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雨水准备开口,一锤定音,把这股歪风邪气按死的时候。
梁拉娣,动了!
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去看何大清那张动摇的脸。
她只是把四个孩子护在身后,然后抬起头,一双在机修厂被电焊火光淬炼过的眼睛,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射向秦淮茹!
“秦淮茹,是吧?”
梁拉娣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金属般的质感,瞬间压过了院里所有的嘈杂!
“我听说过你。贾家的媳妇儿。”
秦淮茹被她看得心里一突,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楚楚可怜的无辜相:“婶子,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心疼何叔……”
“闭上你的臭嘴!”
梁拉娣一声暴喝,如同车间里砸下的铁锤,震得秦淮茹浑身一颤!
“你心疼何叔?”梁拉娣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你一个守着寡,天天靠着我们家傻柱接济过日子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心疼我男人?”
“我梁拉娣!带着四个孩子不假!但我睁着眼进来,堂堂正正领了证!我男人愿意娶,我儿子闺女愿意认爹!我们是一家人!这叫名正言顺!”
她往前踏了一步,那股子常年跟钢铁打交道的彪悍气势,逼得秦淮茹下意识地后退!
“你呢?”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男人死了,你不去找个正经人家嫁了,天天吊着我们家傻柱算怎么回事?!”
“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让他给你家挑水劈柴,当牛做马!你把他当什么了?长期饭票?还是你养的备胎?!”
“我男人心善,我儿子心善,那是我们何家的家风!可我们何家的善良,不是给你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把人当傻子耍的绿茶婊准备的!”
绿茶婊!
这个词,何雨水昨天才跟她解释过!
用在这里,简直是量身定做!
梁拉娣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飞刀,刀刀见血!刀刀扎心!
她把秦淮茹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当着全院人的面,扒了个底朝天!
秦淮茹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
她彻底懵了!
她设想过一百种可能,想过梁拉娣会哭,会跟何大清闹,会跟她吵。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农村女人,嘴皮子竟然这么利索!
这么毒!
她竟然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
院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梁拉娣身上,转移到了秦淮茹身上!
那眼神,变得无比的古怪和玩味!
是啊!
秦淮茹说的头头是道,可她自己呢?
她跟傻柱那点不清不楚的事,院里谁不知道?
这不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不!
人家梁拉娣是领了证,明媒正娶的!
她秦淮茹算什么?
“我……我没有……”
秦淮茹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不是装的。
是真的被气哭了!
被说中了心事,羞愤得哭了!
她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婶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跟傻柱……我们是清白的……”
“我只是……只是看他一个人不容易……大家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一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得这么难听……”
“呜呜呜……我没想破坏你们……我只是替何叔不值……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还在那茶言茶语,试图挽回局面。
何大清看着秦淮茹哭得这么伤心,那点刚硬起来的心肠,又有点软了。
他刚想开口说句“算了算了”。
“哭?”
梁拉娣又是一声冷笑,打断了他的话。
“哭给谁看呢?给你那个死鬼男人看,还是给院里这些看热闹的爷们儿看?”
“收起你那套狐媚子功夫!在我梁拉娣面前,不好使!”
“我告诉你,秦淮茹!”
梁拉娣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今天起,我!梁拉娣!是这何家的女主人!”
“以后,你要是再敢打着‘邻居’的旗号,占我们家一针一线的便宜,再敢让我看见你跟我们家傻柱勾勾搭搭,说些不清不楚的话!”
“我见你一次,撕烂你的嘴一次!”
“不信,你就试试!”
话音刚落!
一个如同老母猪咆哮般的怒吼,从秦淮茹家的屋里猛地炸响!
“好你个不要脸的烂货!刚进门就敢欺负我儿媳妇!”
“老娘今天不撕了你,我就不姓贾!”
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贾张氏那个肥硕的身影,像一辆失控的坦克,满脸横肉,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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