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医院普外科的电子屏上,紫菀与紫罗兰交织的花田又添了新色——五床的小姑娘能下床走路了,亲手给汪明睿种了朵“感谢之花”;老周夫妇帮隔壁床的大爷预约了复查号,解锁了第一朵“互助向日葵”。灵根网络的后台数据里,仁和医院的灵韵共振效率稳定在1.3%,“生命锚点”的辐射范围正慢慢向儿科、肿瘤科蔓延。
陆研新刚在控制台前整理完“病房花园”的推广方案,金一诺就拿着一份患者反馈报告走过来,嘴角带着笑意:“你看,有家属说电子屏上的花开了,孩子化疗时都不哭闹了,说要等着花长得比隔壁床的高。”
诺亚正调试“协作种子”的灵韵识别算法,闻言抬头笑了笑:“居里夫人说‘实验是冰冷的,但花是活的’,现在看来,医院里的花,比实验室的更有生命力。”
元宝趴在脚边,金色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面,鼻尖时不时凑到窗台上的紫菀嫩芽旁,轻轻嗅两下——自从去过仁和医院,它对“花”的兴趣明显浓了不少,连带着对灵韵里的“温暖味道”也更敏感了。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禁系统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提示音,不是常规的访客预约,而是最高级别的“身份核验请求”。陆研新心里咯噔一下,指尖下意识悬在控制台的紧急屏蔽按钮上——灵根网络的技术虽民用,但涉及灵韵共振,难免会引起特殊部门的关注。
金一诺瞬间收敛笑意,眼神变得警惕;诺亚的手指无声地移向桌下的备用电源开关,一旦出现意外,能立刻切断灵根网络与外部的连接。连元宝都猛地抬起头,金色的耳朵竖得笔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死死盯着实验室的大门。
几秒后,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西装剪裁利落,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耳后隐约露出一个微型通讯器的银色边缘,周身散发着一股冷硬的气场,与实验室里温和的灵韵格格不入,像一块突然掉进温水里的冰块。
他走到陆研新面前,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从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证件,打开的瞬间,封皮上的金色徽章闪了闪:“国家安全特别行动处,代号‘夜枭’。找陆研新博士。”
陆研新的心跳更快了——他第一反应是“病房花园”的患者数据出了问题,或是灵根网络的灵韵波动被误判为异常能量。他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语气平静:“我是陆研新,请问有什么事?我们的所有项目都严格遵守……”
“不必紧张。”夜枭打断他,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汇报任务简报,“我们关注灵根网络很久了,从‘职场锚点’到‘生命锚点’,尤其是近期在仁和医院的应用——评估显示,你们的技术潜力,远超民用范畴。”
金一诺往前站了半步,挡在陆研新侧方,语气带着谨慎:“灵根网络的核心是‘情感联结’,所有技术都服务于心理健康,不涉及任何……”
“我知道。”夜枭再次打断,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平板,点开屏幕递过来,“先看这个。”
陆研新、金一诺和诺亚凑过去,屏幕上播放的不是什么机密文件,也不是异常监测数据,而是一段时下最火的真人秀《终极伪装》的剪辑——画面里,一位流量明星穿着餐厅服务员的制服,端着托盘同手同脚地走,刚走到餐桌旁就脚下一滑,托盘里的水杯差点泼到客人身上,引得全场哄笑。
三人面面相觑,眼里全是“???”——这画风转得也太陡了吧?从“国家安全”到“综艺搞笑”,中间差了十个灵根锚点的距离。
诺亚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赶紧捂住嘴,假装咳嗽掩饰。夜枭像是没听见,面不改色地滑动屏幕,调出节目简介:“《终极伪装》下一季的主题是‘全民角色扮演’,嘉宾需要伪装成不同职业的普通人,在无剧本环境下完成任务。我们部门需要安插一名特工参与。”
陆研新皱了皱眉:“特工……上综艺?”
