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号的起落架在陨石表面擦出一串火星,这块足有半个空间站大的岩石被星骸漩涡的引力拽得微微震颤,表层覆盖的冰层在舰体热量烘烤下,化作细密的白雾飘向深空。小张扛着波炮守在舱门,炮口稳稳锁住三公里外那艘联邦侦查舰的通讯天线——刚才那一发橙红色能量束精准炸碎了对方的信号发射器,此刻那艘银灰色的舰艇像只断了线的风筝,在陨石群里乱飘。
“搞定,通讯器全毁,他们发不出求救信号。”小张对着通讯器喊了一声,低头拍了拍波炮的炮管,刚才连续精准射击让炮身微微发烫,“就是这炮劲儿还是不够,要是能再改改,下次直接轰了他们的引擎。”
“先别想改炮的事。”陆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已经带着林默走下破风号,暗核义肢在陨石的阴影里泛着淡蓝微光,“林默,信标现在能定位通讯器的具体位置吗?”
林默抱着信标贴在陨石表面,冰凉的岩石触感让她微微一颤,信标上那道暗红与淡绿交织的光纹突然变得密集,像条跳动的血管。“就在前面五十米,那块突出的冰棱后面!”她指着不远处一道尖锐的冰柱,“而且…信标和通讯器好像有共鸣,它在引导我过去。”
陆沉点头,示意小张留在舱门警戒,自己则护着林默往冰棱走。陨石表面凹凸不平,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岩石在轻微晃动——星骸漩涡的引力还在增强,远处禁忌星骸的暗紫光浪里,黑色触须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零的残魂在暗核义肢里轻轻躁动:“通讯器…有初代符文的气息…不是陆父刻的,是附着上去的…小心冰棱后面,有星骸残留的触须痕迹。”
陆沉放慢脚步,暗核义肢的能量丝悄悄缠上指尖。走到冰棱后,果然看到一块半埋在冰层里的银色通讯器,外壳布满划痕,侧面刻着陆父的代号“苍狼”。林默刚要伸手去捡,陆沉突然拉住她:“等等。”他指尖的能量丝探向通讯器,淡蓝色的光丝触到外壳时,冰层下突然窜出一道细小的黑色触须,被能量丝瞬间灼烧成灰烬。
“是星骸本体的残留触须,跟着陆父的气息缠过来的。”陆沉松了口气,捡起通讯器擦去冰层,按下开机键。屏幕闪烁了几下,跳出一段加密留言,声音是陆父的,带着电流的杂音:“小沉,若你能找到这个通讯器,说明星骸本体已经苏醒…记住,封印它的关键在‘寂灭号’残骸下方,那里有我和初代首领留下的…(杂音打断)…需要‘符文钥匙’才能启动…钥匙在暗核军团旧堡垒的…(信号中断)”
留言戛然而止,屏幕彻底黑掉。林默抬头看向陆沉:“陆沉哥,‘符文钥匙’是什么?陆伯父说的旧堡垒,是不是银狐姐父亲笔记里提到的那个?”
“大概率是。”陆沉握紧通讯器,暗核义肢里零的残魂突然清晰起来:“寂灭号…是初代首领的旗舰…当年封印星骸本体后,旗舰沉在了禁忌星骸的陨石海里…符文钥匙…就是初代符文卷轴的核心碎片。”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银狐的声音:“陆沉,过来一趟,旧部这边有情况——他们的leader鹰爪,说认识我父亲陈敬。”
陆沉和林默立刻返回破风号,刚进舱门就看到舱内空地上围坐着十几个净化后的暗核旧部,他们穿着破损的黑色作战服,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银狐站在人群中间,手里拿着父亲陈敬的半块怀表,而对面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正是旧部leader鹰爪,正盯着那怀表,眼神复杂。
“这怀表,是陈敬当年给我的。”鹰爪的声音沙哑,指着怀表背面刻的符文,“二十年前,联邦要把我们这些暗核军团的旧部抓去做‘意识囚笼’实验,是陈敬偷偷放了我们,还把这怀表给我,说要是以后遇到他的家人,就把这个交出去,告诉你们…旧堡垒废墟里,藏着能对抗星骸本体的东西。”
陈默坐在一旁的医疗椅上,脸色比刚才好了些,他扶着扶手开口:“鹰爪先生,你还记得当年联邦改造你们时,用的意识囚笼核心是什么吗?”
