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与秦国使团即将归来,咸阳城早早热闹起来。
这次他不但带回了唐国的长乐公主,还促成了两国结盟,立下大功。
消息传开后,全城百姓都兴奋不已。
“扶苏公子回来了!”
“听说唐国公主也一起到了?”
“那当然,公子风采卓绝,谁能不动心?”
“不止这些,听说他在唐国还跟李白比过诗,把对方都给比下去了!”
“太争气了!”
“秦人怎么了?照样能文能武,谁再说我们粗鄙,就让他听听这事!”
这天,咸阳百姓自发走上街头,等待迎接使团归来。
城门敞开,长长的队伍缓缓进城,最前头是一辆红漆马车。
扶苏和李丽质就坐在里面。
街道两旁挤满了人,一张张笑脸,一声声欢呼。
李丽质从车窗望出去,听着百姓们喊着“扶苏”的名字,眼神中满是震惊。
她没想到,一个王子竟能赢得如此多民心,百姓们发自内心的拥戴,更让她感到震撼。
大唐即便是父王,也未曾有这般场面。
她忍不住看向对面的扶苏。
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早已让她连连惊叹,可此刻的这一幕,无疑最让她动容。
她轻声开口:“你知道,一个王族子弟该做些什么吗?”
扶苏微微垂着眼,语气平静,眉眼间透出几分柔和,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清朗。
他还没等李丽质开口,就接着说:“一个国家的运转,不是只靠君王一人。”
“王族享受着尊贵和百姓的供奉,自然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比如我,还有你。”
“我们联姻,不只是为了彼此,更是为了各自的国家,尽一份力。”
“哪怕力量微小,只要方向正确,就足以推动国家向前。”
扶苏说得很自然。
“我只是做了王族应做的事,为百姓争取一些改变。”
“废除苛刑、整顿吏治、修订律法、建造屋舍、倾听民意……这些我能做到,也愿意去做。”
“哪怕改变有限,但至少是在往好的方向走。”
“这才是王族真正的使命。”
扶苏望向李丽质,眼神清澈,目光温和。
他从未把这些当作博取声望的工具,只是觉得,这些事该有人去做。
李丽质一时怔住。
她忽然想起当初看到的那份关于扶苏的情报资料。
上面写着:性情宽厚,不拘小节,常与平民交往,深受百姓爱戴。
但纸上得来终觉浅。
亲眼所见,才真正触动内心。
她再次看向周围的百姓,他们脸上的笑容朴实而真诚,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也许,真正的王子,就该是这样。
不沉迷享乐,不居于深宫,而是走到百姓中,贴近他们,倾听他们的声音。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了解这个国家,发现问题,并设法解决。
这样的他,才配得上“王族”这个沉甸甸的称号。
想到这里,她悄悄看了扶苏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嘴角轻轻扬起。
这样的人,谁能不动心?
……
使团入城后自有专人安排后续事宜。
扶苏和李丽质各自沐浴更衣,稍作休整,便准备入宫。
今日,李丽质要见的人,是扶苏的母亲——嬴政的正妃芈华。
按理,她应先去觐见秦王嬴政,但嬴政特召扶苏前去,听取此次出使唐国的全部情况。
事关国家大事,李丽质尚未成婚,在身份上仍属外人,不便出席。
前往行宫的路上,李丽质走在扶苏身旁,神情略显拘谨,眉宇间透着一丝不安。
很快就要见未来的婆婆,怎能不紧张?
“万一扶苏的母亲不喜欢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如今已是秦家妇,若不被夫君母亲所喜,往后恐怕寸步难行。
李丽质正心绪翻涌,走在前方的扶苏忽然驻足,她来不及反应,一头撞上他宽厚的后背,险些跌倒。
“对不住……”
她刚开口,抬眼却看见扶苏清朗俊逸的脸庞。
他转过身,主动牵起她的手,目光柔和:“别担心,我母亲性情温和,不会让你难堪。”
“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她一怔,继而眉眼舒展,轻轻点头:“好。”
两人十指相扣,早已没有初时的拘谨,反倒有种理所当然的亲密。
扶苏替她整理发丝,目送她背影远去,才在宫人引领下前往行宫正殿。
秦国王宫气势恢宏,庄重肃然,与唐地风格迥异。
久居唐国,再看秦地宫室,扶苏一时略感陌生,但适应并不困难。
行宫正殿,转瞬即至。
大殿之中,百官列席,肃然而立。
嬴政端坐玄鸟图腾之下,目光沉稳地望来。
依旧威严如山。
“呼——”
扶苏吐出一口气,收敛心神,稳步迈入殿中。
华阳宫原为华阳太后居所。
她仙逝之后,这里便由扶苏母亲芈华夫人入住。
虽非王后,地位却不逊于后。
并非失宠,而是因嬴政早年受生母赵姬牵连,心中留下阴影,迟迟未立王后。
芈夫人不仅深受宠爱,更育有嫡长子,便是未来的秦国之主,身份自然尊贵。
前往咸阳途中,扶苏早已向她讲述关于芈夫人的种种,包括性情、喜好。
他说母亲温柔和善,可李丽质仍难掩忧虑。
毕竟在唐国宫廷,她见过太多笑容背后藏刀的妃嫔。
她不认为芈夫人也是如此,却仍免不了有些紧张。
带着这份忐忑,她随宫人来到华阳宫,可殿中却不见芈夫人踪影。
“夫人不在?”她望向领路的宦官,面露疑惑。
宦官却神色如常,含笑道:“多半是在花园里,长公主随我来。”
说罢,便引她往殿后而去。
穿过大殿,是一方不大却清幽的花园。
花园里栽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艹。有珍贵稀有的品种,也有寻常可见的种类。
每一株植物都被细心呵护。不管是品种贵贱,都能看出主人的用心。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