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对待,清清楚楚。
又有记者问徐情:“您的礼服非常特别,是特意为今晚设计的吗?”
徐情微笑:“原本的设计不是这样。但今天礼服出了点小意外,我就自己改了改。我觉得,女性不仅要穿漂亮的衣服,更要有把意外变成惊喜的能力。”
这番话后来被多家媒体引用,成为那届戛纳的名言之一。
红毯结束后是颁奖典礼。《无声告白》拿到了最佳摄影和最佳原创音乐两个技术奖项。最后的重头戏,最佳男主角的颁奖嘉宾,竟然是雷诺·杜兰德。
他走上台时,目光扫过台下的陆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信封打开,他念出名字:“获奖者是——《无声告白》,陆云!”
全场掌声雷动。陆云愣了一下,被徐情轻轻推了推,才起身走向舞台。拥抱、握手、接过奖杯,流程一切正常。但当他准备发表获奖感言时,雷诺突然凑近话筒:“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这不合流程,但没人敢打断他。
“你觉得自己凭什么拿这个奖?”雷诺笑着,眼神却冷,“因为你的演技,还是因为你妻子的...人脉?”
现场瞬间安静。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陆云握着奖杯,沉默了三秒。然后他笑了,拿起话筒:“杜兰德先生,您问得好。我也一直在思考,我凭什么站在这里。”
他转身看向大屏幕,上面正播放他的获奖片段:“是因为我花了三个月学习钢琴,直到手指磨出血?是因为我在零下的天气里拍了七次跳水戏,差点得肺炎?还是因为我为了一个镜头,反复琢磨了四十八个小时?”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全场:“但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始终记得自己为什么演戏——不是为了奖杯,不是为了名声,是为了那些在黑暗中需要一束光的人,为了那些在孤独中需要共鸣的人。”
他看向台下的徐情:“也是为了那个在我一无所有时,就相信我会发光的人。”
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热烈。雷诺的脸色很难看,但他还得保持风度,和陆云握手、拥抱。拥抱时,他在陆云耳边低声说:“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电影节还有三天。”
“我等着。”陆云平静回应。
颁奖礼后的派对上,陆云被各国导演、制片人团团围住——那个获奖感言赢得了很多人的尊重。徐情独自在甜品台边,雷诺又出现了。
“精彩的表演,”他鼓掌,“夫妻俩都是好演员。”
“杜兰德先生有什么事?”
“只是想告诉你,”雷诺压低声音,“我在中国的合作方,恰好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如果我撤资,他们的新项目会立刻启动,题材和你的《三重奏》一模一样。”
徐情的手顿了顿:“商业竞争很正常。”
“但如果是恶意竞争呢?”雷诺笑了,“我还可以让他们挖走你的核心团队。徐,你在中国也许有根基,但在资本面前,根基也会动摇。”
“所以呢?”
“所以,做我的女主角,”雷诺靠近,“我可以让这一切都不发生。你还可以得到最好的资源,走向世界。”
徐情看着他,忽然问:“您为什么执着于我?以您的地位,应该有很多选择。”
雷诺沉默片刻:“因为你拒绝了我。我讨厌被拒绝。”
“真可悲,”徐情轻声道,“一个六十岁的男人,还在用这种幼稚的方式证明自己的魅力。”
她转身离开,这次雷诺没有拦她。
派对进行到深夜,陆云好不容易脱身,找到在露台吹风的徐情。“雷诺又找你了?”他问。
“嗯,”徐情靠在他肩上,“他想搞垮我的新项目。”
陆云搂紧她:“那就让他试试。”
第二天,雷诺开始行动了。先是国内媒体突然爆出徐情公司“财务危机”的传闻,接着是她两个核心编剧同时提出离职,最后是《三重奏》的法国合作方“因故”暂停前期筹备。
更糟糕的是,一组新的照片在网上流传:是陆云和艾薇拉在剧组酒店“深夜密会”——实际上那是全组人的剧本讨论会,但照片只拍到了他们两个进出会议室的画面。
“他急了,”徐情看着这些消息,“手段越来越低级。”
“那就反击,”陆云说,“我这边收集的资料差不多了。”
当天下午,陆云的律师团队向多家国际媒体发送了一份材料:雷诺·杜兰德过去十年涉及的三起性骚扰诉讼的庭外和解协议、他利用电影节选片权进行利益交换的邮件记录、还有他偷税漏税的财务证据。
