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篮下的初遇与忠诚的考教
湘北高校篮球馆，新学期部活招新的热浪席卷每一个角落。空气里混杂着汗水的咸涩、地板的灰尘味和少年们无处安放的蓬勃精力，喧嚣鼎沸。
在这片沸腾的背景音中，两个身影的入场，如同两股性质迥异却同样强大的寒流与热源，瞬间吸引了诸多或明或暗的视线。
流川枫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自动隔开了一片真空地带。他对周遭的嘈杂充耳不闻，冰蓝色的眼眸里只有前方那片球场——一个可以用来保持状态、等待归期的合法场所。他的世界纯粹而目标明确。
几乎同时，另一个高大身影有些别扭地走了进来。樱木花道抓着他那头耀眼的红发，脸上带着点被好友洋平推搡进来的不情愿，但更多的是对新鲜环境的好奇。那超过一米九的身材让他想低调都难。
命运的丝线在此刻悄然收紧。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有了短暂的交汇。
流川枫的目光习惯性地、冷漠地从樱木身上扫过，如同看待一件无生命的障碍物，正准备无视地走过。然而，就在视线即将彻底移开的电光石火间，他眼角的余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一抹跳跃的、灼目的、却又无比熟悉的红色！
在樱木花道的手腕上，一串由细密如血、色泽浓郁的水晶编织而成的手链，在体育馆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内敛而非凡的光华！
流川枫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
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至针尖大小，所有冰冷的表象在瞬间被一种极其锐利的审视和难以置信的警惕所撕裂！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仪，死死锁定了那串红水晶手链，仿佛要将它每一寸纹理都剖析清楚！
这材质……这能量波动……这独一无二的气息……
虽然颜色截然不同，但那水晶的本质、那内蕴的、源自同一个人的力量感，与他颈间紧贴皮肤、被他视若生命的蓝色水晶项链，出自同源！
一股极其强烈的不悦和某种私有领域被外来者侵犯的警惕感，如同岩浆般瞬间涌上流川枫的心头。他周身的气压骤降，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在樱木的手腕上灼烧出两个洞来。霄的东西？怎么会在这个看起来像个白痴的红毛猴子身上？！
几乎是本能反应，樱木花道也立刻感受到了那冰冷刺骨、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他下意识地顺着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又看向流川枫那几乎凝滞着风暴的眼神。
“看什么看，臭狐狸！”樱木直觉地吼了一声，猛地将戴着链子的手腕藏到身后，如同被觊觎了宝藏的恶龙，全身充满了防御性的敌意。他虽然神经大条，但对恶意的感知却异常敏锐，流川枫的眼神让他极其不爽。
而就在他抬手防御的瞬间，流川枫也清晰地看到了因对方动作而从衣领间滑出的——那条属于他的、幽蓝色的水晶项链！q版的他自己抱着篮球，造型精致，剔透的蓝色水晶在灯光下流转着冰冷而神秘的幽光。
“！！”樱木花道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
那条项链！那蓝色的、会发光的水晶！感觉和他的红水晶手链好像！为什么戴在这个臭狐狸脖子上？！看起来……无比碍眼！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一种无声却激烈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他们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与“霄霄”紧密相关的、独一无二的印记！
流川枫的眼神冰寒彻骨，深处翻涌着浓烈的疑问、被分享的不悦与一种绝对的排他性。 樱木则是单纯的恼怒与一种领地被冒犯的暴躁。
【仙道的跨校登场】
就在这时，体育馆门口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夹杂着女生们压抑着的兴奋低呼。
“快看！是陵南的仙道学长！” “真的是他！他怎么会来我们湘北？” “天啊，好帅！”
只见仙道彰脸上带着他惯有的、略显慵懒的轻松笑容，随意地背着他的运动包，迈着长腿走进了湘北体育馆。他看起来就像个偶然路过、好奇进来逛逛的友校学生，姿态闲适。
然而，那双含笑的蔚蓝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与隐秘的期待。他并非真的闲来无事。他是特意来的。 自从感知到御影霄的关注点似乎落向湘北，自从得知那两个拥有信物的小子都在这里，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和渴望就驱使他必须亲自来看一看。他需要收集任何可能与霄相关的信息，哪怕只是间接的感受。
他的目光在场内看似随意地扫过，实则目标明确。很快，他的视线就精准地锁定在了场中央那两个气氛紧张的一年级生身上。
敏锐的直觉让他立刻捕捉到了流川枫与樱木花道之间那不同寻常的、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那绝不仅仅是简单的看不顺眼。
紧接着，他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地定格在了——流川枫颈间那条若隐若现、流转着幽蓝光泽的水晶项链，以及樱木花道手腕上那串醒目跳脱的红色水晶手链之上！
