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手持情报,来到李大人的书房。清晨的微光洒进屋子,李大人仍站在书案前,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大人,杨修,礼部侍郎之子,很可能就是冥蛇的新目标。”高峰径直开口,声音平稳,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
李大人闻言,转过身。他接过高峰递来的纸条,目光落在“杨修”二字上。片刻后,他轻叹一声。
“杨修此人,平日里以风雅示人,却是个极爱虚名之辈。”李大人说,对京城这些权贵子弟了如指掌。“他父亲对他寄予厚望,望他能光宗耀祖。可他骨子里,却又胆小怕事。”
“他曾因科考舞弊案险些被牵连,此事一直是他心中的隐秘。”高峰补充,将关于杨修的分析简要道出。
李大人点头,手指轻敲桌面。这些特质,确实与冥蛇挑选“肥羊”的条件严丝合缝。“虚荣、渴望权力、有把柄在手,又胆小怕事……冥蛇若要引他入局,再容易不过。”
他看向高峰,神情严肃:“冥蛇今日便要动手,时间紧迫。我们如何才能赶在他们之前,将人救下?”
“清风茶馆是诱饵,他们会将人引去废弃院落。”高峰指出关键,“我们必须在杨修踏入清风茶馆,或是被冥蛇的人带走之前,将他截下。”
“可杨修生性多疑,又爱面子。若直接告知他冥蛇之事,他未必会信,反而可能打草惊蛇。”李大人思虑。
就在这时,李云昭推门而入。她面色微红,显然是赶得急了。
“爹,高峰,我已派人去打探杨修的行踪了。”李云昭气息微喘,却难掩眉宇间的焦急,“他今日上午,照例会去城东的文人雅集,之后便会前往清风茶馆赴约。”
“赴约?”高峰捕捉到这个词。
“是的,听说是一个新开的诗会,由清风茶馆的掌柜牵头。杨修最喜附庸风雅,定然不会错过。”李云昭说。
高峰与李大人对视一眼。诗会,正是冥蛇为杨修量身定制的诱饵。
“我们不能直接现身,那样会暴露我们已经摸清冥蛇底细的事实。”李大人沉声说,“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既能救下杨修,又不让冥蛇察觉。”
“利用杨修的虚荣心。”高峰思索片刻,“他渴望权力,又想在文坛扬名。我们可以设法,让他认为有更重要的‘机缘’在等着他,将他从清风茶馆引开。”
“更重要的机缘?”李云昭不解。
“比如,一个能助他青云直上的机会,或者一个能让他名扬京华的契机。”高峰进一步解释,“冥蛇利用他的把柄,让他身陷囹圄。我们则利用他的欲望,将他拉出泥沼。”
李大人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李云昭身上。“云昭,你与京城各家小姐多有往来,可曾与杨修的妹妹或母亲相熟?”
“杨修的妹妹杨婉儿,与我有些交情。”李云昭回答,“她也常参加文人雅集,性子有些单纯。”
“好。”李大人拍板,“云昭,你立刻修书一封,约杨婉儿今日下午到府中喝茶。信中提及,你从一位‘隐世高人’处,偶然得到一首绝世诗篇,想请她品鉴。并暗示,此诗若能被有识之士得到,或能助其在文坛大放异彩。”
“爹,你的意思是……”李云昭反应过来。
“杨婉儿定会将此事告知杨修。”李大人说,“杨修听闻‘绝世诗篇’和‘文坛大放异彩’,又以为是高人所作,定会心生好奇与贪婪,想方设法拿到此诗。”
高峰补充:“到时,我们可以借机将他引到别处,再设法告知他真相。”
“可若他执意先去清风茶馆呢?”李云昭担忧。
“那便要赌一把了。”李大人面色凝重,“诗会固然诱人,但‘青云直上’和‘名扬京华’的诱惑,对杨修这等虚荣之人,或许更具吸引力。我们必须抢在冥蛇之前,将这根‘救命稻草’送到他眼前。”
“我立刻去办。”李云昭不再迟疑,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高峰叫住她,“云昭,你修书时,可否在信中,不经意间提及,此诗作者身份神秘,但与大理寺有些渊源。这样,若杨修真想得到此诗,或许会主动寻到大理寺,我们便能掌握主动。”
李云昭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高峰,你这计策,一箭双雕!”
她快步离去,书房内只剩下高峰与李大人。
“高峰,此计虽妙,但变数仍多。”李大人说,“冥蛇能在京城蛰伏多年,势力不容小觑。他们今日既然敢对杨修动手,定然也做好了万全准备。我们此举,无疑是在虎口夺食。”
“我明白。”高峰说,“但若不及时出手,杨修便要步王员外和赵德顺的后尘。京城中还有多少‘肥羊’,我们不得而知。”
李大人走到窗边,看着远处京城上空渐渐升起的炊烟。京城看似平静,却不知暗藏多少波澜。
“你先回仵作房,将那废弃院落的结构图绘制出来,特别是机关暗门的位置,越详尽越好。”李大人吩咐,“若此计不成,我们便只能硬闯。届时,这些图纸将派上大用。”
高峰领命,转身走出书房。他的步履沉稳,但心中却已是波涛暗涌。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冥蛇的触角已经伸向京城核心,而他们,才刚刚开始撕开这张网的一角。
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然在京城拉开序幕。高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争分夺秒,因为杨修的性命,正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