材料发送的同时,徐情在国内召开了紧急发布会。她没有回应财务危机,而是直接宣布:“《三重奏》项目升级,我们将与好莱坞的w公司合作,进行全球发行。另外,公司已经启动‘新星计划’,专门扶持青年电影人,首批资金一亿人民币。”
发布会现场,她请出了那两个“要离职”的编剧——原来他们是被雷诺收买,但最终选择向徐情坦白,并配合演了这出戏。
“至于法国合作方,”徐情对着镜头微笑,“我们很遗憾他们因为‘内部原因’退出,但我们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合作伙伴——德国Z电影公司,他们以严谨和专业着称。”
一套组合拳,打得干净利落。雷诺那边还没反应过来,又一记重锤落下:国际电影节联盟宣布,因雷诺·杜兰德涉嫌多项违规操作,暂停他在戛纳、柏林、威尼斯三个电影节的评审资格,并进行调查。
那天晚上,雷诺的别墅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他试图从后门离开时,被拍到了狼狈的样子。第二天,他宣布“因健康原因”退出所有电影事务。
而艾薇拉,在这一切发生后,主动约徐情喝咖啡。
“我拒绝了雷诺的最后一次交易,”她说,“他让我在媒体面前指控陆云性骚扰,报酬是一个女主角。”
“为什么拒绝?”徐情问。
“因为我想当演员,而不是棋子。”艾薇拉搅拌着咖啡,“而且,你们让我看到,这个圈子还有另一种活法——靠实力,而不是靠手腕。”
“那《三重奏》的角色...”
“我会好好准备试镜,”艾薇拉认真地说,“用实力争取。”
电影节最后一天,闭幕式红毯。陆云和徐情牵手走过,这次没有艾薇拉,没有雷诺,只有他们俩和漫天星光。
在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记者问:“经历这么多风波,你们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陆云和徐情对视一眼,徐情先说:“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但影子越深,说明光越亮。”
陆云接道:“而我们,选择永远站在光里。”
当晚,《无声告白》拿到了评审团大奖。领奖时,迈尔克导演特意邀请陆云和徐情一起上台。聚光灯下,陆云举起奖杯,徐情站在他身边,两人相视而笑。
那一刻,所有镜头都记录下了这个画面:他们眼中只有彼此,背后是璀璨星河,前方是无限可能。
回国的飞机上,徐情靠在陆云肩上睡着了。陆云轻轻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空姐送来毛毯时,小声说:“陆先生,您和您夫人真让人羡慕。”
陆云笑笑,没说话。他低头看着徐情的睡颜,想起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她还是个刚入行的小姑娘,他也是个愣头青。一路走来,风雨兼程,但好在,从未放开彼此的手。
徐情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句什么,陆云没听清,但他凑近时,听见她说:“回家给女儿带礼物...”
他笑了,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是啊,该回家了。戛纳的璀璨已经落幕,但生活还在继续。前方还有新的电影要拍,
戛纳的风光与硝烟都成了昨日的旧闻。飞机在北京落地时,接机口挤满了媒体和粉丝,镁光灯亮如白昼。陆云一手护着徐情,一手拉着行李箱,在保安的簇拥下艰难前行。记者们的问题像炮弹一样砸过来:
“陆老师对戛纳获奖有什么感想?”
“情姐,《三重奏》什么时候开机?”
“你们怎么看待最近的离婚传闻?”
最后一个问题让陆云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摘下墨镜,目光平静地扫过提问的记者:“我们很好,谢谢关心。”
但那个记者不依不饶:“可是网上有人说看见你们在法国吵架...”
“我们是在讨论剧本,”徐情接过话,笑容得体,“夫妻一起工作,有争论很正常。难道你们和同事开会都一团和气?”
巧妙的反问让记者讪讪退后。坐进保姆车,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徐情这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手,掌心有细密的汗。
“累了?”陆云递过保温杯,里面是她喜欢的红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