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立国二十五年,已然是世上最强的帝国。
但与汉唐相比,经历宋制之后,文官少了锐意进取,多了苟安心理。
短期内,这有利于休养生息,恢复元气。
可时间一久,朝堂稳固,内斗便会接踵而至。
更不用说,大明的皇子皇孙,个个野心勃勃。
与其在内斗中自相残杀,不如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海路凶险,尚不可行。
等战船成形,再图海上也不迟。
但北方必须安定。
重夺河西走廊,重开丝绸之路!
东南西北,四通八达。
大明之威,超越汉唐。
这才是属于大明的盛世!
“果然!”
“果然!”
老爷子看到这里,仰头大笑,满脸得意。
他转头看着马皇后和儿子。
“看看吧,这就是咱的大孙!”
“和咱的想法,完全一样!”
“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
“大唐的安西都护府,早已成为传说,河西走廊也荒废多年。”
“现在,该轮到我大明了!”
老爷子气势如虹,眼中燃起炽热的光。
他继续往下看,那是信的结尾。
“皇爷爷不必担心孙儿……”
“孙儿终将归来。”
“在此之前,孙儿要让自己的名字,响彻整个大明。”
“对了……”
这是属于孙子的房间,唯一剩下的一把钥匙!
但要开启它,只需要“解开”一首诗。
最后的信件结尾,留着四句诗,还有那把黄铜钥匙静静躺在纸上。
“满城皆白发、死不丢陌刀!”
“独抗五十载、枯骨城中凉!”
“沙场为国死、忠魂凛然在!”
“血尽望明月,何时归故乡?”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
可老爷子却一直盯着这首诗。
看着那把钥匙,久久不动。
彻飞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呆滞。
旁边的马皇后和朱标,也是一脸震惊。
谁都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刻。
过了好一阵子,马皇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微微发颤。
“这……这是……”
老爷子早就经历过几次类似的情况。
之前是字谜、术算、财政难题。
这一次,终于变成一首诗了?
朱标皱着眉,一脸疑惑。
最终,还是老爷子先打破沉默。
“妹子,你看,咱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大孙托梦,说他还活着。”
马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轻轻点头。
“对,你说得对。”
“他还说,以后还会出现?”
“哈哈,那咱就放心了!”
老爷子举起信纸,笑出了声。
马皇后也越想越高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对!”
“他还说,自己会名扬天下?”
这次,马皇后和朱标一起点头。
直到老爷子说出最后一句。
“可这最后一封信……”
“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标在一旁忍不住开口。
“像是一首沙场上的诗句?”
他语气急切:“听雄英的意思,跟以前一样,是要我们解开它?”
这封信对他们太重要了。
信中清楚地写明,解开就能拿到第三把钥匙。
从那三间小院来看。
第一间是娘亲住的地方。
第二间藏着能改变大明格局的技术。
那么这第三间?
再加上雄英亲口说的那些话。
朱标急切地看向老爷子。
“爹!”
“会不会……就是关于雄英的下落?”
老爷子立刻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马皇后也急忙催促。
“那快点解开啊……”
“可是这首诗,到底藏着什么线索?”
三人反复看了许多遍,始终毫无头绪。
老爷子甚至把这首诗一笔一画地抄了下来,放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这既然是诗……”
“表面上看,讲的像是一群白发老兵,死守城池的故事……”
马皇后轻声说道,试图找到一点方向。
“还有两句尤为关键:‘血尽望明月,何时归故乡!’”
“这句话是不是说,血都流干了,还在望着月亮,想着家?”
朱标试着把这些线索拼凑起来,提取关键信息。
“但这又暗示着什么?”
“白发苍苍的老兵、死守城池、伤亡惨重、流尽鲜血、思念故土?”
“这些到底代表着什么?”
从文字来看,这首诗并不难理解。
但其中隐含的深意,三人反复琢磨,始终无法参透。
“或许,这就是关于孙儿的最后一道谜题了!”
“无论如何,都必须弄清楚它背后的含义。”
马皇后与朱标纷纷应声。
神情迫切。
正待他们继续思索时——
“皇爷,大事不好!”
一位身形如鬼魅的身影在老爷子身边现身。
三人顿时一惊。
锦衣卫密使若非有重要情报,绝不会轻易露面。
现在突然出现,定有要事。
“发生何事?”老爷子皱眉开口。
“回皇爷,北境急报,帖木儿骑兵现身……”
“赵茂、黄子澄已被捕……”
“极有可能,已投敌!”
诸王馆中。
燕王终于读完了信件的最后一个字。
信中讲述的是此次北疆风波的全部经过。
看到最后。
朱棣神情复杂,似有万千思绪。
“奸佞犹在,忠魂凛冽!”
“梦中景象,历历在目!”
他缓缓闭眼。
思绪仿佛随着信件内容,回到了一个月前的北方……
……
那里的风,狂烈如刀!
黄子澄刚到不久,便感受到一种与应天、与江南截然不同的粗犷气息。
这里曾是元朝的都城。
燕王治军极严,但他没想到,这北地之城,竟也被治理得井井有条。
街市之中,百姓如常地生活。
巡逻士兵穿行其中。
人们并不惊慌,甚至有人笑着与他们寒暄。
而黄子澄,在一位将士陪同下,牵着马,正走出城门。
“黄大人,既已到此,便安心留着吧。”
“这里虽比不得江南温润,但住久了,自有其味道。”
说话之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
“你也是南方人?”黄子澄问。
“是,末将随燕王驻守北平十六年了,这里早就是我的家。”
黄子澄心头一沉。
他生于江南,长于江南。
从未在北地久居。
才几天,已觉身心俱疲。
难道,他也要像这些人一样,在这里一待十几年,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
“皇上让你们这些文臣过来。”
“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像那老头一样,犯了错被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