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谛,界无!
以杨过为中心,一种奇异无比的“无”之领域,骤然扩张开来!但这“无”,并非六祸苍龙那种吞噬一切的“寂灭”,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界定之无”!
仿佛在这片被领域笼罩的天地间,重新定义了“有”与“无”的边界!
那毁灭一切的“寂灭永劫”光柱,在冲入这“界无”领域的瞬间,竟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无质却又绝对存在的壁垒!
光柱依旧在向前,但它的“影响”,它的“破坏力”,它那侵蚀万物存在的特性,却被牢牢束缚在了这片被重新“界定”的空间之内!
从外界看去,以杨过和六祸苍龙为中心,方圆数十里的天空,仿佛被一层透明的、扭曲的琉璃罩子给罩住了。
内部暗沉光柱与璀璨星光疯狂对耗,爆发出足以瞬间蒸发山岳的能量,但其破坏性的波动,却被那“界无”之力死死锁住,无法泄露分毫!
京城下方那惊恐的百姓,只觉得头顶那毁灭的景象仿佛被隔在了一层毛玻璃之后,虽然依旧骇人,但那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灭绝感却骤然减轻了大半!
杨过此举,竟是在与强敌生死对决的紧要关头,依旧分心护住了下方的京城众生!
“什么?!”六祸苍龙感应到自己的“寂灭永劫”竟然被一种更高明的“无”之法则所限制、隔绝,心中惊怒交加。
而杨过的演剑,并未停止。
第二谛,相无!
“界无”之力稳固了战场边界,防止余波肆虐。
紧接着,一种更加玄妙、更加不可思议的力量,自杨过的剑意中演化而出,如同无形的波纹,悄然弥漫向六祸苍龙那庞大的龙躯。
“相”,即表象,即形态,即构成“存在”的可见可感之部分。
“相无”之力所及,六祸苍龙惊恐地发现,自己那由精纯六祸之力与赵构肉身结合凝聚而成的、坚固无比的暗紫色龙鳞,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正在从“有”向“无”转化!
不仅仅是鳞甲,连同筋肉、骨骼、甚至体内奔腾的灾厄能量,都开始出现一种本质上的“消解”!
它疯狂地催动力量,试图稳固自身的“相”,六祸之力汹涌澎湃,化作层层屏障。
然而,那“相无”之力并非蛮横的摧毁,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否定”与“化解”。
就像冰雪遇到阳光,并非被暴力打碎,而是自然而然地消融。
六祸苍龙的一切抵抗,在那“相无”的波纹掠过时,都显得徒劳无功,它的“存在形态”正在被不可逆转地抹除!
“不——!!这不可能!”六祸苍龙发出凄厉而不甘的咆哮。
它能感觉到,构成自己此刻身躯的物质与能量并未消失,但它们之间赖以维持形态、构成“六祸苍龙”这个“相”的法则联系,正在被迅速剥离、瓦解!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
“咔嚓……哗……”
如同精致的琉璃工艺品从内部崩解,六祸苍龙那百丈龙躯,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随后在一声无声的哀鸣中,轰然破碎!
化为无数暗紫色的光点,以及一团更加浓郁、更加纯粹、包含了风、兵、炎、妖、旱、涝六种本质灾厄之力的混沌能量团!
赵构的肉身,早已在这过程中彻底湮灭,渣都不剩。
失去了形体束缚,那团纯粹的六祸之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狂暴地冲撞、爆发!
狂风呼啸如刀,兵戈虚影肆虐,烈焰凭空而生,妖异幻象丛生,大地干裂焦枯,洪水虚影滔天……
六种灾祸景象在其中疯狂轮转、交织,试图冲破“界无”领域的封锁,将灾厄散播向人间。
然而,“界无”之力形成的透明壁垒坚不可摧,任凭六祸之力如何冲击,也只是让那壁垒微微荡漾,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却无法真正破开。
所有的毁灭性能量,都被牢牢锁死在这片被界定的“无”之战场内。
就在杨过准备进一步催动剑意,彻底炼化或封印这团六祸之力时,异变再生!
