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芜便道:“既然夫人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们救下石公子,是想认识一下石大人,再顺便助石大人杀了吕相。”
石夫人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叶青芜一脸正色地道:“在湘王没有就藩之前,湘州的百姓虽不至于衣食无忧,但是至少还有一条活路。”
“可是湘王就藩之后,湘州的百姓就苦不堪言。”
“湘王残暴昏庸,重用他的母族,排挤湘州本地的士族,征收高额的赋税,百姓已经活不下去了。”
“如今湘王客死异乡,吕相想要夺权,纵然他的所作所为,只怕比当初的湘王行事还要过分。”
“若任由他做了湘王,只怕湘州的百姓再无活路。”
石夫人将她和裴玉珩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两人的气质不俗,一看就是十分厉害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绝不会是寻常百姓。
而湘州的权贵圈子里,石夫人就没见过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更不要说他们还十分面生。
石夫人试探着问了句:“你们是要为民请命?”
叶青芜微笑:“不是,我们是想替湘州的百姓谋一条活路。”
石夫人是内宅妇人,平时不太管外面的事,便道:“你们先等等,这事我做不了主,得等我家老爷回来才能做定夺。”
她说完便对身边的婢女道:“派人去将老爷请回来。”
那婢女应了一声,准备离开,裴玉珩阻止道:“夫人此时不能将石大人请回来。”
石夫人问:“为何?”
裴玉珩回答:“你此时将他请回来,便是在告诉吕相,石公子回府了。”
“到时候吕相又会跟疯了一样,跑到石府来要人。”
“所以石大人现在继续去找石公子最合适,夫人若是怕石大人担心,可将我的话带给石大人。”
石云永拽了拽石夫人的袖子道:“娘,他说的有道理。”
“吕相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今日真的差一点点就死了。”
石夫人看到他身上的伤,再想想吕相这段时间到处找他的事,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叶青芜看着石夫人道:“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急事,可以在石府等石大人回来。”
石云永开心地道:“这样最好了!我带你们去客房。”
他说完就欲去拉叶青芜的手,却被裴玉珩拦了下来:“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石云永看向他,他的眸光清冷如霜,石云永瞬间就怂了:“你们跟我来。”
石夫人看着三人的互动,一脸的问号。
她儿子是什么德性她是知道的,一看见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动道。
叶青芜长得如此貌美,她儿子动了心思再正常不过。
她儿子从小就胆大包天,除了怕石其昌外,外面的人就没怕过。
裴玉珩一记眼神就让她儿子松了手,裴玉珩只怕是个极厉害的人物。
石夫人看着他们走远,对身边的婢女道:“去给老爷报个平安,再把方才那位公子的话转述给老爷。”
石云永带着叶青芜和裴玉珩到客房前道:“我家的客房多,这间是最好的,奈奈住这里。”
“倪公子请随我来,住那边的房间。”
裴玉珩淡声道:“我和她是夫妻,住一间就够了。”
石云永:“啊!”
他十分震惊地看着他们,他们是夫妻?
看着不像啊!
叶青芜扭头看向裴玉珩,他抢在她之前道:“石府如今态度不明,这里太过危险。”
“两间房间隔得太远,若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们很难互相驰援。”
“最重要的是,我们住在一起,能扬长补短,会更加安全。”
叶青芜看着他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占我的便宜?”
石云永对叶青芜道:“奈奈,你别怕,这里是石府,有我在,没人能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他说完瞪大眼睛看着裴玉珩,他心里怕得要死,面上看着却很凶。
裴玉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外强中干,他轻拉着叶青芜的手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
“我是有私心,但是你也知道,我绝不会害你。”
“眼下这种情况,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叶青芜看向他,他的眉眼温和,一双眸子真挚幽深。
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拒绝。
相较石府的这些人,她当然更信裴玉珩。
她对石云永道:“他没有勉强我,你受了伤,先去包扎吧!”
她说完便和裴玉珩进了房间,留石云永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站在外面。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叶青芜会和裴玉珩住一间房,他觉得他的心碎了一地。
今日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旁边的小厮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去请大夫。
裴玉珩扭头看向手忙脚乱的石府中人,他微微眯起眼睛,将房门关上。
叶青芜想要出去看,却被他拦了下来:“你不是大夫,去了也帮不上忙。”
“这里是他家,他家里的人能照顾好他。”
叶青芜斜斜地看着裴玉珩:“王爷,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针对他?”
裴玉珩笑了笑道:“这不是你的感觉,我就是针对他。”
叶青芜:“……”
裴玉珩又补了一句:“他对你心思不纯,我看他不顺眼。”
叶青芜:“……”
她还是更适应五年前的裴玉珩,那个时候的他,整天冷着一张脸,不管什么话都不会主动说。
如今倒好,他对她的心思,直白的让人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她看着他道:“王爷,你这几年变化可真大。”
裴玉珩笑了笑道:“一个男人,经历过妻儿的惨死后,又怎么可能没变化?”
“好在老天开眼,我的妻儿都还活着,我亏欠他们的,总归得想办法还了。”
叶青芜撇嘴:“我之前便与你说了,五年前的事情我并不怪你,事都过去了,我不需要你还什么。”
“再说了,我们已经和离了。”
裴玉珩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怪我,不代表我不怪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