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带黑市的入口藏在一颗废弃小行星的裂缝里，星尘顺着裂缝往下淌，像给黑市挂了道灰蒙蒙的帘。陆沉把破风号停在小行星外围的碎石带，换上件洗得发白的猎兵服——衣服袖口磨破了边，胸口别着枚假的“残核商贩”徽章，是小张昨天用废金属敲的。
“记住，黑市只认暗核不认人，残核别露底，问话别多嘴。”陆沉拍了拍小张的肩膀，后者正攥着口袋里的战功弹壳，第12道刻痕被摸得发亮，“你跟在我身后，负责盯着有没有联邦稽查的影子，别冲动。”
小张重重点头，刚要说话，林默抱着个金属盒子追上来：“等等，我也去。信标在黑市附近有能量波动，可能和我哥有关。”她打开盒子，里面是枚泛着淡蓝微光的信标，旁边压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穿着白大褂，眉眼和林默有七分像，手里举着块和信标同款的晶体。
“这是我哥陈默，十五年前说去‘做和暗核有关的大事’，之后就没消息了。”林默指尖摩挲着照片边缘，声音放轻，“信标是他留给我的，昨天突然亮了，坐标就在黑市里面。”
陆沉看着照片上的少年，又看了眼信标，想起零的残魂提过“暗核军团有克隆实验”，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没说破：“行，你跟着，但必须听我指挥，黑市不比据点，乱闯会死人。”
三人顺着裂缝往下走，越往里走，金属碰撞声和吆喝声越响。黑市的主干道是条人工开凿的隧道，两侧摆满了摊位，摊位后挂着各式各样的灯——有的是暗核碎片磨成的灯珠，发着冷白的光；有的是星骸黏液泡过的灯笼，泛着诡异的暗紫。
“新来的？过秤！”隧道口的守卫拦着他们，手里拎着个半人高的铁秤，秤盘是暗核合金做的，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黑市规矩，带核入内，先过秤定价，少一两，卸条胳膊。”
陆沉从背包里掏出块拳头大的残核——是昨天从星骸分身身上剥的，边缘故意留了层氧化壳，看起来比实际重。他把残核放在秤盘上，守卫刚要读数，林默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秤盘符文是‘重力符文’，读数会比实际重三成，你把残核转个方向，让氧化壳对着符文。”
陆沉心领神会，假装调整残核位置，悄悄把氧化壳转了过去。果然，守卫的读数少了三成：“三斤七两，定价五十联邦币，入内！”说着，在他们的徽章上盖了个符文印，“印子消了之前必须出市，超时按走私处理。”
走过守卫，小张才松了口气，小声问：“林默姐，你怎么知道秤有问题？”
“我哥的笔记里写过，暗核秤的符文是联邦改的，专门坑外来猎兵。”林默把信标贴在胸口，信标微微发烫，“刚才过秤时，信标动了一下，应该是离我哥更近了。”
三人顺着主干道往里走，两侧的摊位上摆着各种和暗核有关的东西——有磨成珠子的暗核饰品，有装着星骸黏液的瓶子，还有用暗核能量驱动的武器。最里面的摊位前围满了人，摊位后坐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手里拿着个更小的秤，正在给人称重暗核。
“那是黑市的‘头秤’，老鬼。”旁边个挑着担子的商贩见他们好奇，凑过来说，“他的秤最准，也最黑，收核压价，卖核抬价，还和联邦稽查勾着，不少猎兵栽在他手里。”
陆沉眼睛一亮，老鬼既然和联邦勾着，说不定知道联邦垄断暗核的事。他刚要走过去，小张突然拽住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拳台：“陆哥，你看！拳台赌的是暗核！”
拳台是用废弃战舰的装甲板搭的，周围围满了人，拳台中央两个猎兵正打得不可开交，拳台边的裁判举着块暗核碎片喊：“再打三个回合，胜者拿这块‘青核’！”
“青核是低阶暗核里最纯的，能卖不少钱。”商贩说，“但别去赌，拳台是老鬼开的，输赢都是他说了算。”
陆沉没理会拳台，径直走向老鬼的摊位。老鬼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像刀子一样：“新来的？买还是卖？”
“买，想买块‘源质核’的消息。”陆沉把五十联邦币拍在摊位上，“听说你消息灵通，联邦最近在黑市收了不少核，收去做什么？”
老鬼冷笑一声，把联邦币推了回来：“源质核的消息，五十不够。至于联邦收核做什么——”他突然压低声音，指了指隧道深处，“里面有个‘后门’，联邦的运核车每晚都从那走，你自己去看，但能不能活着回来，看你本事。”
就在这时，林默的信标突然剧烈发烫，光芒透过她的衣服映出来。老鬼的眼神突然变了，死死盯着信标：“这是……暗核军团的信标！你和陈默是什么关系？”
林默心里一紧：“你认识我哥？”
“认识？当年他在黑市卖过一块‘初代核碎片’，还是我给过的秤。”老鬼的声音沉了下来，“联邦一直在找他，说他偷了军团的东西。你们要是想找他，最好别让联邦知道，否则不仅你们要死，我这黑市也得被抄。”
陆沉刚要追问，隧道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联邦稽查来了！带枪的！”
老鬼脸色一变，推了他们一把：“从后面的密道走！别被抓住！”说着，掀开摊位后的一块铁板，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密道通往后门，能看到联邦的运核车，但小心里面的‘守道兽’！”
小张立刻掏出波炮，护在陆沉和林默身前：“陆哥，我开路！”他的手有点抖，但攥着波炮的姿势很稳，口袋里的弹壳硌着腰，提醒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冲动。
陆沉点点头，接过铁板，对林默说：“跟着我，信标别亮，守道兽对暗核能量敏感。”
三人钻进密道，身后的骚动声越来越响。密道里漆黑一片，只有林默的信标透着微弱的光，照亮了前方蜿蜒的路。林默紧紧攥着信标，心里默念：哥，我来了，这次一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