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从养心殿出来,立刻召来女儿赵萱,将皇帝默许婚事、但需先行舆论铺垫的旨意,细细交代了一遍。
赵萱听罢,既喜且忧,喜的是父皇终于松口,忧的是这“舆论铺垫”绝非易事。她不敢耽搁,即刻出宫,直奔荣国府寻贾环。
贾环正在“韬略斋”中,对着满架书籍沉思,如何为“平妻”之说寻找经史依据,忽闻四公主驾到,忙整衣出迎。
赵萱屏退左右,将母妃之言尽数转达,末了,蹙眉道:“环哥哥,父皇虽准了,可这‘礼法依据’…该从何寻起?若是强词夺理,只怕适得其反…”
贾环听罢,神色却不见慌乱,反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跃跃欲试的光芒。
他沉吟片刻,嘴角微扬:“公主勿忧。陛下此意…甚妙!非是要我们凭空捏造,而是…要‘引’天下人…来‘议’!既要议,便不能只我们一家之言。”
他转向赵萱,目光炯炯:“公主,烦请你回宫禀告淑妃娘娘,便说…贾环已有计较,请娘娘静候佳音。我…这便去寻二哥哥商议。”
送走赵萱,贾环立刻命若烟去请宝玉。
不过盏茶功夫,宝玉便兴冲冲地来了,一进门便道:“环兄弟!你找我?可是南边又有什么新奇见闻?”他如今打理报馆,对各地风物消息极为热衷。
贾环请他坐下,亲手斟了茶,却不急着说见闻,而是将皇帝关于“平妻需舆论铺垫”的旨意,以及自己的想法,委婉道出。
宝玉起初听得懵懂,待听到要借《文萃报》发起一场关于“古礼婚制”的大讨论,甚至要举办一场“辩论赛”时,眼睛顿时亮了!这等风雅热闹之事,正合他的脾胃!
“妙啊!环兄弟!此计大妙!”宝玉拍案叫绝,“终日刊些诗词歌赋,虽也清雅,终是少了些…生气!
若能引得天下才子佳人,就此千古难题各抒己见,争个面红耳赤…那才叫…文坛盛事!风流佳话!”
他越想越兴奋,在屋内踱步:“我们先在报上发一篇…嗯…就叫《问礼篇》!不提平妻,只论古制!就说说…先秦诸侯‘一娶九女’,媵妾制度?
还有…《周礼》中关于‘嫔御’的记载?再引些唐诗宋词里…那些并蒂莲、比翼鸟的意象…总之,抛砖引玉!让人去争!去辩!”
贾环微笑点头:“二哥哥所言极是。不过…光是纸上谈兵,恐声势不足。我们…何不…办一场实实在在的‘辩论赛’?”
“辩论赛?”宝玉眨眨眼。
“对!”贾环目光深邃,“广发英雄帖…不,是‘文帖’!邀请京中乃至天下的名士大儒、才子佳人,齐聚一堂!
就这‘古礼今释’之题,当面辩论!分作两方,一方持‘礼法森严,嫡庶分明’之论,一方持‘情礼相融,权宜变通’之说…当面锣,对面鼓,争个明白!”
宝玉听得心驰神往,仿佛已看到那文人云集、舌战莲花的盛况:“好!好!这主意太好了!地点…就设在…设在…大报恩寺?还是…‘文华书院’?”
贾环沉吟道:“设在京西的‘文华书院’吧,那里是读书人的地方,最是合适不过。至于时间…”他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就定在…七夕,如何?”
“七夕?”宝玉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击节赞叹,
“妙!太妙了!七夕,牛郎织女,本就是…一双两好!虽隔银河,却情比金坚!以此日为题,辩论情与礼…再应景不过!环兄弟!你真是…心思玲珑!”
贾环淡然一笑:“还要劳烦二哥哥,在报上好好造势。这第一篇《问礼篇》,便请二哥哥亲自执笔,如何?”
“义不容辞!”宝玉慨然应允,已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回去挥毫泼墨。
兄弟二人又细细商议了辩论赛的规则、邀请人选、评判标准等细节,直至日落西山,宝玉方兴未尽地告辞离去,自去筹备。
贾环独坐斋中,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目光沉静。
一场由报纸文章引发,最终以公开辩论赛推向高潮的舆论大潮,即将掀起。这…不仅仅是为了那桩婚事铺路,更是一次…对现有礼法秩序的…试探与冲击。
七夕…很快就要到了。
【叮!触发‘舆论造势’关键剧情!贾环与宝玉‘达成共识’!制定‘报纸发文’‘公开辩论’双线策略!选择‘七夕’为时间点极具象征意义!宝玉‘积极性高涨’!为后续‘辩论赛’‘舆论发酵’埋下伏笔!剧情进入‘文斗’新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