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通风井传来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回荡，陈渊立刻调出声纹分析界面。几秒后数据跳出，他松了口气——不是人声，也不是机械运转，是地下岩层因连续爆炸引发的共振回响。
“虚惊一场。”他把结果转发给林悦，“后方安全，不用再派人过去。”
林悦那边很快回复：“收到。监控残片扫描完毕，没发现新入侵信号。”
陈渊点头，目光转向天空。海盗舰队依旧盘旋在低空，三艘大型母舰悬浮在编队后方，像三座移动的钢铁堡垒。刚才的四波进攻，火力全是从那里倾泻下来的。
他打开战术面板，回放过去三次攻击的能量曲线。雷达轨迹显示，每次重炮充能前，那三艘母舰周围的空间力场都会出现短暂波动。时间很短，只有六秒左右，但足够说明问题。
“它们的护盾不是一直开着的。”陈渊低声说，“每打一轮，就得停六十秒重新充能。”
这个间隙就是突破口。
他立即召集精锐机甲小队，在地图上划出一条隐蔽路线。峡谷地形复杂，废弃管道和塌方山体能遮蔽热源信号。只要趁护盾关闭时突入引擎舱附近，装上电磁干扰装置，就能让主炮瘫痪。
计划定下，行动代号“断牙”。
林悦同步接入通讯网：“假信号已经准备好，可以模拟主力东移的动静。”
“干得漂亮。”陈渊看了眼前线防线状态。虽然刚经历混战，但各队已重新列阵，工人队正在抢修断电线路，矿团也搬出了备用炸药。
他抓起外挂通讯器，下令全军进入二级戒备。突袭小队换上低辐射装甲，携带干扰弹和磁吸炸药，悄悄向峡谷入口移动。
海盗似乎察觉到什么，两台巡逻机甲出现在峡谷上方，来回扫视。
“有点麻烦。”陈渊皱眉。
林悦立刻动手，在残损终端上伪造一段视频流，内容是联盟主力正在东线集结。她把信号注入敌方可能监听的频段，又配合几处灯光闪烁，制造出大规模调动的假象。
不到三分钟，海盗舰队传来调度指令变更。两台巡逻机甲调头飞往东区。
“走了。”林悦比了个手势。
陈渊马上命令支援型机甲在正面高地架设烟雾发生器。浓烟升起，混着未散的硝烟，形成一片视觉盲区。突袭小队抓住机会，贴着岩壁快速推进，顺利进入峡谷深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陈渊盯着能量监测图。第一轮充能结束，母舰护盾开始重启。倒计时显示：59、58、57……
“准备。”他在频道里轻声说。
所有人屏住呼吸。
当数字跳到6的时候，护盾节点亮度骤降。三艘母舰的防御系统进入冷却期。
“就是现在！”
突袭小队几乎同时行动。他们引爆预埋在峡谷出口的定向炸药，冲击波精准击中护盾发生器基座。紧接着，四枚电磁干扰弹被投掷出去，贴附在母舰外壳上。
轰！
三艘战舰剧烈晃动。主炮充能中断，瞄准系统失灵，原本锁定基地的火控雷达全部熄灭。
“成功了！”林悦一拳砸在桌上。
陈渊立刻切换全域广播：“所有单位注意，敌舰已哑火，现在是我们的时刻！”
他话音未落，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这是总攻启动的标志。
工人队扛着炸药包冲出掩体，将最后一段残垣彻底爆破，封死海盗撤退路线。矿团火力组架起重型狙击枪，压制敌方散兵。机甲小队则从三个方向包抄，直扑海盗指挥舰投影区。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林悦也没闲着。她黑进敌舰残留通讯频道，模仿海盗指挥官的声音发出撤离指令：“b组立即撤回母舰，c组掩护侧翼，重复，这不是演习。”
一群海盗士兵听到命令，慌忙调转方向，互相推搡着往登陆艇跑。
“哎哟，还挺听话。”林悦笑了。
陈渊没笑。他站在破界者机甲肩部，视野开阔。左腿液压系统还在漏油，滴滴答答落在驾驶舱边缘，但他顾不上修。
“北境队，压上去；东区矿团，封锁右翼；机甲二组，跟我冲。”
命令一道道下达，各部队迅速响应。有人喊累，有人受伤，但没人停下。
一名年轻队员腿部中弹，爬着也要往前挪。旁边老工人一把背起他，边跑边吼：“老子当年搬矿石一天三百斤，你现在这点伤算啥！”
笑声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士气反而更高了。
海盗头目显然没料到局势会急转直下。他试图重新组织防御，可母舰失去火力支持，地面部队又陷入混乱，根本挡不住联盟的反扑。
一台突击机甲想强行突围，刚冲出阵地就被工人队用Emp手雷瘫痪系统。驾驶员跳出舱门想逃，被矿团队长一脚踹翻在地。
“这都啥年代了还玩单挑？”矿团队长啐了一口，“我们讲的是配合。”
越来越多的海盗选择投降。有些人扔掉武器蹲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
“我们明明快赢了……”一个俘虏喃喃道。
没人回答他。
陈渊看着战场上奔走的身影，听着通讯频道里此起彼伏的报告声，知道这一仗，终于扳回来了。
他低头看了眼损伤面板。破界者机甲多处受损，能源剩余37%，左腿液压系统警告仍在闪烁。但他不能退。
“林悦，帮我接通所有频道。”
“已连通。”
陈渊深吸一口气：“各单位听令，继续推进，不要给敌人喘息机会。目标——彻底清除残余威胁。”
命令传下去，脚步声更密集了。
就在这时，林悦突然抬头：“等等，我抓到一个加密信号，来自其中一艘母舰内部。”
陈渊立刻调转摄像头。画面切到那艘战舰的指挥舱，透过破碎的舷窗，能看到一个人影正快速操作控制台。
“还没完？”他眯起眼。
林悦加快解码速度，几秒后读出内容：“他们在启动自毁程序。”
“什么？！”
“倒计时已经开始，十分钟内引爆核心反应堆。”
陈渊猛地握紧操纵杆。如果让母舰炸了，冲击波会波及半个基地。
“通知所有人疏散平民。”他一边下令，一边查看机甲状态。
能源还能撑，武器系统正常。
“我得上去一趟。”
“你疯了？那种地方随时会炸！”林悦喊。
“没人比我更懂机甲结构。”陈渊启动推进系统，“给我三分钟，切断主控线路就行。”
“至少带个干扰器！”
“已经在装了。”
破界者机甲缓缓升空，朝着那艘摇晃的母舰飞去。
屏幕显示需要双因子认证进行封锁协议。
他想起曾经用老式方法绕开面板的操作。
陈渊获得权限，发出指令，倒计时停在3。
他靠在机甲上，耳机里传来林悦的声音：‘你还活着？吓死我了，死不了。’
“你以为你偏偏最擅长这种活。”
陈渊笑了笑，站上机甲。
就在这时，他感觉脚下轻微震动。
更像是某种机械启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