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双显听了,问道:“他来学校了?”蒙自然点头,冷双显见了,立即去了校长室。
没一会儿,温习跑来客厅通知:马上在学校会议室,召开年级组长以上人员会议,特邀宗怀仁参加。
众人聚齐,冷双显请齐飞白宣读市教育局的公告:南京市第三区教育局员工魏朴报,因涉嫌间谍罪,被首都警察厅逮捕。
宣读完公告,齐飞白介绍了南京间谍活动的形势,强调了当前防范间谍工作的重要性。
接着,详细介绍起魏朴报案件。他说:“这个人,花露南岗学校的很多老师都认得他。学校成立之初,他仗着在区教育局的关系,跟着童达理来学校,想强行应聘入职。在后来的擂台赛中,他明明实力不济,硬是靠耍赖,赢了温习老师一局,给广大师生和邻里留下了恶劣的印象。后来,他通过投机取巧的办法,混进了区教育局,在总务处工作至今。”
看了看笔记本,他又说:“前不久,警察厅发现,南京近期几起日本间谍策动的暴乱事件中,魏朴报都有参与,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没有站稳脚跟,见利忘义,干了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百姓的事。昨天,警察厅决定对他实行逮捕。”
看了看大家,他接着说:“这次,市教育局迅速通报魏朴报事件,一方面,是为了让我们提高警惕,防范日本人的间谍活动,另一方面,是告诫个别心术不正的人,胆敢去做卖国贼,去做背叛国家的事,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冷双显听了,十分震惊,想了想,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提醒我们,必须做好学校关键信息的保密工作,特别是学校的招生信资料、重要物资和建筑设施,这方面的信息,一定是日本间谍的重点目标。”
曾慕云点头说:“会后,我们要从学校的工作流程上,先自查一遍,然后,由教务处温习老师牵头,制订出严格的保密工作制度,以便大家遵照执行。”
温习又点头,接着说:“魏朴报的恶劣人品,决定了他可悲的下场。在座的每一位,都要从这个事件中吸取教训,做一个在大是大非面前,有判断力、有抵抗力的人。”
宗怀仁边想边说:“我是个军人,在四川工作的时间比较长,对日本人的间谍活动规律有一些了解。四川地处华西地区,日本素来极为重视,在四川各重要城市,都设有重要的间谍机关。而其中,重庆是重中之重,是日本在华西的间谍总部。日本间谍在那里活动频繁,原因是有王家沱日租界。虽然,1931年10月22日,国民政府收回了日租界,但是,由于日租界在重庆存在多年,日本人已经建立了庞大间谍网络,一下难以彻底清除。”
见众人听得认真,他又说:“领导日本间谍重庆特务机关的,是一个叫小旗的人。此人精通汉语,常常伪装成中国人进行活动。间谍机构的总部,就在日本当时的驻重庆领事馆内,其他分支机构,有一个设在三元庙的日商新利洋行,另一个设在日商同仁医院内。小旗发展汉奸间谍的门槛很高,必须由日本人介绍,而且在最初接触的时候,打的是‘友谊牌’,失意军人、政客是他拉拢的对象。川军高炮部队的一名军官,出身土匪,会说流利的英语,经不住间谍组织的拉拢,勾结国府的德国顾问赫尔·韦纳,建成了一个间谍网,给国家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还有一点,日本间谍进入组织以后,就只剩下代号,写信都要用专用密码。我还记得,他们提到重庆军队的炮弹时,用的是大豆。所以,间谍活动隐蔽,要想抓住他们,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想起冷双显的表态,他又说:“这些汉奸间谍往往对国家的敏感信息、关键设施和军用目标非常熟悉,一旦被日本人收买,产生的破坏性就非常大。这个魏朴报,在南京第三区总务科工作,对辖区内教育系统的后勤事务非常熟悉,他的间谍行为,对我们学校一定有负面影响。”
