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站在主殿高阶上，手心有点出汗。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里那块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百位圣女已经到齐了。
大殿两侧站得整整齐齐，个个气质不凡，有的清冷如霜，有的明艳似火，还有的安静得像一潭深水。她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像是在打分。
他咽了口唾沫，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嘴甜，脸皮厚，别装清高。”
他立刻咧嘴一笑，把地球上学来的社交笑容全搬了出来。这笑他自己都嫌假，但没办法，今天必须撑住。
他先朝最前面那位冰蓝色长裙的女子拱手，声音朗朗：“久闻星陨域瑶光圣女清冷如月，今日一见，方知仙子临凡。”
话音刚落，瑶光眼皮都没抬，袖子一甩：“陈少主谬赞，我非你口中玩物，请自重。”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几个靠前的圣女低头掩嘴，明显是在憋笑。陈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复自然。
他没退，也没恼，反而往前半步：“圣女误会了，在下只是实话实说。您这一身蓝裙配这气质，站这儿不像凡人，倒像是天上下凡查岗的监考官——怕我考试不及格，当场抓包。”
这话一出，有人“噗”地笑了出来。
瑶光终于抬眼看他，眸子冷得能结出冰碴子：“油嘴滑舌，便是你的本事？”
“不敢。”陈凡双手合十，“我只是觉得，以后要常常见面，总得说点让人开心的话。您要是不喜欢听，我下次改背诗。”
“不必。”瑶光转身就走，“我对纨绔的才学没兴趣。”
她脚步一动，地面竟浮起一层薄霜，一路蔓延到殿外。寒气逼人，连站在后头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陈凡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嘀咕：这女人，比系统还难搞。
系统立刻接话：“警告，目标对象好感度-5，当前为‘极度反感’状态。”
“闭嘴。”他在心里回了一句。
场面有点冷。
其他圣女没人敢上前，全都等着看接下来谁先开口。
陈凡知道不能再等了。再僵下去，他真要变成传说中的“无能陈家子”。
他目光一转，落在右侧第三位少女身上。她手里捧着一块火红色的玉佩，正偷偷往这边瞄。
琉璃圣女。
他记得系统提过，这位脾气好，喜欢被人夸。
他立刻换上一副热情笑脸，大声道：“哎哟，这块玉佩太亮了！我都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琉璃一愣，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你说它像太阳？”
“不不不。”陈凡摆手，“太阳哪有它亮眼。这红光流转的，跟天上掉下来的星星似的。难怪能配上你这张小脸蛋。”
琉璃的脸“腾”地红了。
她咬了咬嘴唇，忽然把手一伸：“这是我爹让我带来的见面礼……你说它像星子，那以后就叫‘摘星’吧。”
她把玉佩塞进陈凡手里。
温热的，还有点心跳般的震动。
陈凡握着玉佩，系统提示音马上响了：“检测到绑定对象主动赠礼，情感波动值上升，是否触发抽奖？”
“抽！”他在心里喊。
下一秒，眼前闪过一道金光。
【恭喜宿主获得随机机缘：御风术（残卷）】
还没等他细看，耳边又传来系统的吐槽：“就这？残卷你也当宝捡。人家送你情意，你拿个残本回去，真是渣男界的耻辱。”
“闭嘴！有总比没有强。”他暗骂。
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
是玉衡圣女。
她坐在最边上，一直没说话，手里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掐着杯沿。
她笑了笑，声音不高：“陈少主果然擅长化尴尬为亲近。”
陈凡看向她：“圣女过奖了。”
“我不是夸你。”玉衡吹了吹茶面，“我是说，你很会挑人下手。选她，是因为她最好哄吧？”
陈凡一怔。
这话听着温和，其实扎人。
他还没回应，琉璃已经嘟嘴了：“玉衡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送礼是我乐意，又不是被他骗的。”
“当然不是。”玉衡微笑，“我只是提醒他，有些人，不会因为你几句好话就动心。”
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凡一眼。
那一眼，像是看透了他的全部计划。
陈凡心头一紧。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他正想着怎么圆场，外面忽然刮来一阵风。
风里带着寒意，卷着几片冰晶飘进大殿。
瑶光去而复返。
她站在门口，冷冷道：“刚才忘了说一句。”
全场安静。
陈凡抬头：“请讲。”
“敬意不在言语，而在修为与品行。”瑶光盯着他，“你若真有担当，莫负百女之托。”
说完，她转身离去，风雪随行。
陈凡站在原地，没再追。
他知道，这句话不是羞辱，是警告。
系统低声嘀咕：“有意思，刚才她离开时，好感度居然停了一下，没继续下降。”
“停了一下也算变化？”陈凡问。
“当然。”系统冷笑，“说明你那句‘仙子临凡’虽然蠢，但至少让她多看了你一眼。”
陈凡摸了摸眼角的泪痣，心想：看来骚话还是有用的，就是风险大了点。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摘星”玉佩，又摸了摸怀里那张御风术残卷，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怎么走。
这时，琉璃凑过来，小声问：“你刚才抽到什么了？脸色这么古怪。”
“没什么。”陈凡笑，“就是想到一会儿可能要下雨，得赶紧回屋。”
“这天好好的，哪来的雨？”琉璃抬头看屋顶。
玉衡却在这时站起身，放下茶杯：“七日内，必有劫。”
她声音不大，但整个大殿都能听见。
“什么劫？”有人问。
玉衡不答，只看了陈凡一眼：“桃花劫。”
然后她转身走了，步伐平稳，像一阵无声的风。
琉璃眨眨眼：“她说你有桃花劫？那你岂不是要倒霉了？”
陈凡干笑两声：“可能吧。不过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在劫中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殿门口。
夜风正吹进来，卷着几片落叶打着旋儿。
他握紧玉佩，迈步往外走。
身后，琉璃还在喊：“陈凡！明天我还来找你玩啊！”
他挥了挥手，没回头。
走到主殿外廊时，他停下脚步。
远处灯火通明，近处却只有他一个人站着。
系统突然说：“提示：当前已激活第一位绑定对象，是否查看气运链接状态？”
“查看。”
眼前浮现一道半透明界面：
【绑定对象：琉璃圣女】
【情感波动：轻微动摇】
【气运微弱，可借用1%家族气运】
【特殊提示：赠礼行为触发‘初缘’buff，持续24时辰】
陈凡眯眼：“才1%？这也太抠了吧。”
“你才娶一个，就想吸干人家气运？”系统嘲讽，“醒醒，你又不是吸血鬼。”
“那瑶光呢？”
“零。她对你的情感是‘厌恶’，链接未激活。”
陈凡叹了口气。
正想收起界面，忽然察觉袖子里那张御风术残卷在发烫。
他拿出来一看，纸面浮现出一行字：
【欲习此术，需寻风眼之地，子时独修，忌情扰】
他皱眉：“忌情扰？现在让我别谈恋爱？开什么玩笑。”
系统冷笑：“你刚才可是当着一百个女人的面撩拨了一个，还指望清净？”
陈凡把残卷塞回去，抬头看天。
月亮被云遮了一半。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看见玉衡站在廊柱旁，手里拿着一面小铜镜，镜面泛着幽光。
“陈凡。”她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我刚才不说破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看。”她盯着他，“你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