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摔倒在地,彻骨的寒意从骨骼深处蔓延,五脏六腑都似要凝固。他挣扎着起身,口中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霜。洞口深处,高峰虚弱的呼唤再次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这里有禁制!”太子声音低沉,那股推开他的力量,并非寻常内力,而是一种古老而浩瀚的封印之力。
李云昭看着洞口,又转头望向太子,焦急之情溢于言表。高峰就在里面,可他们却被这无形屏障阻隔。
太子将目光投向冰瀑布下那具黑衣死士的尸体。冰魄莲没有被取走,魏公公的人马无法破开禁制,却能进入洞口。这其中,必有蹊跷。他再次蹲下身,仔细审视那具僵硬的尸体。除了胸口断裂的冰锥,那道极细微的划痕,此刻显得尤为刺眼。那划痕并非利刃所致,更像某种高速旋转或震动之物留下的痕迹,边缘处甚至带着一丝焦灼的痕迹。他将手轻轻覆在划痕处,体内那份源自血脉的“气”随之涌动,一股暖流,试图穿透这极寒的表象。
他闭上眼,感知力无限放大。冰谷深处的寒气,仿佛活物,在四周流动。他“看”到,那划痕深处,残留着一种微弱而紊乱的能量波动,与洞口的禁制力量有着某种奇特的共鸣。这波动,并非开启之法,更像是强行闯入留下的反噬痕迹,却也无意间勾勒出了禁制内部的某种运行规律,如同一个极其精密的锁孔,等待着对应的钥匙。
太子睁开眼,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明悟。他明白了。魏公公的人马,或许掌握了某种能够暂时削弱禁制的方法,但这种方法并不稳定,甚至可能以生命为代价。这死士,便是尝试使用这种方法时,被禁制的力量反噬所杀。而他胸口留下的,正是那反噬的印记,也是禁制运行的线索。
“云昭,这划痕,是破开禁制的关键。”太子指着死士胸口的痕迹,声音带着笃定。
李云昭凑近,疑惑地望着那几乎不可见的印记,不解其意。太子没有多作解释,此刻时间紧迫,容不得他细说。他伸出手,再次触摸那道划痕。体内龙气凝聚于指尖,他尝试着模仿那微弱而紊乱的能量波动,将其注入划痕之中。他要以至阳之气,强行拨动这古老禁制的‘锁孔’,哪怕只是片刻的开启。
指尖与冰冷的尸体接触,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侵袭而来,试图冻结他的龙气。太子咬紧牙关,体内至阳之力却愈发炽热。那股力量在极寒之中缓缓流淌,冰雪消融,烈火灼烧。他感觉到,划痕深处的能量波动,与他的龙气产生了剧烈的共鸣。一丝微弱的嗡鸣声,在冰洞中回荡,随后逐渐增强,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唤醒。幽蓝的光晕开始在洞口处的无形屏障上泛起,光晕流转,如水波般荡漾。太子脸色涨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感到体内的龙气正被疯狂抽取,身体也因这股力量的对抗而颤抖。高峰虚弱的呼唤,如同最坚韧的信念,支撑着他。
幽蓝的光晕越来越亮,最终,那无形的屏障在太子身前撕开一道裂缝。裂缝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但其内部散发出的极寒气息,却比之前强大了数倍,带着一种原始而纯粹的压迫感。裂缝出现,高峰的呼唤声也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急促,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又仿佛在提醒着什么。太子没有犹豫,他拉着李云昭,一头扎进那道幽蓝的裂缝之中。裂缝在他们身后迅速合拢,将外界的一切隔绝。洞内,极致的寒冷扑面而来,如同刀割。而高峰那虚弱的呼唤,就在前方不远处,牵引着他们的心神,也预示着更深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