仙道脸上那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瞬，几乎难以察觉。
那是……
一股强烈到刺痛的酸涩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羡慕和深深的失落，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虽然并不完全清楚这两件物品的具体含义，但那上面传来的、与他朝思暮想之人同源的特殊能量波动，以及被眼前这两人如此珍视地佩戴着的姿态，无一不在赤裸裸地宣告着一种他渴望至极、却至今未能获得的……联系与认可。
流川枫有。 这个不知名的红发小子也有。 而他仙道彰，明明早已献上了百分百的驯服与忠诚，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正大光明出现在这里的理由，都显得如此牵强。
他袖口下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握紧，指节泛白，脸上却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努力维持着那副轻松惬意的表象，状若无意地靠在了门框上。然而，他的目光却如同被钉住，根本无法从那两条闪烁着不同光泽的水晶上移开。一种强烈的念头冲击着他：霄的“收藏”和注意力，正在向湘北汇聚。这个认知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焦虑。
【流川枫的考核】
场中央，流川枫冰冷的目光并未从樱木藏于身后的手腕上移开。周遭的喧嚣，包括仙道的出现，似乎都未能真正进入他的感知范围。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红发少年和他所拥有的信物上。
“你手上的东西，”流川枫的声音比他的眼神更冷，带着一种审慎的、居高临下的质询，“哪来的？”
“关你屁事！”樱木直觉地呛声回去，但心里却是一动。这臭狐狸认识这个？他难道也……
“霄给的。”流川枫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地吐出这三个字，却像一枚精准投下的深水炸弹，爆炸的冲击波直冲樱木花道。他紧紧地盯着樱木，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
“霄……霄霄？！”樱木花道猛地瞪大了眼睛，所有的怒火和防御姿态在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冲刷得干干净净！他猛地向前凑近一大步，几乎要撞到流川枫身上，声音因激动而拔高，甚至破了音：“你认识霄霄？！你怎么会认识他？！他现在在哪里？！这条手链就是他以前给我的！你……”
激动的话语戛然而止。樱木的目光猛地从流川枫的脸上，死死地钉在了对方因自己靠近而完全暴露出来的颈间——那条蓝色水晶项链上。那精致的q版造型，那幽蓝剔透、仿佛有生命般流转的光泽，那与他手腕上红水晶同源、却明显更加精致、被倾注了更多心力的独特质感……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某种莫名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樱木的心脏，让他喉咙发紧。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臭狐狸也有？而且……看起来比他的更……更特别？霄霄给他的更好看？
流川枫没有错过樱木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震惊、茫然、失落，甚至是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尖锐的刺痛与强烈的独占欲本能地翻涌上来，但更深层的、对御影霄绝对的忠诚与服从，以及那句“彻底吃掉”所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归属感和底气，让他以强大的意志力迅速压下了这些负面情绪。
霄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这个红毛猴子，或许也是霄广阔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也是“收藏”之一？只是等级不同，待遇不同。
这个念头让流川枫奇异地平静下来，甚至生出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与……一种诡异的责任。他是被彻底拥有的那个，是唯一得到蓝色项链、被打上最深最私密印记的人。其他人，皆是后来者，是需要经过严格考验的潜在“同伴”……或者说，需要被衡量价值的竞争者。
他微微抬起下巴，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天然的倨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蓝色水晶人偶，眼神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和权威：“看来，你也是。”
“也是……是什么？”樱木的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完全无法理解流川枫话中的深意。
“哼，”流川枫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一种他认为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想得到认可吗？”他指的是得到御影霄的认可。
