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门口的血腥味还没散,西方修士尽数被斩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般,越过千山万水,直奔西方极乐世界。
彼时,接引圣人正坐在九品莲台之上,捻着念珠,闭目推演——
他本以为玄空等人即便不能引走千八百百姓,也能在东方站稳脚跟,慢慢散播西方教义,没料到推演刚至半途,便感应到数十道属于西方修士的气息骤然消散,连一丝残魂都没留下。
“不好!”接引猛地睁开眼,手中念珠“啪嗒”掉在莲台之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旁的准提圣人见状,连忙上前问道:
“师兄,怎生如此慌张?难道玄空他们出了变故?”
接引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挥,一道佛光在空中铺开,冀州城门口的景象清晰显现——
数十具身着僧袍的尸身被挂在城门上,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被火药炸得面目全非,念珠与木鱼散落一地,被鲜血染透,旁边的告示上,“西方修士敢来东方诱骗百姓、抹黑大商者,皆如此下场”的字迹,刺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准提圣人凑上前一看,顿时如遭雷击,往后退了两步,指着佛光中的景象,声音都在发抖:
“这……这是真的?帝辛他……他竟真的把玄空他们全杀了?一个都没留?”
玄空等人虽不是西方顶尖修士,却也是接引与准提亲自点拨过的弟子,不仅懂西方教义,还各有几分修为,本以为能在东方撑些时日,没料到连一天都没撑过,竟被帝辛下令尽数斩杀,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接引圣人看着佛光中百姓们围着告示欢呼、对着西方修士尸身吐唾沫的景象,只觉得胸口发闷——
他算到了帝辛狠辣,算到了帝辛会阻拦西方渡人,却没算到帝辛竟如此决绝,不问缘由,不分善恶,只要是西方修士,便一概斩杀,连半点余地都不留。
“疯了!这人皇是真的疯了!”准提圣人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抬手便要祭出七宝妙树,“师兄,我们这就去朝歌!帝辛欺人太甚,杀我西方弟子,毁我西方教义,今日若不踏平朝歌,斩了这暴君,我西方颜面何存?”
可没等七宝妙树的光芒亮起,便被接引圣人抬手按住。
接引摇了摇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忌惮:
“不可!你没看清吗?帝辛下的是‘不问缘由,全杀’的旨意,他连我们西方圣人的弟子都敢动,显然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若我们贸然前往,他真敢让孔宣用五色神光对付我们,到时候即便能拿下帝辛,我们也会落得‘圣人欺凡人’的名声,更会触怒大商的人道气运,得不偿失!”
准提圣人也冷静了几分,可一想到弟子们的惨状,又忍不住咬牙: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数十名弟子被斩,消息传出去,洪荒修士只会说我们西方怕了帝辛,往后谁还敢入我西方门墙?谁还会信我西方教义?”
这话戳中了接引的痛处。西方本就比东方贫瘠,修士稀少,这些年全靠“渡人”扩充势力,如今帝辛一道旨意,把西方修士挡在东方门外,还杀了数十名弟子,若是不讨个说法,西方在洪荒中的地位,只会一落千丈。
可他再怎么急,也不敢贸然与帝辛硬碰硬——
先前广成子身为阐教十二金仙,都被孔宣炼化;
平心娘娘身为轮回之主,都被逼着立天道誓言;
帝辛手握人道气运,身边又有孔宣、三霄这等强者,真要打起来,西方未必能占到便宜,反而可能损兵折将。
接引圣人盯着佛光中的告示,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嘴里反复念叨:
“怎么会这样……他怎敢如此……不问缘由便全杀,他就不怕我们西方与他不死不休吗?”
准提圣人也没了往日的从容,在莲台旁来回踱步,眼中满是焦躁:
“他就是算准了我们投鼠忌器!算准了我们怕落得‘以大欺小’的名声,算准了鸿钧老祖暂不愿与他撕破脸!这暴君,心思太狠,手段太绝!”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傻眼与无奈——
他们纵横洪荒数万年,见惯了各种狠辣角色,却从未见过像帝辛这样的人:
说杀就杀,不问缘由,不管对方背后有谁撑腰,只要触了他的底线,便一概不留。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极乐世界的一名童子匆匆赶来,跪地禀报:
“启禀二位圣人,洪荒中已传遍消息,说大王下旨,各州府凡遇西方修士,无论是否宣扬教义,皆就地斩杀,如今东方境内的西方散修,要么被商军追杀,要么躲进深山,连不敢露面了!”
“什么?”准提圣人猛地停下脚步,眼中满是震惊,“他竟还下了这样的旨意?这是要把我们西方修士,彻底赶出东方啊!”
接引圣人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道:
“看来,只能再去紫霄宫求鸿钧老祖了。帝辛如今势大,又手握人道气运,我们单独对付不了他,唯有请老祖出面,逼他收回旨意,再给我们西方一个交代,否则,西方永无出头之日!”
准提圣人虽不愿低头,却也知晓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能点头应允:
“好!今日便随师兄再去紫霄宫,我倒要看看,鸿钧老祖是否还能坐视帝辛如此胡作非为!”
两人当即起身,接引收起九品莲台,准提握着七宝妙树,一道佛光冲天而起,直奔紫霄宫而去。
沿途的洪荒修士见西方二圣一同出行,神色匆匆,还带着满身怒气,都猜到是为了西方修士被斩之事,个个吓得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一边是狠辣的人皇,一边是西方圣人,没人敢掺和这趟浑水。
而此时的朝歌,帝辛正坐在龙椅上,听着各州府传来的捷报——
青州府斩杀西方修士十余人,兖州府擒杀西方散修五人,豫州府将两名西方修士围困在山中,不日便可斩杀。
“好!杀得好!”帝辛听完捷报,哈哈大笑,将战报扔在案上,“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那群秃驴知道,东方不是他们想来就能来,想渡人就能渡人的地方!孤的子民,也不是他们能随便诱骗的!”
孔宣站在一旁,道:
“大王,西方二圣必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怕是已往紫霄宫求鸿钧老祖出面了。”
帝辛点头,眼中满是不屑:
“求鸿钧又如何?孤杀的是诱骗百姓、抹黑大商的秃驴,何错之有?即便鸿钧亲自来问罪,孤也敢跟他理论!”
说罢,帝辛起身走到殿门口,望着西方的方向,手中轩辕剑微微出鞘,金色的剑光闪过一丝冷芒:
“孤倒要看看,鸿钧老祖能奈孤何,西方二圣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只要谁敢打孤的人族、孤的大商的主意,孤便照杀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