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频道里的杂音还没散,那句沙哑的“你们不该来的”像根刺扎在耳膜上。陈渊手指一动,直接切断了信号源。
“别管它。”他声音压得很低,“是干扰,不是通话。”
林悦立刻回应:“右侧岩层有热源反应,三处,间距均匀,应该是埋伏点。”
小李快速调出扫描图:“能量读数不稳定,像是老式机甲改装的……靠,这配置还是我在移民船训练手册上见过的淘汰型号。”
“越老的东西越难缠。”陈渊把推进器功率推到百分之七十,“他们知道我们不会轻易开火,怕毁了入口结构。所以敢赌我们犹豫。”
话音刚落,左侧地表猛地炸开,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电磁脉冲扫过,小队机体短暂失衡。
“雷区触发了!”小李喊,“地面有隐藏布线!”
“全员切低频频道。”陈渊迅速下令,“密码序列用‘铁锤’倒序,现在就换。”
频道安静了一秒,林悦的声音重新接通:“换了。下一步?”
“诱饵放出去,照计划来。”
小李立刻放出两架热诱无人机,模拟主力编队轨迹朝左前方移动。几乎同时,三台改装机甲从预设位置冲出,炮口对准假目标疯狂倾泻火力。
“看到了。”林悦冷笑,“就这点水平还搞伏击?”
“别轻敌。”陈渊盯着屏幕,“火力太集中,不对劲。”
他话音刚落,地面又是一震。环形阵列的六个角落,六座半埋式炮台缓缓升起,枪口锁定空中。
“连环套。”小李吸了口气,“外面一层打移动目标,里面一层封走位,中间还埋了雷。这帮人真想把我们焊死在这儿。”
“那就别让他们闭合。”陈渊拉动操纵杆,主战机甲猛然提速,直扑正面炮台。
“林悦,你带b组从下方穿行,炸基座。小李,等我信号,抢控一台机甲。”
“明白!”
林悦那边立刻行动,两台支援机甲贴着地表滑行,借爆炸尘幕掩护,迅速逼近侧翼。她按下引爆键,定向炸药轰然炸响,一座炮台根基断裂,歪斜着塌进裂缝。
“干掉一个!”林悦报信。
正面战场上,陈渊已经冲进火力网边缘。肩部震荡波装置启动,一圈环形冲击波扩散开来,清出一片安全区域。几枚地雷被提前引爆,碎石飞溅。
“小李,就是现在!”
“收到!”小李双手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接入协议……匹配成功!控制权拿到了!”
屏幕上,一台原本冲向陈渊的改装机甲突然调转方向,一拳砸向同伴。对方措手不及,被硬生生打退十几米,撞翻了一座炮台。
“漂亮!”林悦趁机推进,从后方突袭剩余火力点。两轮精准射击后,最后两座炮台冒出黑烟,彻底瘫痪。
战场安静下来。
残骸冒着烟,三台改装机甲两毁一伤,剩下那台驾驶员爬出来举手投降。炮台系统全灭,地雷也被清得差不多了。
“清场。”陈渊落地,机甲舱门打开,他跳下来检查一处终端残骸。
小李凑过来:“要不要审那个活的?”
“不用。”陈渊摇头,“这种级别的任务,他们不可能知道核心情报。问也是浪费时间。”
林悦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型数据盒:“从指挥节点扒的,加密等级不高,但文件夹里全是乱码。”
“不是加密问题。”陈渊接过盒子看了一眼,“是伪装。他们故意塞满假坐标,谁要是直接导入导航,立马会被引到辐射区去。”
“这么阴?”小李咂舌。
“很正常。”林悦耸肩,“以前在废土捡破烂的时候,谁找到好东西都这么干。留个陷阱,坑后来的。”
陈渊蹲下身,把数据盒接到手腕终端,手动破解三级权限。进度条缓慢推进,五分钟后,真实日志弹了出来。
“路径确认。”他抬头,“三公里外,地壳裂缝最深处,有个封闭空间。能量残留和运输记录对得上。”
“那就是了。”小李眼睛亮了,“宝藏真在这儿?”