鹰爪皱起眉,回忆道:“是黑色的晶体,嵌在我们后颈…只要联邦激活信号,我们就会失去意识,变成他们的空壳者…但陈敬偷偷给我们注射了一种药剂,能暂时压制晶体的活性,所以你们用净化弹的时候,我们才能更快恢复意识。”
“那是父亲研究的‘意识保护剂’。”银狐攥紧怀表,指尖微微发白,“笔记里写过,他当年反对联邦的改造计划,还偷偷破坏过几次实验…鹰爪,你知道旧堡垒在哪里吗?父亲说的‘对抗星骸本体的东西’,是不是初代符文卷轴?”
鹰爪点头:“旧堡垒在碎星带西侧的‘锈蚀星区’,那里现在被联邦的无人哨站围着…至于那东西,我不确定是不是卷轴,但陈敬说过,那是‘初代首领留下的火种’,能烧了星骸本体的根。”
陆沉走过去,把刚找到的通讯器递给银狐:“陆父的留言里也提到了旧堡垒,还说需要‘符文钥匙’启动反制装置——看来我们必须去一趟锈蚀星区,拿到卷轴和钥匙。”
“但联邦先遣舰队很快就会到碎星带。”黑鸦突然从舰桥走下来,手里拿着铁手破解的联邦通讯记录,“刚才截到的信号,联邦元帅已经下令,让先遣舰封锁碎星带所有出口,尤其是锈蚀星区方向。”
小张突然拍了下大腿:“怕什么!咱们有净化后的兄弟帮忙!”他指了指鹰爪身后的旧部,“他们对联邦的哨站部署肯定熟悉,而且刚才我试过,他们对暗核能量的敏感度比我们高,要是教他们用简易的能量武器,说不定能帮我们突破哨站!”
鹰爪看向身后的旧部,众人纷纷点头。一个年轻的旧部站起来:“我们早就想找联邦报仇了!只要能对抗星骸本体,还边境一个安稳,我们愿意跟着你们干!”
陆沉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些——从最初的孤军寻核,到现在有破风号小队,有净化后的旧部,或许真能阻止星骸本体和联邦的阴谋。他看向银狐:“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去锈蚀星区。银狐,你和鹰爪核对旧堡垒的路线;陈默,你继续绘制星骸本体的弱点图;铁手,看看能不能用联邦侦查舰的残骸,给小张的波炮升级一下;林默,你再试试激活陆父的通讯器,看看能不能调出更多留言。”
众人纷纷领命行动,舱内渐渐忙碌起来。林默抱着通讯器坐在控制台前,指尖反复摩挲着外壳上的“苍狼”代号;银狐则和鹰爪蹲在地图前,指着锈蚀星区的标记低声交谈;小张跟着铁手钻进引擎舱,研究怎么改造波炮;陆沉独自站在舰桥窗边,看着远处依旧翻滚的星骸漩涡,暗核义肢轻轻贴着通讯器——父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寂灭号、符文钥匙、旧堡垒…这些线索像串珠子,终于慢慢连成了线。
就在这时,林默突然惊呼一声:“陆沉哥!通讯器…通讯器又亮了!这次跳出了一张地图!是锈蚀星区旧堡垒的详细路线,还有…还有一个红点标记,标注着‘符文钥匙所在地’!”
陆沉立刻转身跑过去,只见通讯器屏幕上,一张泛黄的地图正缓缓展开,红点标记的位置,正好在旧堡垒的核心控制室——而那里,也正是银狐笔记里提到的“初代首领封存符文卷轴”的地方。
“看来,我们的方向没错。”陆沉看着地图,眼神坚定起来,“明天,去锈蚀星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