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码头血浪】
扬州城南,运河如练。码头上千帆竞泊,桅杆上“万丰”“福来”等漕帮旗幡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
四人挤在人流中,赵峥指着码头中央的混乱处:“看——那是漕帮的人。”
只见百余名青短打、戴斗笠的漕丁正围作两团,一方举着“漕帮总舵”的金漆旗,另一方扯着“镇北分舵”的玄铁旗,双方刀枪相击,血溅青石板。
“总舵的旗被砍了!”人群中有人惊呼。
陆清弦眯眼望去,镇北分舵的玄铁旗上,赫然绣着半枚“天罗”标记——那是太后暗卫的纹样!
“走!”他拽着三人挤进人群。
场中,镇北分舵舵主“铁臂熊”正与总舵二当家“浪里蛟”缠斗。铁臂熊黑面虬髯,掌中九环刀劈得浪里蛟连连后退;浪里蛟却阴笑一声,甩出三枚透骨钉,直取铁臂熊后心!
沈清如寒江鞭如电掣出,“啪”地卷住一枚钉子,反甩向浪里蛟面门。浪里蛟偏头躲过,另一枚钉子却擦过铁臂熊左肩,鲜血顿时浸透衣袖。
“好毒的手段!”赵峥玄铁剑出鞘,剑气逼退周围乱战的漕丁,“你们漕帮内斗,牵连无辜?”
铁臂熊捂着伤口吼道:“老子是替天行道!总舵勾结天罗,私吞了太后要的漕银!这批银子本该送京,却被他们换了假银,要栽赃给……”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陆清弦腰间的镇北剑,“少侠是……镇北后人?”
浪里蛟趁机偷袭,九环刀劈向铁臂熊后颈。陆清弦闪身上前,镇北剑格开刀锋,剑鞘撞在浪里蛟腕间。浪里蛟吃痛松刀,被赵峥一脚踹进运河。
“说!漕银在哪?”陆清弦揪住浪里蛟衣领。
浪里蛟吐了口血沫:“早……早被天罗的人截走了!他们说……说要运去洛阳,献给……”话未说完,喉间突然泛起黑紫,栽倒在地。
铁臂熊凑近一看,脸色骤变:“是‘腐心散’!天罗的毒!”
【密室·旧约血证】
四人沿着运河北上,追踪漕银下落。行至瓜洲渡,赵峥发现岸边有个废弃的漕运仓库,门楣上“万丰号”三字虽褪色,却与王老大生前提供的账册地址吻合。
“进去看看。”陆清弦摸出镇北剑,“可能有线索。”
仓库内霉味刺鼻,堆着半腐的麻袋和生锈的铁箱。沈清如寒江鞭挑开一只木箱,里面滚出几十枚刻着“太后私库”的金锭!
“果然是她!”赵峥攥紧金锭,“苏明远拼死护的,就是这些。”
陆清弦却盯着墙角一块松动的青砖:“这里有问题。”他抠起青砖,下面露出个铜环。拉动铜环,地面轰隆裂开,露出向下的石阶。
石阶尽头是个密室,四壁嵌着铁皮,中央摆着张梨花木桌,桌上放着个青铜匣,与终南山剑冢的镇北剑匣如出一辙。
陆清弦打开匣子,里面除了半卷漕运总册,还有封信——是当年镇北将军写给漕运总督的密约!
“‘太后欲吞西北军粮,命漕帮截运,若事败,取老夫性命灭口。’”陆清弦念出信中内容,“原来父亲当年被构陷,漕帮总督也有份!”
沈清如指着总册末页:“看!这一页记着,每月十五,漕船都会给洛阳送一批‘特殊货物’——标注的是‘秀女’,但押运的却是影阁杀手!”
“秀女?”赵峥皱眉,“太后要秀女何用?”
陆清弦脸色发白:“或许是充作天罗的试验品……苏明远说过,万毒门灭门,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太后用毒控制江湖的秘密。”
密室角落突然传来响动。四人转身,见阴影里站着个驼背老者,手里攥着柄淬毒的判官笔。
【鬼手·破甲十三式】
“小杂种,终于找到你了。”老者声音沙哑,判官笔直指陆清弦,“影阁‘鬼手’段九,奉太后之命,取你项上人头!”
段九脚尖点地,判官笔如毒蛇吐信,直刺陆清弦咽喉。陆清弦侧身避开,镇北剑划出半弧,却见段九判官笔突然炸开,数十枚细针如暴雨般射来!
沈清如寒江鞭舞成光网,叮叮当当将毒针尽数挡下。赵峥玄铁剑跟进,逼得段九连退三步。
“有点长进!”段九怪笑一声,双掌翻飞,掌心竟喷出黑雾——是“腐心散”!
陆清弦屏住呼吸,镇北剑嗡鸣着震开黑雾。他想起剑冢中镇北剑与血脉共鸣的感觉,咬破舌尖,鲜血顺着剑脊淌下。
“破甲十三式——起!”
第一式“裂石”,剑锋挑开段九判官笔;第二式“断江”,剑气扫断他右臂;第三式“碎星”,剑尖直抵他心口!
段九惊恐后退:“你……你这剑法……”
“是镇北将军的‘破甲剑’!”陆清弦声音冷硬,“当年你杀苏兄,今日该还了!”
剑入咽喉,段九眼中仍有不甘:“太后……不会放过你们……”
他倒下时,怀里掉出个小瓷瓶,标签写着“牵机引”——与苏明远中的是同一种毒。
【运河·残阳如血】
四人站在瓜洲渡头,望着夕阳将运河染成血色。
“漕银、秀女、牵机引……太后的网,越收越紧了。”赵峥攥紧那叠漕运总册,“必须尽快把这些证据送到洛阳,联合当地官员揭发她。”
沈清如擦拭寒江鞭:“段九说的‘不会放过’,怕是指影阁的追杀。”
陆清弦将镇北剑收入鞘中,目光扫过众人:“从终南山到扬州,我们已经没了退路。但每一步,都在逼近真相。”
他摸出怀中父亲的血书,风吹得纸页哗哗作响。远处传来漕船的汽笛,那是他们要去的方向——洛阳,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