蒙自然点头说:“我亲身经历过三件事:第一,我和侯佳佳在武汉被日本人诱捕、关押,我更是被折磨了一年多,才逃脱出来;第二,侯佳佳的父亲,被日本人欺骗,抓住了把柄,差点成了汉奸;第三,日本人频繁往日本本土发各种加密电报,从被我破译的电报内容来看,他们传递最多的,是我国的一些文物、经济和军事信息。日本的间谍活动,对我们国家各领域的渗透、侵蚀已经非常严重,对普通老百姓的生产、生活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想起年级里的同学们,他又说:“受影响最大的,是心智没有成熟的孩子。大家都知道,侯佳佳生性活泼,异能加身,只有人敬她,没有她怕人。但是,自从被诱捕关押,她见了穿西服戴礼帽的人,就非常害怕。”
见齐飞白不解,他接着说:“侯佳佳和我第一次见到商老师,他就穿着西服、戴着礼帽。后来才知道,他是日本经济部队的军人。从那个时候开始,佳佳一直认为,这样穿戴的人就是日本坏人,会抓小孩儿。直到后来,我带商老师来到南京,与佳佳再次见面,佳佳看到他,吓得赶紧躲到了我身后,我费了很大劲,才对她解释清楚。”
温习点头说:“一谍卧底弄乾坤,两军胜负已先分!对于我们学校来说,最重要的是保护好师生、保护好学校,我和可可叔、斛梗叔一起,一定订立出一个细致的防谍制度,决不能让学校的信息被间谍窃取。”
冷双显看了看他,点头说道:“的确,千万不要以为,间谍是别人的事,离我们很远。我第一次陪心裁姐来学校应聘,有田中鹤、小林两个日本人,也来应聘,如果当时温校长聘用了,他们就成了我们身边的定时炸弹。”
张指柔想想后怕,说道:“这个田中鹤,不光想打入我们学校内部,还指使人偷拍吴家账房的云锦资料,以及中山码头、南京浦口火车站、天津火车站的外观照片,甚至还想租赁北平香山慈幼院的校舍,挖掘清代国宝。他的后台,是日本的三井公司,三井公司是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的重要帮凶。”
看了看冷双显,她又说:“所以,日本间谍的确离我们很近,说不定哪一天,哪一个人,就能把我们与间谍联系在一起。我们每个人,都要有防谍意识,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要警惕间谍的渗透。”
这次校长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会后,学校很快出台了相关制度,并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公布。同时,在人事、财务上作了落实。
魏朴报间谍案通报两个月后,区教育局组织召开了防范间谍工作会议,会上宣布:魏朴报因犯间谍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通报中还说:魏朴报原本应该判处死刑,后因举报徐冠九特大间谍案有功,协助警察厅,一举捣毁了潜伏在南京多年的日本谍报网,才被从宽量刑。
会议还宣布,齐飞白升任南京第三区教育局常务副局长,负责教学和后勤方面的工作。
应部分学校代表的要求,齐飞白详细介绍了徐冠九案件,他说:“1934年,日军从伪满洲国的间谍中,选出他们认为最优秀的徐冠九,派他来南京发展谍报网。徐冠九果然不是普通间谍,到南京以后,不久就组织了一批汉奸卖国贼,开始肆意窃取国民政府和南京市的各种政治、经济和军事情报。1935年以来,他不仅带领自己的谍报组织窃取各种情报,还奉日本人的命令,在南京秘密组建了一支地下武装力量,妄图在将来,配合日本人对华东地区的进攻。”
翻着笔记本,他又说:“在此期间,徐冠九为了向自己的日本主子邀功,在南京城内制造了多起暴乱事件,严重扰乱了南京城的治安,魏朴报多次参与其中。为了打击日寇和汉奸们的嚣张气焰,军统特工开始秘密调查南京城内的汉奸和日方谍报人员的行动。今年11月,军统南京站的特工,先后成功抓捕了魏朴报、徐冠九等人,并将其整个网络一网打尽。很快,这批汉奸卖国贼,都将陆续受到其应有的惩罚。”
会议结束,齐飞白特地留下冷双显说:“我认为,花露南岗学校有两方面的防间谍工作要加强:除了保护好学校师生和校舍,一定要保护好城墙及其附属设施。”
见冷双显点头,他又说:“南京城墙,不仅具有抵御外敌的作用,还是很重要的历史文物,它对我们研究明清历史,具有极其重要的参考价值,你们一定要善加保护,不能让日本人窃取或者破坏。”
冷双显听了,向他汇报了学校防间谍工作的进展,齐飞白称赞了他们的工作效率,又从区教育局的角度,提了几点改进意见,冷双显一一记下。
临走之前,齐飞白又建议:“是否在花露南岗学校,成立一支童子军,以增强防谍备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