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的阴影已完全笼罩望星集,天空泛着诡异的暗红,空气里飘着细碎的血雾——这是黑曜堡“血祭魔阵”的前兆,每一缕血雾都在吸收生灵的气息,为即将到来的终极攻击蓄力。
三界杂货铺外,周老汉正带着几个孩子往地下避难所跑。他手里攥着最后一块时砂兽糖画,是特意留给玄曦的——昨天玄曦救他孙子时,孩子说想再吃一次糖画。可刚跑到巷口,一阵腥风突然袭来,十几头变异骨兽冲破防御线,獠牙上的绿色毒液滴在地上,蚀出一个个小坑。
“孩子们快躲起来!”周老汉把孩子推进旁边的柴房,自己拿起墙角的扁担,挡在柴房门前。骨兽扑过来时,他用尽全力挥扁担,却被骨兽的骨爪划中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他死死抓住骨兽的爪子,不让它靠近柴房,嘴里还喊着:“玄曦丫头……快带孩子们走……”
玄曦听到喊声赶来时,周老汉已倒在地上,柴房的门完好无损,里面的孩子吓得小声啜泣。她冲过去抱住周老汉,护契符的光纹试图修复他的伤口,可伤口里的毒液已渗入心脏,光纹刚碰到就化作黑烟消散。
“周爷爷……”玄曦的声音带着颤抖,周老汉颤巍巍地把糖画递到她手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丫头……糖画……别让孩子们……怕……”话音未落,他的手垂了下去,眼睛望着柴房的方向,再也没睁开。
不远处,岁无纪和醉云舟正与“裂爪狼王”柯尔缠斗。柯尔的黑色皮甲已被星力划开数道口子,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旧伤——左肩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是箭伤;右肋的烫伤痕迹,像是被火攻过。他手中的骨刀泛着黑芒,却在挥向醉云舟时,刻意避开了他身后的一个孩子,动作顿了半息。
“你明明能下杀手,为什么犹豫?”醉云舟捕捉到他的迟疑,星斗罗盘的银辉停在他头顶,没有落下,“你这身伤,不是魔徒弄的吧?倒像是被人类的武器伤的。”
柯尔的呼吸猛地一滞,骨刀垂在身侧,眼神变得复杂。他想起百年前——那时他还不是“裂爪狼王”,只是荒原兽群的首领,带领族群在永夜荒原边缘觅食。可人类的猎队认为他们会威胁村落,带着炎晶箭和火油来围剿,他的伴侣为了保护幼崽,被火油烧得尸骨无存,左肩上的箭伤,就是那时被猎队首领射中的。
“人类只知道怕我们的爪子,却忘了我们从没想过伤害他们!”柯尔的声音带着野兽般的嘶吼,皮甲下的旧伤似乎在隐隐作痛,“后来黑曜堡的人找到我,说能帮我报仇,能让兽群活下去……我才戴上这副骨甲,成了你们口中的魔徒!”
他抬手扯下脖子上的兽骨项链,吊坠是一枚小小的狼崽头骨——那是他唯一的孩子,围剿时被猎队的火油烧死的。“我不是天生就喜欢杀戮,我只是想守住剩下的兽群,想让他们不再被火烧,不再被箭射!”
就在这时,血雾中突然传来瓦勒留的冷笑:“柯尔,别忘了你跟黑曜堡的约定!再不动手,你的兽群就会被魔能反噬,连骨头都剩不下!”一道暗红光束从血雾中射出,直刺柯尔的后心——瓦勒留根本没打算让他活着,只是把他当消耗主角团的棋子。
“小心!”玄曦眼疾手快,将护契符的三色光纹掷过去,挡住了暗红光束。柯尔回头看着血雾中瓦勒留的虚影,又低头看着手中的狼崽头骨,突然发出一声悲怆的狼嚎:“我被骗了……我以为能保护兽群,结果只是帮你们做了刽子手!”
他猛地转身,骨刀指向血雾:“瓦勒留!我柯尔就算死,也不会再帮你害人!”他朝着血雾冲过去,想与瓦勒留同归于尽,可血雾中突然伸出无数黑色触手,缠住他的身体,将他往血雾里拖。
“柯尔!”玄曦想去救他,却被岁无纪拉住。岁无纪摇了摇头,时砂盏的光纹映出柯尔的身影——他正用骨刀划破自己的掌心,将兽群的血脉之力注入骨刀,然后猛地刺向触手的源头:“兽群的未来……我自己守护!”
一声巨响后,血雾中传来瓦勒留的怒吼,柯尔的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那枚狼崽头骨,落在地上,泛着微弱的银光——那是他用最后力量护住的兽群血脉,没有被魔能污染。
玄曦捡起狼崽头骨,泪水滴在头骨上,护契符的光纹轻轻包裹住头骨,将它的银光保存下来。“他不是魔徒,他只是个想保护家人的首领。”她轻声道,声音里满是惋惜。
醉云舟收起星斗罗盘,望着渐渐散去的血雾:“不是所有反派都是天生的恶,只是有人被仇恨蒙了眼,有人被谎言骗了路。柯尔用自己的命赎罪,也算守住了最后一点本心。”
周老汉的尸体被村民们小心地抬进避难所,孩子们捧着他没送出去的糖画,小声地哭着。玄曦看着手中的糖画和狼崽头骨,心中的悲痛化作坚定:“周爷爷的死,柯尔的悔,都不能白费。我们一定要守住望星集,守住三界,不让更多人被黑曜堡的谎言和仇恨伤害!”
血雾的边缘,瓦勒留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看着柯尔消散的方向,指尖的血色宝石泛着冷光:“没用的棋子,死了也活该。不过……他们的悲痛,倒是能给血祭魔阵充更多的能。月蚀高潮到了,该让苍冥界核,见见真正的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