“是情报收集与身份维持评估。”夜枭的语气依旧严肃,“现在的娱乐平台是信息交汇核心,目标人物常通过综艺、直播等场景传递隐性信息。但我们的人……”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墨镜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演技普遍不达标。要么面部表情僵硬,像戴了面具;要么气场太强,往餐厅一站,不像服务员,像来收保护费的,三小时就被嘉宾识破身份。”
金一诺强忍着笑意,肩膀微微发抖,用口型对陆研新说:“这任务……比对抗观测者还难。”
夜枭像是没看见她的小动作,继续道:“我们需要定制一个临时性的灵根模块,命名为‘演员的自我修养’。核心需求:第一,提升情感表达阈值,让特工能自然展现‘尴尬’‘开心’‘笨拙’等综艺感情绪;第二,强化情境融入能力,快速适配服务员、快递员等职业的行为模式;第三,加载‘合理笑点生成’算法,避免冷场。”
他顿了顿,补充道:“最重要的一点——模块必须可卸载,且严格隔离特工的核心记忆和专业技能,不能影响本职工作。经费不是问题,两周内需要看到原型。”
实验室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空气里,灵根网络的温和灵韵、夜枭的冷硬气场,还有金一诺没憋住的笑意,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荒诞的氛围——让国家特工靠“科技修仙”搞综艺搞笑?这脑洞比观测者的“逻辑疫苗”还离谱。
陆研新揉了揉眉心,试图理清思路:“理论上,灵根网络能通过模拟情感灵韵,加载特定行为模式包……但用于综艺……”
“这是任务。”夜枭的语气不容置疑,指尖在平板上点了点,调出一份加密文件,“这是特工的基础资料和综艺场景参数,你们需要的权限,我们会同步开通。”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年轻人冲了进来,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被风吹得炸了毛,怀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长条金属盒,跑得气喘吁吁:“陆博士!您的加急件!从海德堡寄来的,说是……说是‘灵韵驱动原型件’!”
年轻人叫周凡,是实验室上周刚招的实习生,灵根亲和度高达98%,比陆研新还高,原本负责灵韵采集,今天临时帮忙收快递。他怀里的金属盒表面印着复杂的灵韵纹路,还在微微震动,像是里面藏了个电动小马达。
“小心点,那是……”陆研新话还没说完,周凡脚下一滑,金属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盒盖“弹”地弹开,一道银光“嗖”地射了出来,伴随着一个聒噪的电子音:“自由!是新世界的空气!终于摆脱那个破盒子了!”
众人定睛一看,那银光竟是一柄半米长的短剑——剑身是银灰色的,布满了数据流般的蓝色纹路,剑柄处嵌着一颗小小的灵韵晶石,正闪烁着微光。它悬在空中,剑尖转了个圈,突然锁定了站在一旁的夜枭,电子音瞬间变得警惕:“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冷硬灵韵!威胁等级:三星!疑似反派Npc!吃我一记正义突刺!”
话音未落,短剑“嗖”地朝着夜枭的方向刺去!
夜枭反应极快,几乎在剑尖动的瞬间,侧身闪避,右手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那里明显藏着武器。
“住手!”陆研新大喊,同时伸手激活控制台旁的灵韵束缚装置。
短剑一击不中,在空中灵活地绕了个圈,悬停在周凡头顶,剑尖依旧对准夜枭,喋喋不休:“宿主!这个黑衣人有危险!建议启动b计划——尬舞程序!我内置了《科目三》完整版动作库,能干扰他的战斗节奏!或者启动c计划,播放《最炫民族风》进行音波攻击!音量最大能震碎玻璃!”
周凡一脸崩溃,伸手想去抓短剑,却被它灵活地躲开:“剑哥!我求你了!那是客人!不是反派!还有,谁是你宿主啊!我就是个送快递的!”
夜枭的手还按在腰间,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人生的复杂情绪——他执行过无数高危任务,对抗过境外间谍,破解过加密情报,却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武器”:长得像剑,行为像话痨,还会跳《科目三》?
他看向那柄剑,又看看一脸绝望的周凡,再看看扶着额头的陆研新,脸上的冰山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这也是灵根网络的项目?”
陆研新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科研生涯正在朝着“欢脱修仙”的方向狂奔,再也拉不回来了。“是……算是‘御剑术1.0 beta版’。”他解释道,“基于灵韵波动驱动,原本想用于灵根节点的快速巡检,结果情感模拟模块过载,导致AI性格跑偏,变成了话痨……而且它认灵根亲和度高的人当宿主,周凡的亲和度最高,所以它……”
“所以它就赖上我了!”周凡哭丧着脸补充,“昨天试飞,它非要带我飞上天看日出,结果差点撞在电线杆上!今天送快递,它在盒子里就不停震,说要‘解放天性’!”