樱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点头，眼神急切：“当然想！”他做梦都想见到霄霄，想得到他的认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那就用篮球来说话。”流川枫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如同在颁布不可违逆的铁律，“打赢我。或者，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他在执行一种发自内心的、属于“所有物”的自觉——替他那远在英国的所有者，初步筛选和考核其他可能靠近的存在。他要看看，这个看起来像个单细胞生物的红毛猴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有什么资格能得到霄给予的信物，有什么资格……未来或许能站在霄的身边。这不是出于嫉妒，而是一种扭曲的、绝对的忠诚和排他性之下，自发形成的内部秩序构建。他要确保，任何后来者，都必须配得上他的霄。
“篮球？”樱木花道愣了一下，随即熊熊怒火再次被瞬间点燃，“打就打！谁怕你这只臭狐狸！本天才一定会打赢你！”虽然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很多关节没想明白，但用打架以外的方式正面击败这个无比讨人厌的流川枫，似乎是个绝佳的主意！而且，这好像还直接关系到霄霄对他的看法？
“很好。”流川枫不再多看他一眼，仿佛已经下达了最终指令。他利落地转身，走向一个空的半场，语气淡漠地留下最后一句，“让我看看，霄给你的东西，不是白费的。”
这句话像一根针，再次刺痛（却也极大地激励）了樱木那根好胜的神经，他嗷嗷叫着，如同被点燃的火箭般跟了上去。一场因神秘信物而起、注定充满火药味与单方面碾压的单挑，即将在湘北篮球馆内上演。
【旁观者的野望】
靠在门框上的仙道彰，将流川枫那近乎宣示主权和设立门槛的姿态，以及樱木花道那单纯却被轻易点燃斗志的反应，尽收眼底。“霄给的”、考核、价值……这些词汇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苦涩，心底那份百分百的驯服与忠诚，此刻化为了汹涌的不甘与渴望。流川枫在以一种近乎“正统”（虽然他本人绝无此概念，纯粹是忠犬本能）的姿态，考核着潜在的“后来者”……
而他仙道彰，怀揣着同样甚至更早的百分百忠诚，却连接受考核的资格都尚未获得。他甚至需要小心翼翼地寻找借口、跨校而来，才能勉强捕捉到一丝与那人相关的痕迹。这种地理上的间隔和身份上的不对等，带来了尖锐的刺痛感与前所未有的进取心。
“湘北么……”他低声自语，蔚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握紧了拳，又缓缓松开。看来，安于陵南等待是远远不够的了。霄的争夺战已然悄然开幕，他，绝不能因为学校的不同而沦为场外的旁观者！他必须更主动，更需要制造机会，让霄看到他的价值，让他也获得那样一个信物，一个被认可的印记。
【远方的凝视与系统的低语】
远在英国，御影霄正听取着下属关于欧洲市场拓展的汇报，脑海中却突兀地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与远在日本的场景完美同步。
【叮！检测到特殊信物能量场于湘北高校篮球馆内产生交互反应。】 【目标‘流川枫’（蓝水晶）独占欲提升，自主启动初级考核程序（对象：樱木花道）。程序符合预设竞争机制，予以默认。行为模式：忠诚护卫。】 【目标‘樱木花道’（红水晶）归属感确认，防御\/竞争意识被成功激活。反应模式：直觉扞卫。】 【目标‘仙道彰’（无信物）渴望度急剧攀升，失落感显着，进取心大幅提升。检测到因地理间隔与缺乏信物标识，产生强烈焦虑情绪与危机感。】 【提示：收藏品间的良性（？）竞逐氛围已正式形成。跨校性、跨等级竞争已被激活。资源倾斜策略可根据实时反馈进行调整。】
御影霄优雅地端起手边的红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唇角那一抹邪气而玩味的弧度。很好，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期的方向发展，甚至更有趣。他几乎能想象出他那头忠诚的冰狐狸如何竖起尾巴审查新成员，那只懵懂的红毛猴子如何被激怒跳脚，而那条看似散漫实则渴望的鱼，又如何因被排除在外而焦躁地甩动尾巴。
距离和界限，从来不是问题，反而会是催化更强烈渴望与竞争的完美调料。
【暗处的萌芽】
而在体育馆二楼的阴影处，原本因为流川枫那番“吃掉”言论而心神不宁、想来篮球馆散心的晴子，恰好将楼下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流川枫与樱木那番关于“霄给的”、“认可”、“考核”的诡异对话，断断续续地听入了耳中。
她看着流川枫对那红发少年展现出的、不同于面对她时的另一种冰冷的主动，看着两人因“某个人”而针锋相对，甚至要为此进行篮球对决……她心中的困惑更深了。
那个“霄”……到底是谁？竟然能同时影响到冷若冰霜的流川君和这个看起来单纯暴躁的红发同学？
“吃掉”的阴影还未散去，新的迷雾又笼罩上来。那一颗名为“好奇”与“探究”的种子，在她心里悄然埋得更深了。她隐隐感觉到，这些异常出色的男生之间，似乎围绕着那个神秘的“霄”，存在着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复杂而紧密的世界。
好戏，已然正式开场。命运的齿轮，正伴随着篮球的拍击声，缓缓咬合，发出预示着波澜壮阔未来的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