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本体的咆哮震得星衍台地砖开裂,那些原本被星幕逼退的触手突然异化——表面生出密密麻麻的骨刺,顶端裂开血盆大口,喷出的不再是零散浊息,而是旋转的“浊龙卷”,直扑星幕裂痕。“轰”的一声,最大的一道裂痕被浊龙卷撕开,星幕屏障竟被硬生生顶开半尺,墨色浊流如潮水般涌进中层道域。
“守住道域入口!”萧烈拖着裂穹刀冲上前,镇岳甲上的血痕被浊流浸得发黑,他却浑然不顾,刀身凝聚起最后几分灵力,劈出一道金色刀气,将涌来的浊流拦腰斩断。可下一秒,又一条带骨刺的触手袭来,狠狠砸在他的后背,萧烈闷哼一声,喷出的鲜血溅在刀身上,瞬间被浊息腐蚀成黑沫。
苏凝霜立刻挺枪上前,银枪枪尖缠绕着星衍阵的青金微光,精准刺中触手的浊核。“萧烈大人!你退下休整,这里我来守!”她手腕翻转,枪身划出半圆,逼退另外两条偷袭的触手,可手臂上的伤口却因用力过猛,再次渗出血迹,染红了枪杆。
忘忧二老相互搀扶着走到阵眼旁,老丈看着不断扩大的裂痕,眼中闪过决绝:“双棋虽能加固星幕,却挡不住共工本体的全力冲击。唯有将‘双棋嵌进河图洛书’,再用火种引动炎星之力,才能织出真正的‘炎星天罩’——可这需要有人用自身灵力为引,撑到炎星之力凝聚。”
“我来!”玄清子立刻上前,将掌心贴在阵眼的青金色星纹上,“我的道力与星衍阵同源,最合适做引。玄曦姑娘,你们快带双棋去穹顶的河图洛书处,千万别耽误!”他指尖道力疯狂涌入星纹,星纹瞬间亮起,却也让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玄曦握紧怀中的双棋与火种,眼眶泛红:“玄清子道长,你一定要撑住!”她转身与羲珩渊往穹顶冲去,白泽则留在阵眼旁,用仅剩的瑞气护住玄清子的后背,抵挡零星袭来的浊息。
刚冲上穹顶平台,一道浊龙卷突然从侧面袭来,羲珩渊立刻将昭明鉴横在身前,镜光化作盾牌挡住浊流,却被卷得连连后退,后背撞上石柱,喷出一口鲜血。“玄曦,你快过去嵌棋!我来拦着!”他挣扎着站起,银纹剑与昭明鉴合力,在身前织出一道光网。
玄曦咬紧牙关,踩着平台边缘的星纹快步冲向河图洛书石雕。石雕此刻已布满裂痕,表面的星纹断断续续,她刚将双棋贴向石雕的凹槽,一只带骨刺的触手突然从下方窜出,直抓她的手腕。
“小心!”老妪不知何时也爬上了穹顶,她用尽全身力气甩出一道清光,缠住触手的尖端,将其拽偏方向。可这一击耗尽了她最后的灵力,老妪踉跄着倒地,气息微弱:“快……嵌棋……”
玄曦含泪将双棋嵌入凹槽,双棋瞬间与石雕共鸣,银白与幽黑的光芒顺着石雕纹路蔓延,修复着裂痕。她立刻取出火种,将金红炎力尽数注入石雕——火种接触石雕的刹那,穹顶突然亮起万丈光芒,无数赤金色的“炎星”从光芒中浮现,缓缓旋转着织成护罩的雏形。
可就在此时,共工本体的核心处突然射出一道漆黑的浊光,直刺阵眼处的玄清子。“道长!”白泽嘶吼着扑上前,用身体挡住浊光,瑞气护罩瞬间碎裂,白泽重重摔在地上,金色绒毛被浊息染成黑色,气息奄奄。
玄清子被浊光余波击中,喷出一大口鲜血,道力瞬间紊乱,阵眼的星纹光芒开始黯淡。老丈见状,突然扑到阵眼旁,将自己的手掌按在玄清子的掌心,将仅剩的生命力渡入星纹:“用我的命……续阵!”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却让星纹重新亮起,稳住了炎星天罩的凝聚。
“老丈!”玄曦在穹顶哭喊,却只能看着老丈的身影渐渐失去生机。炎星天罩终于彻底成型,赤金色的光芒从穹顶落下,将整个星衍台包裹其中,浊龙卷撞上护罩的瞬间,便被炎星之力净化,化作缕缕黑烟。
共工本体的触手疯狂拍打炎星天罩,却再也无法突破分毫,最终不甘地缩回星幕外,只留下震耳欲聋的咆哮。
玄曦跌坐在穹顶平台上,看着阵眼处失去生机的老丈,以及奄奄一息的玄清子和白泽,泪水无声滑落。羲珩渊走到她身边,声音沙哑:“我们……暂时守住了。可老丈他……”
苏凝霜扶着受伤的萧烈走过来,看着老丈的遗体,眼中满是悲痛:“他用自己的命,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接下来,我们必须找到彻底镇压共工的办法,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就在此时,玄清子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指向怀中的《重黎邪战录》:“书里……最后一页……有镇压之法……需要……炎星天罩、双棋、火种……还有……重黎血脉……”
玄曦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重黎血脉?我身上有重黎氏的血脉!难道……”
她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玄溟子阴冷的笑声,声音透过炎星天罩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重黎血脉?真是天助我也!等你们启动镇压之法时,就是我夺取一切的时刻!”
众人脸色骤变——他们知道,玄溟子从未真正离开,他一直在暗处窥视,等待着最致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