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塔的观光层静得吓人。
苏晓晓和顾清弦躲在观景台西侧的咖啡吧台后面，空气中还残留着咖啡豆的焦香。她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又渐渐远去。
“三个。”顾清弦用口型说，手指在吧台上轻轻敲了三下。
苏晓晓点头，把界钥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块玉佩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像两颗不安分的心脏。她闭上眼睛，努力感受着第三块界钥的位置。
“在那边。”她指向观景台东侧，“旋转餐厅方向。”
顾清弦皱眉：“那里视野开阔，容易被发现。”
“没办法，界钥的感应很强烈。”苏晓晓把玉佩收好，“看来凌云集团把陷阱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两人贴着墙壁移动，月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苏晓晓注意到，这些影子移动的速度不太正常——像是有人在刻意调整照明角度。
“小心点。”她拉住顾清弦的衣袖，“灯光有问题。”
话音刚落，整个观景台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有月光勉强照亮前路。
“他们发现我们了。”顾清弦低声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剑。
黑暗中，四面八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苏晓晓数了数，至少有八个人在靠近。
“苏小姐，别来无恙。”
赵明的声音从旋转餐厅方向传来。随着他的话音，餐厅的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苏晓晓眯起眼睛，适应突然的光线。赵明站在餐厅中央，身后站着六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修真者。每个人袖口都绣着剑插云中的标记。
“赵助理真是热情。”苏晓晓扯了扯嘴角，“大半夜的还带这么多人来迎接。”
赵明微笑：“毕竟苏小姐是我们最重要的客人。请吧，第三块界钥就在餐厅里。”
顾清弦挡在苏晓晓身前：“有诈。”
“当然有诈。”苏晓晓小声嘀咕，“但来都来了。”
她大步走进餐厅，目光迅速扫过整个空间。界钥在她口袋里发烫，指引她看向餐厅正中央的一个展示柜。
那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明珠塔的模型。但苏晓晓能感觉到，第三块界钥就在那个模型里面。
“看来苏小姐已经找到了。”赵明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自便。”
苏晓晓没有动：“赵助理这么大方？”
“当然有条件。”赵明笑容不变，“请苏小姐留下一点血，作为开启界钥的钥匙。”
顾清弦的剑尖微微抬起：“休想。”
赵明身后的修真者同时上前一步，灵力波动在空气中激荡。
苏晓晓按住顾清弦的手腕：“别急。”
她走到展柜前，仔细观察。玻璃柜上刻着细密的符文，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界钥的共鸣越来越强烈，她甚至能听到玉佩在口袋里发出轻微的嗡鸣。
“怎么打开？”她问赵明。
“很简单。”赵明递过来一把匕首，“用你的血涂抹在玻璃上，界钥自会显现。”
苏晓晓接过匕首，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回头看了顾清弦一眼，对方微微点头。
就在她举起匕首的瞬间，异变突生。
展柜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数道灵力锁链从地面窜出，直扑苏晓晓而来。顾清弦反应极快，长剑一挥斩断最近的锁链，但更多的锁链从四面八方涌来。
“小心！”他一把推开苏晓晓，自己却被三条锁链缠住右脚。
赵明大笑：“没想到吧？这个展柜本身就是个陷阱！”
六个修真者同时出手，各种法术光芒在餐厅内炸开。顾清弦挥剑格挡，但锁链限制了他的移动，一道冰锥擦过他的左肩，带出一串血珠。
苏晓晓就地一滚躲开火球，手中的匕首顺势划向展柜。玻璃应声而碎，但里面的模型却纹丝不动。
“没用的。”赵明冷笑，“不用你的血，谁也打不开这个封印。”
顾清弦奋力斩断脚上的锁链，但更多的攻击接踵而至。一道雷电直劈苏晓晓头顶，他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苏晓晓听到皮肉烧焦的声音，还有顾清弦压抑的闷哼。
“顾清弦！”
她想要冲过去，却被两个修真者拦住去路。赵明慢悠悠地走过来：“苏小姐，我劝你乖乖配合。否则你的朋友...”
他的话没说完，顾清弦突然暴起，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取赵明面门。赵明仓促后退，但还是被剑气划伤了脸颊。
“找死！”赵明抹去脸上的血，眼中闪过杀意。
六个修真者同时结印，一个巨大的法阵在餐厅地面浮现。苏晓晓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动作都慢了下来。
“困仙阵。”顾清弦的声音有些虚弱，“快走...”
他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地。刚才那道雷电显然伤得不轻。
苏晓晓看着顾清弦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那个纹丝不动的模型。界钥在口袋里烫得惊人，像是在催促她做出决定。
“我答应你。”她突然对赵明说，“但你要先放他走。”
赵明挑眉：“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谈条件？”
苏晓晓举起匕首对准自己的手腕：“如果我死了，你们永远别想打开界钥。”
赵明脸色微变，抬手制止了正要上前的修真者：“好，我答应你。只要打开界钥，就放你们离开。”
苏晓晓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她走到模型前，匕首在指尖轻轻一划。鲜血滴落在模型表面，立刻被吸收进去。模型开始发出柔和的白光，表面的涂层逐渐剥落，露出里面古朴的玉佩。
第三块界钥。
但就在界钥完全显现的瞬间，整个明珠塔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观景台的玻璃出现裂痕，远处的黄浦江掀起巨浪。
“怎么回事？”赵明厉声问道。
一个修真者惊慌地报告：“长老，界钥共鸣太强，引发了空间震荡！”
苏晓晓趁机冲到顾清弦身边，捡起他的长剑。三块界钥在她口袋里疯狂震动，发出刺目的光芒。
“坚持住。”她扶起顾清弦，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浸透。
顾清弦勉强站稳：“别管我...先拿界钥...”
苏晓晓摇头，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凌云集团众人。赵明正在试图控制第三块界钥，但界钥表面的白光将他弹开。
“只有我能碰它。”苏晓晓突然明白了什么，“因为我是钥匙。”
她扶着顾清弦走向展柜，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的地面在晃动。界钥的光芒越来越盛，整个餐厅像是浸泡在乳白色的光海中。
赵明怒吼：“拦住她！”
但已经晚了。苏晓晓的手触碰到第三块界钥的瞬间，三块玉佩同时飞起，在她头顶盘旋。柔和的光芒笼罩住她和顾清弦，两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不可能...”赵明目瞪口呆，“界钥怎么会...”
苏晓晓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三块界钥像是找到了归宿，缓缓落入她手中。她低头看向顾清弦，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好转不少。
“看来，”她勾起嘴角，“我不仅是钥匙，还是主人。”
赵明脸色铁青，突然掏出一个玉符捏碎。强大的威压瞬间充斥整个空间。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他狞笑，“三位长老马上就到。”
顾清弦强撑着站直身体：“晓晓，快走。带着界钥离开这里。”
苏晓晓看着手中三块合而为一的界钥，又看了看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月圆之夜越来越近。
“不。”她握紧界钥，感受着其中流淌的力量，“该走的是他们。”
界钥在她手中发出悦耳的嗡鸣，像是在回应她的决心。
远处的天空中，三道强大的气息正在迅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