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娘早就被勾起了好奇心，她小心翼翼地端起豆汁碗，鼻尖凑过去轻轻一闻。
下一秒，她秀气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似乎在疑惑这东西怎么闻着和张浪说的不一样。
张浪见状，赶紧憋着笑打圆场。
“豆汁都这样，闻着气味是不太好，但喝起来特别可口，那味道，甭提多地道了！”
胡媚娘将信将疑地端起碗，抿了一小口。
出乎张浪意料的是，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还用力点了点头，语气真诚。
“真的很好喝！比我想象中还要香！”
张浪彻底愣住了，心里满是疑惑。
他可是喝过豆汁的，那又酸又涩的味道，喝下去嘴里能留一整天怪味，怎么到胡媚娘这儿就成了 “好喝”？难道胡媚娘没有正常的味觉？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媚娘，这豆汁真的这么好喝吗？你没骗我？”
胡媚娘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拿起碗递到他面前。
“比昨天晚上的方便面汤还好喝呢，又纯又香，味道好极了！不信你喝一口试试，保证你也喜欢。”
张浪心里犯着嘀咕，却还是抵不住好奇，伸手拿起豆汁碗，刚把碗凑到嘴边，那股又酸又馊的怪味就直冲鼻腔。
他顿时皱紧了眉头，胃里一阵翻腾，怎么也下不去嘴，手不自觉地就想把碗放下。
可没等他松手，胡媚娘突然飞快地伸出手，手掌轻轻一推碗底。张浪毫无防备，整碗豆汁 “咕咚咕咚” 全灌进了他嘴里。
那股难以形容的怪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又酸又涩还带着股馊味，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眼睛被呛得几乎睁不开，只能弯着腰，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抹着脸，狼狈极了。
旁边的胡媚娘早已笑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在小餐馆里回荡，她甚至还伸手拍了拍张浪的后背，语气里满是戏谑。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好喝？”
张浪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胡媚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
他哭笑不得地瞪着胡媚娘，心里暗自嘀咕：都说狐狸狡诈，看来古人所言不虚啊！自己本来想捉弄她，没想到反被她摆了一道，这 “斗智” 比拼，自己可真是输得彻底。
胡媚娘看着他这副狼狈又无奈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连眼角都泛出了淡淡的红晕，那鲜活的样子，比窗外的晨光还要明媚几分。
吃过早餐，张浪看着胡媚娘身上那件略显肥大的男装，想着得给她添几件现代衣服，便提议道。
“媚娘，带你去个地方，给你买些合身的衣裳。”
胡媚娘一听能换新衣服，眼睛立马亮了，乖巧地跟着张浪出门，一路好奇地打量着街边的车水马龙，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新鲜感。
没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服装批发市场。
刚一进门，喧闹的人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就扑面而来，五颜六色的衣服挂满了各个摊位，从短袖衬衫到长裙外套，款式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胡媚娘哪里见过这般场景，顿时停下脚步，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拉了拉张浪的衣袖，声音里满是惊讶。
“这里…… 怎么有这么多衣裳？比皇宫里的衣库还要热闹。”
京都市的冬风裹着寒气，张浪却攥着口袋里的钱包，手心冒了层薄汗。
帮女人挑衣服这事儿，对他来说比搬十箱货物还难 ——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只能硬着头皮领着胡媚娘往那间亮着暖黄灯光的门市房走。
玻璃门上贴着 “新款冬装” 的红底贴纸，一推开门，暖融融的空气混着布料的清香涌过来，挂满墙的羽绒服、呢子大衣挤得满满当当，几个店员正忙着给客人递衣架。
张浪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在了柜台旁的身影上 —— 三姐张华正踮着脚，给一位中年大姐比量一件驼色大衣，声音脆生生的，像撒了把糖。
“您瞧瞧这毛领！都是正经貉子毛，摸着手感多软和，穿出去既显气质又抗风，您这身材穿 m 码正合适，刚才那李姐还说想找同款呢！”
她边说边帮客人把大衣拢在肩上，又侧身从镜子里指给人看。
“您看这腰线，刚好收在腰最细的地方，一点不显臃肿，配您那条黑色裤子绝了！”
中年大姐被说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对着镜子转了两圈，连连点头。
“行！就这件了！”
张华笑得更欢，伸手接过客人递来的现金，指尖一捻数清，干脆利落地塞进随身的棕色皮质钱包里 —— 那钱包鼓囊囊的，一看就装了不少营收。
她刚把钱包揣回兜里，抬眼就瞥见了门口的张浪，眼睛瞬间亮了，迈着快步就冲过来，抬手就拍了下他的胳膊。
“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是不是又断了生活费，想找你姐蹭钱花？”
语气里满是熟稔的调侃，声音大得连旁边整理衣服的店员都抬了头。
张浪被拍得晃了晃，赶紧笑着摆手。
“三姐，我这回来不是要生活费的。”
他侧身把身后的胡媚娘让出来，胡媚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薄外套，双手攥着衣角，头微微低着，眼神怯生生的，一看就没见过这阵仗。
“这是我远方来的朋友，从乡下过来，想添几件冬天穿的衣服。”
张浪说着，冲张华竖了个大拇指。
“我知道三姐你眼光最毒，肯定能挑到合适的，钱我来付，一会儿从你这儿扣就行。”
张华的目光立刻落在胡媚娘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胡媚娘被她看得更拘谨了，往张浪身后缩了缩，几乎要把半个身子藏起来。“朋友？”
张华把 “朋友” 两个字咬得格外重，伸手戳了戳张浪的胳膊。
“你小子平时蔫了吧唧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什么时候还会带朋友买衣服了？这都快年底了，不是想哄咱爸妈开心，带回来见家长的吧？”
“三姐，你真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