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违抗,只能含泪退到一旁,眼睁睁看着帝辛将流血的手腕凑到熔炉口。
金色的炉火舔舐着空气,却未伤及帝辛分毫,他手腕上的精血滴入炉中,与金色的铜水相遇,瞬间激起一阵“滋滋”的声响。
原本翻滚的铜水竟渐渐平静下来,还隐隐透出一丝淡淡的血色纹路,顺着铜水的流动,在炉内缓缓蔓延。
“按既定次序,铸鼎!”
帝辛大喝一声,声音透过热浪,传遍整个铸鼎台。
他手腕上的伤口仍在流血,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抬手结印,口中念动着上古传下的铸鼎咒文——
咒文晦涩难懂,却蕴含着强大的人道之力,随着咒文的念出,帝辛周身渐渐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与熔炉中的铜水、台身上的纹路相互呼应,整个铸鼎台都开始微微震颤。
工匠们连忙回过神,按帝辛的吩咐,将第一块青铜坯推入熔炉中。
青铜坯遇热即熔,融入铜水中,而帝辛的精血与咒文之力,也随之融入坯料之中,原本普通的青铜,竟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还隐隐透着山川的纹路——
这是冀州的青铜坯,象征着北疆的疆域,如今已与帝辛的精血、大商的气运绑定。
时间一点点过去,帝辛始终站在熔炉旁,未曾移动半步。
他手腕上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却因精血消耗过多,脸色渐渐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可手中的印诀从未停过,口中的咒文也始终清晰有力。
每当一块青铜坯被推入熔炉,他便会多注入一份精血;
每当铜水要注入鼎模,他便会念动更繁复的咒文,将自身的气运与鼎模牢牢绑定。
台下的内侍看着帝辛苍白的脸色,几次想上前递水,却都被帝辛的眼神制止——
他知道,铸鼎之事容不得半点中断,若是此刻停下,此前的心血便会付诸东流,九鼎也会沦为废鼎。
转眼便到了深夜,铸鼎台的火焰依旧熊熊燃烧,九块青铜坯已全部融入熔炉,铜水中的血色纹路愈发清晰。
隐隐能看到大商九大洲府的山川河流在铜水中流转,还透着一股强大的气运之力。
连远处朝歌城的上空,都渐渐凝聚起一层淡金色的祥云,祥云之中,隐隐有龙影盘旋。
“最后一步,灌鼎!”
帝辛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划破手腕,将更多的精血滴入炉中。
这一次,精血融入铜水后,竟化作九条血色小龙,在炉内盘旋游动,随后猛地冲向炉口,顺着工匠们引导的铜水,注入早已备好的九尊鼎模之中。
“轰!”
当最后一缕铜水注入鼎模,整个铸鼎台忽然剧烈震颤起来,熔炉中的火焰瞬间暴涨,直冲天际,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台身上的纹路全部亮起,发出淡金色的光芒,与朝歌上空的祥云相互呼应;
九尊鼎模中,同时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声音浑厚有力,传遍整个朝歌城。
城内的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抬头望向铸鼎台的方向,看着那冲天的火光与金色祥云,眼中满是震惊与敬畏——
他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运笼罩着朝歌,让他们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
王宫之中,闻仲在前往碧游宫前特意折返,站在宫墙上望着铸鼎台的方向,眼中满是激动。
他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气运中,不仅有大商的国运,还有帝辛的人王精血之力,二者相互融合,形成了一股连仙神都不敢轻易触碰的力量——
九鼎,即将铸成!
帝辛看着九尊鼎模,眼中满是欣慰,却也因精血消耗过多,双腿一软,险些摔倒。
身旁的内侍连忙上前扶住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大王,您歇歇吧,九鼎已成雏形,剩下的只需待铜水冷却便可。”
帝辛摇了摇头,推开内侍的手,勉强站稳身子,目光紧紧盯着鼎模:
“孤要亲眼看着九鼎铸成,亲眼看着它们镇住大商的根基,绝不能在此刻倒下。”
话音刚落,铸鼎台的震颤渐渐平息,熔炉中的火焰也缓缓回落,九尊鼎模上的光芒渐渐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九尊通体青铜、却泛着淡淡血色与金色光泽的大鼎——
鼎身刻着大商九大洲府的山川河流、风土人情,鼎耳铸着龙虎之形,鼎足刻着饕餮纹饰。
每一尊鼎上,都隐隐有龙影盘旋,透着一股镇压天地、凝聚国运的威严。
九鼎,成了!
帝辛看着眼前的九鼎,再也支撑不住,往后倒去。
内侍连忙上前扶住他,却见帝辛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声音虽虚弱,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九鼎已成,大商的根基,总算稳住了……
圣人要灭孤的大商,也要问问这九鼎答不答应!”
就在九鼎铸成的瞬间,远在紫霄宫的鸿钧,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望向朝歌的方向,眼中满是错愕——
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人道气运从朝歌升起,与九鼎相互融合,竟隐隐有脱离天道掌控的趋势;
而帝辛的气息,也与这股气运牢牢绑定,变得愈发强大,连他都无法轻易推演帝辛的未来。
“以人王精血铸鼎,凝人道气运……
这帝辛,竟真的做到了。”
鸿钧喃喃自语,手中的混沌珠微微震颤,“量劫的轨迹,怕是要彻底乱了。”
而朝歌的铸鼎台上,工匠们纷纷跪地,对着九鼎与帝辛行三叩九拜之礼,齐声高呼:
“大王圣明!九鼎铸成!大商万年!人族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