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进来，苏妩把脸埋在交叠的手臂里，额头抵着课桌边缘。周末的甜蜜告白还像梦境一样在她脑海中回放，而今天，她就要以\"顾衡女朋友\"的身份面对全班同学。
后桌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熟悉的雪松气息若有似无地飘过来。苏妩的背脊瞬间绷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校服下摆。
\"早。\"温热的呼吸突然拂过耳畔，惊得她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顾衡单手拎着书包站在她课桌旁，另一只手将草莓牛奶轻轻放在她面前——正是她最爱喝的那个牌子。晨光为他英挺的轮廓镀上金边，连睫毛都染成了琥珀色。
\"谢、谢谢...\"苏妩接过牛奶时指尖发颤，塑料包装发出细碎的声响。
顾衡没有立即回自己座位，而是俯身撑在她课桌边缘。这个姿势几乎将她圈在怀里，引得周围几个早到的同学频频侧目。
\"睡得好吗？\"他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牛奶盒在苏妩手心被捏出凹陷，她甚至能闻到他校服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还...还行...\"
\"可我失眠了。\"顾衡忽然凑得更近，在她耳边用气音说，\"满脑子都是某人说'好'的样子。\"
苏妩的耳垂瞬间红得滴血，讲台方向突然传来班主任的咳嗽声。顾衡这才慢悠悠直起身，指尖却顺势勾走她束发的皮筋。
\"顾衡！\"苏妩慌忙去抓，长发如瀑散落在肩头。
少年已经退回后座，得逞般晃了晃那根浅蓝色发圈：\"放学还你。\"说着竟直接套在了自己手腕上，黑色校服衬着浅蓝发圈，醒目得刺眼。
早读课铃响彻走廊，苏妩僵着背不敢回头。她能清晰感觉到后桌那人膝盖偶尔碰到她的椅背，每次轻微碰撞都像有电流顺着脊椎窜上来。
\"苏妩。\"后脑勺突然被笔帽轻轻戳了一下，草稿本从肩头递过来，上面龙飞凤舞写着：【转头】
她咬着唇微微侧脸，余光瞥见顾衡摊开的掌心——躺着颗酒心巧克力。这是她上周随口提过想吃的进口牌子。
\"手。\"他压低声音催促。
苏妩做贼似的飞快抓过糖果，指尖擦过他掌纹时被轻轻勾住。顾衡的拇指在她手背摩挲两下才放开，留下灼烧般的触感。
\"后排同学安静！\"班主任的教鞭敲在讲台上。
整整四十分钟早读，苏妩的后颈都暴露在两道灼热的视线下。当顾衡第三次用笔帽卷她散落的长发时，她终于忍无可忍在草稿本上写：【好好读书！！！】画了三个愤怒的感叹号。
本子刚往后传，就听见后座传来闷闷的笑声。返回的草稿本上多了一行字：【在读。世界上最动人的诗篇就在我眼前】后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侧脸简笔画，分明是她趴在桌上的模样。
下课铃刚响，苏妩就被女生们团团围住。林小雨直接举起手机怼到她面前：\"论坛都爆了！顾衡手腕上那是你的发圈吧？\"
屏幕上校园论坛热帖标题触目惊心：《学神手腕惊现女生发圈！疑似与物理课代表暗度陈仓》
\"你们什么时候...\"林小雨话没说完突然噤声。
一只修长的手越过人墙，将保温杯放在苏妩课桌上。顾衡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课桌边，指节敲了敲杯盖：\"红糖姜茶，趁热喝。\"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射来。苏妩这才想起昨天短信里随口提的生理期不适，没想到他竟记在心里。
\"我...\"她刚开口，保温杯突然被拧开。顾衡当着全班的面俯身，往杯盖里倒了小半杯浅褐色液体，氤氲热气中飘来浓郁的姜香。
他指尖推着杯盖滑到她面前：\"温度刚好。\"
\"哇哦——\"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苏妩捧着杯盖的手微微发抖，突然发现液体表面用蜂蜜画了个笑脸。她抬头正对上顾衡含笑的眼，那里面盛着的温柔让她心脏漏跳一拍。
\"顾大学神居然会泡姜茶？\"体育委员王浩怪叫着凑过来，\"该不会下毒了吧？\"
