班同学呢。
就是因为这个工作的事儿,闹得有些不愉快……我心里也挺难过的。”
这一番表演,可谓是将绿茶精髓发挥到了极致,既撇清了自己的责任,都是杨厂长的错,又体现自己对何雨水的姐妹情深。
奥斯卡影帝非她莫属。
若是以前的何雨水,或许会被她这套说辞唬住或者气到。
但现在的何雨水,早已不是吴下阿蒙。
何雨水脸上露出一个比于海棠更真诚的表情,反握住于海棠的手,语气充满了自责:
“海棠,你快别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是我小女子之心度了你小女子之腹!”
她转头对李怀德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办公室里其他竖着耳朵听的同事都听见:
“李副厂长,你你说得对,于海棠同志的思想觉悟确实很高。
处处为同学着想,即使身不由己,也心怀愧疚。
跟她一比,我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一直曲解了她的好意,是我不对。”
李怀德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何雨水的意图,他顺势微笑着点头,对于海棠说:
“于海棠同志,你看,何雨水同志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你的心意,你们之间的同学情谊,我都看在眼里。
我也不能因为杨厂长之前工作上的某些失误,就让你们同学之间伤了感情嘛。”
于海棠被何雨水和李怀德这一唱一和搞得有点懵,但听到李怀德夸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乐开了花。
刚想再谦虚几句,巩固一下自己的形象,不料李怀德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这样吧,既然于海棠同志你也觉得这个播音员岗位应该是何雨水的。
自己也愿意物归原主,并且心怀歉意。
而何雨水同志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那事情就好办了!”
他声音提高了一些,确保所有人都能听清:“我现在正式宣布,将何雨水同志调回宣传科,恢复她播音员的岗位。
至于于海棠同志你嘛,你刚才也说了,自己本来是文员,也愿意回到文员岗位。
这样安排,既尊重了考试结果,也成全了你的心意,更维护了你们同学之间的感情。
可谓是一举三得,你好我好大家好,于海棠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这番话,直接把于海棠架在了火上烤,
她能说不怎么样吗?
她敢说她不愿意吗?
那她刚才那番高风亮节、姐妹情深的表演不就成了放屁?
立刻就会在领导和同事面前落下个虚伪,口是心非的印象。
于海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张嘴想狡辩。
何雨水岂会给她狡辩的机会?
立刻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于海棠的手,用充满感激和感动的语气,大声说道:
“海棠,谢谢你,谢谢你能这么理解我,支持我。
你的思想觉悟,你的为人处世,真的太值得我们学习了,各位同事,你们说是不是?”
你不是绿茶嘛,我直接就是道德绑架和捧杀,看你扛得住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