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内。
嬴政退朝后便径直回宫，随即召见传报的士卒，细细询问详情。
反复确认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三千骑兵突袭匈奴王庭！”
“扶苏，你可真让寡人刮目相看！”
嬴政拍掌大笑，笑意张扬。
他已经很久不曾这般快意，扶苏此次的作为，比过往任何时候都更让他欣慰！
不仅是因为这场对匈奴难得的大胜，更是因为扶苏的手段！
“火烧祁连、焉支两山，焚地撒盐，千里赤地，屠牛宰羊，污染水源……”
“殿下这番计策，确实狠绝而高明。”
卫鞅由衷地感慨。
听闻扶苏这些安排，他内心也感到一阵寒意，同时又不禁佩服。
因为扶苏此举，彻底断绝了匈奴的归路！
可谓雷霆万钧！
“对匈奴这样的人，无须讲什么仁义，只有用铁血手段，才能震慑他们！”
嬴政眼神锋利，语气森冷。
他对扶苏的做法非常认同，对敌就该如此！
更令他惊讶的是，扶苏仅凭三千无衣军，就摧毁了整个匈奴王庭。
虽然情报显示匈奴主力已被调离，但能抓住这样的时机，也足见扶苏的能力。
扶苏的军事才华，令他刮目相看。
“殿下毁了匈奴王庭，等于是断了他们的根基，匈奴必会疯狂反扑，长城一线恐怕将有大战爆发。”
卫鞅分析道，他已经能想象匈奴会有多么暴怒。
他们只有两个选择：拼命，或者投降。
而拼命的可能性显然更高。
“可无论如何，此战之后匈奴元气大伤，我大秦边疆之患，自此可解。”
扶苏此举，是彻底斩断了匈奴的未来。
比起杀敌十万，更加致命！
嬴政平静地回应：“若他们真敢倾尽全力来犯，那就让他们来送死。”
他对这点毫不担心。
有蒙武、蒙恬统领三十万大军镇守长城，那道防线，绝不会破！
“咳咳咳——！”
话音刚落，嬴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用手掩住嘴，身体微微颤抖。
他脸色苍白，却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待他放下手时，掌心赫然多了一道刺目的血迹，整个人也有些站立不稳。
“王上！”
卫鞅神色骤变，忙要上前搀扶。
“寡人无碍！”
嬴政一把推开卫鞅，语气强硬，神色阴冷。
王者从不示弱，尤其是在臣下面前。
卫鞅眉头紧锁，满脸忧虑，低声劝道：“王上的郁疾越来越重，该好好静养才是，若继续这样……”
嬴政患有郁疾一事，并非秘密。
但郁疾说到底，是操劳过度所致，只要静养便可恢复，并非不治之症。
可嬴政身为一国之君，国事繁重，哪有闲暇休养。
近年来政务日重，郁疾也愈发频繁，甚至开始咳血。
只是这些情形，外人不知。
朝中群臣虽知王上体弱，但都以为他正值壮年，精力充沛。
没有人想到嬴政的旧疾竟恶化到了如此地步。
“寡人已经说了无妨，你听不见吗？”
嬴政冷冷扫了卫鞅一眼。
他素来反感臣子违逆他的命令，无论出于何种理由。
卫鞅只得抱拳退回殿中阶下。
过了一阵，嬴政脸上的潮红缓缓褪去，脸色重新变得苍白如纸。
“将这场大胜的消息传遍秦国。”
“我大秦被匈奴侵扰多年，正需一场胜利来安定民心。”
“谨遵君命。”
听闻嬴政的命令，卫鞅拱手领命。
随即转身离开了宫殿。
望着卫鞅离去的身影，嬴政缓缓抬起手掌，看着掌心残留的血迹，久久无言。
片刻后，他随意将血迹在黑袍上抹去。
他心中已有打算，不会再等待太久。他所悉心培养的继承人，早已羽翼渐丰。
等扶苏归来，便令其监国。
扶苏率军突袭匈奴王庭的消息，在嬴政有意推动下，迅速传遍秦国，并扩散至四方。
听到这一消息的百姓无不群情激昂！
大秦与匈奴积怨已久。
匈奴常年在边境烧杀抢掠，作恶多端，秦人对其恨之入骨。
几个月前，匈奴攻陷沙关城，屠尽城中百姓，激起举国愤怒。
正因如此，当扶苏早前亲自率军前往边关抗击匈奴时，百姓才如此激动。
而如今，短短时日未过，扶苏竟率领三千骑兵直捣匈奴王庭，斩杀敌众男女老少共达四万人！
谁能相信？
谁敢相信？
可事实就摆在那里！
“太子殿下威震匈奴，为我大秦雪耻！”
“血债血偿，太子真正做到了这一点！”
“这群畜生般的匈奴人，就该被如此对待！”
“先前匈奴屠我沙关城，如今太子殿下以十倍之仇还击，实在令人振奋！”
“太子千岁！”
“有如此英明神武的太子，实乃大秦之福！”
咸阳城中的百姓纷纷议论此事，扶苏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赏碧阁中的李师师，也从街头巷尾的传言中听到了这个震惊的消息。
“殿下真的大破匈奴？”
李师师脸上满是惊喜之色，内心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喜悦。
她一直担忧扶苏的安危。
如今得知他得胜归来的消息，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也为他感到由衷的欣慰与骄傲。三千骑兵便踏平匈奴王庭，这是何等的英雄壮举！
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李师师思绪飘远，仿佛穿越到了那辽阔的边疆。
殿下，一定要平安归来。
......
秦国宫中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而在遥远的大草原上，匈奴王庭却是一片哀嚎与绝望。
扶苏已将整个匈奴王庭彻底摧毁。
这件事对匈奴整个族群而言，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休屠王更是愤怒到当场昏厥。
这一昏，就是整整五六天。
为了便于照顾休屠王，也为了等他醒来后商议对策，人们便在王庭的废墟上匆忙搭建起一座新的王帐。此时，休屠王正躺在帐内的床上，面容苍白，神情虚弱。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草气息。
这味道和焦土燃烧后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使得整个王帐内令人窒息。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一名巫医正在跳着诡异的舞步进行祈祷。
整个空间里充斥着嘈杂声。
也许是这些喧闹吵醒了他，休屠王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