顾衡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突然揉了揉苏妩的发顶：\"独家配方。\"他眼神扫过围观同学，最后落在苏妩通红的脸上，\"只此一家。\"
起哄声几乎掀翻屋顶，苏妩慌忙低头喝姜茶，却被甜度惊到——正是她最爱的三分甜七分辣，连蜂蜜量都和她妈妈泡的一模一样。
后门突然传来陈明夸张的干呕声：\"顾衡你被魂穿了吧？上学期给你送情书的女生哭成那样你都...\"
顾衡抓起粉笔头精准命中陈明额头：\"吵到她喝水了。\"
这句话像按下静音键，全班陷入诡异的沉默。苏妩呛得咳嗽起来，顾衡立刻弯腰轻拍她后背，这个动作让他腕上的发圈彻底暴露在众人视线里。
午休时分，苏妩躲在图书馆角落啃三明治。脚步声由远及近，顾衡端着餐盘在她对面坐下，餐盘里赫然是两份红烧排骨——食堂最抢手的菜。
\"你怎么找到...\"话音未落，餐盘被推到她面前。
顾衡把自己餐盘里的排骨一块块夹给她：\"李阿姨说最后两份都被穿黑卫衣的男生买走了。\"他筷子尖点了点她嘴角，\"沾到沙拉酱了。\"
苏妩下意识舔嘴角，却见顾衡眼神突然暗了下来。他抽了张纸巾倾身过来：\"别动。\"
纸巾轻柔地擦过唇角，下一秒阴影笼罩——顾衡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果然很甜。\"
\"这里是图书馆！\"苏妩手忙脚乱地环顾四周。
顾衡笑着坐回去，从口袋里掏出那根发圈：\"转身，帮你扎头发。\"见她犹豫，又补充道，\"不然我就继续亲了。\"
苏妩红着脸转身，感受着他的手指穿过发丝的触感。顾衡的动作意外地娴熟，束好的马尾松紧恰到好处。
\"练过？\"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身后传来低笑：\"昨晚看了三小时教程。\"发尾被轻轻拽了一下，\"你是第一个。\"
下午物理课发试卷，老师让同桌互批。苏妩刚转身就僵住了——顾衡正用那根浅蓝发圈把刘海扎成小揪揪，露出光洁的额头，凌厉的眉眼完全展露，帅气得极具攻击性。
\"专心批卷子。\"他曲指弹了弹她额头，却在她试卷上画了个爱心批注。
放学时暴雨突至，苏妩望着窗外发愁。肩头突然一沉，带着体温的校服外套罩在她身上，袖口还残留着浅蓝发圈的压痕。
\"穿上。\"顾衡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正在收拾两人的书包。
苏妩慌忙推拒：\"你会感冒...\"
\"那换个办法。\"顾衡突然把校服展开像斗篷似的将两人裹住，\"这样都淋不到。\"
逼仄空间里呼吸交错，苏妩被柠檬沐浴露的气息包围。顾衡单手撑伞，另一只手环住她肩膀：\"靠紧点，风大。\"
校门口积水成洼，顾衡突然蹲下：\"上来。\"
\"不、不用...\"
\"三秒考虑。\"顾衡回头看她，\"三，二...\"
苏妩红着脸趴上他的背，顾衡轻松托起她腿弯。伞面倾斜成三十度角，将风雨严严实实挡在外面。
苏妩收紧环住他脖子的手臂，心跳声大得几乎盖过雨声。顾衡忽然托着她往上掂了掂：\"抓紧，要加速了。\"
少年奔跑时带起的风掀起校服衣角，苏妩在他背上颠簸，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稳。雨水中倒映着他们重叠的身影，像一幅被晕染开的水墨画。
到家门口时两人都湿了半边身子。顾衡把书包递给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奶糖：\"每日份额。\"
苏妩剥开糖纸塞进嘴里，鼓起勇气勾住他小指：\"明天...还能有吗？\"
顾衡眸色骤深，将她拉进楼道阴影处。带着奶香的吻落在唇上，辗转厮磨间听到他含糊的回答：\"要多少都有...\"
分开时苏妩发现他手腕上依然戴着那根发圈，在雨夜里蓝得发亮。顾衡顺着她视线抬起手：\"定情信物，想都别想要回去。\"
\"谁要拿回来...\"苏妩小声嘟囔，却在转身瞬间被他拽回。
顾衡将发圈褪下来套在她腕上：\"那说好了，毕业就换戒指。\"
没等她反应，少年已经冲进雨幕。苏妩摸着腕上发圈，那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远处顾衡突然转身倒退着走，双手拢在嘴边喊：\"苏妩！明天早餐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