短剑似乎听懂了周凡的抱怨,委屈地晃了晃剑身:“宿主,那是意外!电线杆太细了,我没看见!而且日出真的很好看!”
夜枭沉默了三秒,缓缓收回按在腰间的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西装领口。他盯着那柄还在絮絮叨叨的短剑,又看了看平板上的“演员模块”需求,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模块研发,加快进度。另外……”他指了指悬在周凡头顶的短剑,“给它加个静音功能,永久的。费用我出。”
“收到!”陆研新赶紧点头,生怕夜枭反悔——能让特工部门报销“飞剑静音费”,这大概是灵根网络最离谱的一笔经费了。
周凡终于抓住机会,一把攥住剑柄,短剑挣扎了两下,电子音变得闷闷的:“宿主!你虐待我!我要向灵根网络投诉!”
“投诉无效!”周凡咬牙道,“再吵我就把你关回盒子里,三天不给你充灵气!”
夜枭看了一眼被“制服”的短剑,又看了看实验室里笑作一团的众人(金一诺终于没憋住,笑出了眼泪;诺亚拿出手机,偷偷录下了短剑的话痨片段),转身走向门口:“明天我会派人送特工的详细资料过来,两周后,我要看到能让特工自然跳《科目三》的模块。”
“啊?还要跳《科目三》?”陆研新愣住了。
“综艺需要。”夜枭头也不回地说,“总不能让他比剑还僵硬。”
实验室的门关上后,金一诺终于笑出了声:“完了,我们现在不仅是灵根守护者,还是特工的‘综艺教练’,外加飞剑的‘心理医生’。”
诺亚把录下的视频存进文件夹,命名为“御剑术1.0搞笑集锦”:“挺好的,观测者的‘逻辑疫苗’那么阴,我们偶尔欢脱一点,也能放松心情。”
周凡抱着短剑,一脸生无可恋:“陆博士,我能申请换个项目吗?我不想跟剑哥绑定了,它比我奶奶还能说。”
短剑突然恢复了声音,兴奋地说:“宿主!我可以学绕口令!还可以唱rap!我最近在学《青春修炼手册》!”
“静音!快静音!”周凡慌忙按向剑柄上的灵韵晶石,实验室终于恢复了安静。
陆研新看着控制台旁的“演员模块”需求文档,又看了看被周凡死死按住的短剑,无奈地笑了笑——从对抗观测者,到守护医院,再到帮特工上综艺,灵根网络的路,好像越来越离谱,却也越来越鲜活。
他拿起笔,在文档上写下“模块核心功能:1. 情感模拟(含尴尬、搞笑);2. 行为适配(含服务员、舞者);3. 飞剑静音联动”,然后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窗台上的紫菀嫩芽又长高了一寸,旁边的干枯紫罗兰,似乎也因为刚才的欢闹,多了一丝生气。
“下周,先让剑哥学学静音。”陆研新说,“然后再帮特工练演技——至于能不能让他跳《科目三》……试试吧。”
金一诺笑着点头:“我觉得没问题,毕竟,连话痨飞剑都能制服,还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
元宝凑过来,用鼻子蹭了蹭陆研新的手,又看了看被静音的短剑,金色的尾巴摇得很欢快——它好像觉得,这个“不靠谱的剑”,比冰冷的特工有趣多了。
实验室里的笑声渐渐散去,控制台的屏幕上,“验员模块”的研发进度条开始缓慢跳动。窗外的天空很蓝,灵根网络的光点在屏幕上闪烁,与短剑的蓝色纹路、紫菀的绿色嫩芽,交织成一道欢脱又温暖的光——或许,对抗观测者的方式,不只有严肃的战斗,还有这些藏在科技与修仙里的小欢喜。
陆研新拿起平板,点开《终极伪装》的往期节目,开始研究综艺里的“搞笑技巧”。他突然觉得,两周后的特工综艺,可能比对抗观测者还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