“先别高兴。”陈渊收起设备,“能藏到现在的东西,不会没防备。”
队伍重新整备,沿着裂谷继续前进。越往里走,岩壁越平整,明显有人工开凿痕迹。
“这不像自然裂缝。”林悦用手摸了摸岩壁,“切面太规整,而且……你看这些纹路,像是某种标记。”
陈渊凑近看了眼:“不是装饰。是机械文明常用的定位刻痕,老王以前在蒸汽城邦修管道时提过类似的。”
“也就是说,这儿早有人来过?”小李紧张起来,“那会不会……里面已经被搬空了?”
“不一定。”陈渊继续往前走,“运输记录显示最近还有物资送进来。说明至少近几年还有人活动。”
又走了十几分钟,前方视野豁然一亮。
一道巨大的合金栅栏横在裂缝尽头,足有三层楼高,表面覆盖着厚厚氧化层,但结构依旧坚固。栅栏后是一条幽深通道,黑得看不见底。
“到了。”陈渊停下脚步。
小李赶紧架起扫描仪:“周围有能量感应带,没激活,但一旦靠近就会触发。空气里还有微量放射性粒子,数值不高,但持续存在。”
“自动监控。”林悦低声说,“定时回传信号那种。”
“周期多少?”陈渊问。
“刚才监测了五分钟,发现一个规律。”小李指着屏幕,“每六小时有一次信号中断,大概持续四分钟。应该是系统自检的间隙。”
“那就是窗口。”陈渊点头,“我们等下一个盲区进去。”
“不现在冲?”小李有点急,“万一他们远程重启系统呢?”
“不会。”林悦摇头,“这种老系统,一旦断联就得物理重置。没人会专门跑一趟。”
“但也不能大意。”陈渊下令,“五百米外设观测点,所有人原地待命。林悦,派无人机过去拍点细节。小李,盯紧信号节奏,提前十分钟提醒我。”
两人应声行动。
半小时后,林悦收回无人机,把图像投在便携屏上。
“看这里。”她放大洞口边缘,“栅栏内侧有铭文,磨损严重,但轮廓还能辨认。几何图形为主,排列方式很像关卡试炼里的初始界面。”
陈渊盯着看了几秒:“不是巧合。这种符号体系只在远古机械文明遗址出现过。”
“那咱们岂不是要闯人家祖坟?”小李挠头。
“要是祖坟还好。”林悦笑了一声,“就怕是实验室或者军械库。”
“不管是啥。”陈渊站起身,“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他又看了一遍时间表:“下一个信号盲区还有八分钟。”
“装备检查完毕。”小李拍拍背包,“氧气够撑十二小时,工具齐全,应急电源也充好了。”
“我也准备好了。”林悦收起侦查设备。
陈渊最后看了一眼球形监控画面——栅栏静立,通道漆黑,没有任何动静。
“等信号断开,我们立刻行动。”他说,“进去之后保持静默,别触碰任何东西,先确认安全区。”
两人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小李盯着倒计时:“还有三十秒……二十……十……五、四、三……”
信号强度曲线开始下降。
“断了!”小李低声喊。
陈渊抬手一挥:“走!”
三人迅速推进,穿过五百米空地,直奔合金栅栏。
就在他们距离入口只剩二十米时,林悦突然停下。
“等等。”她指着栅栏顶部,“那个灯……刚才闪了一下。”
陈渊抬头。
原本熄灭的红色指示灯,此刻正微微闪烁,频率很慢,像是刚启动。
他立刻伸手拦住身后两人。
“不对。”他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个频率……不是系统自检。”
小李咽了口唾沫:“那是啥?”
陈渊盯着那盏灯,慢慢说道:
“是有人在里面,刚刚打开了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