那团混沌的六祸能量,并未因为失去形体而消散,反而在某种本能的驱使下,开始自行蠕动、汇聚!暗紫色的光芒明灭不定,逐渐勾勒出一道略显虚幻、却依旧狰狞威严的苍龙形态!
虽然没有实体,但那由纯粹灾厄法则凝聚而成的龙影,散发出的邪异与不祥气息,比之前拥有肉身时,似乎更加接近其“先天邪灵”的本质!
“哈哈哈!人类!看到没有?你奈何不了我!”
那由六祸之力凝聚的苍龙虚影发出嚣张狂妄的精神波动,声音直接在杨过识海中回荡,充满了得意与嘲讽。
“我是不死不灭的!我本就是无相无形的六祸之力凝聚而生的先天法则生灵!”
“是皇朝气运的伴生之灵!此世有阳必有阴,有皇朝兴盛,就必有灾祸潜藏!”
“只要世间还有王朝存在,还有气运流转,我这六祸之力便不会真正消散!”
“你毁我形体,不过是让我回归本源罢了!”
“待我重新汲取皇朝气运中的负面之力,自能再度凝聚!哈哈哈!你,能奈我何?!”
它所言非虚。
作为皇朝气运的阴暗面伴生之灵,它的存在与皇朝本身息息相关,近乎一种天地法则的显化。
想要彻底消灭“六祸之力”这个概念,几乎等同于要改变天地间阴阳平衡、兴衰更替的根本法则,非人力所能及,至少非此刻的杨过所能及。
杨过眉头微蹙。
他确实感应到,这团六祸之力与冥冥中那属于大周,甚至属于更广泛“皇朝”概念的气运,有着千丝万缕、斩不断理还乱的因果联系。
单纯以力量磨灭其形,或许能做到,但想要根除其“存在基础”,难如登天。
而若不能根除,将其封印?
且不说需要持续消耗巨大力量维持封印,这团失去了灵智主导却依旧本能躁动的灾厄之力,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隐患。
“灭不了六祸之力,但可以灭了你!”
杨过眼神一冷,指尖星光再聚。既然无法消灭力量本身,那就消灭掌控这力量的“灵智”!
只要抹去六祸苍龙这诞生于灾厄中的邪灵意识,剩下的六祸之力不过是无主的、混乱的能量,虽然依旧有害,但总比有一个狡诈邪灵操控要好对付得多。
“剑演三谛——我无!”
第三谛,我无!此“我”,乃是指独立的意识、灵智、自我认知!
一股更加玄奥、直指灵魂本源的力量,随着杨过的剑意弥漫开来,笼罩向那六祸苍龙的虚影。这股力量的目标,并非能量,而是“意识”本身!
“什么?!你……你要磨灭我的灵智?!”六祸苍龙虚影感受到那“我无”之力中蕴含的、能让它“自我”概念瓦解消散的恐怖意蕴,之前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恐与慌乱!
“不!你不能这么做!”它疯狂地传递着精神波动,试图阻止。
“你若磨灭我的元神灵智,这六祸之力将失去汇聚的核心,会彻底失控爆发!变得更加混乱、更加不可预测!”
“到时候,灾祸将不再受任何引导,随机降临,天下必将陷入无边大难!你……你总不能一直用你的神通之力镇压着这团失控的六祸之力吧?!”
“一旦你力竭或离开,后果不堪设想!”
它的话,如同冷水浇头,让杨过催动“我无”之力的动作,微微一顿。
六祸苍龙所言,确实点中了一个关键。
无主的、混乱的六祸之力,其危害可能比有一个邪恶但至少有一定灵智的六祸苍龙更大。
就像洪水,有堤坝引导固然危险,但若彻底溃堤,四处漫流,造成的破坏可能更加广泛和难以收拾。
杨过看着眼前那团在“界无”领域中左冲右突、不断演化各种灾祸景象的六祸之力,又感知着它那与皇朝气运之间若有若无、却坚韧无比的联系因果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硬来不行,灭灵智也可能引发更大祸患,封印非长久之计……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目光顺着那因果联系注视六祸苍龙的身影。
一个大胆的、前所未有的想法,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既然是皇朝气运的伴生之灵,与皇朝兴衰因果纠缠……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