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宰洞临时指挥中枢的金属地面,还残留着灵韵祖庭光门消散后的温煦余波,金红交织的平衡光纹在地面缓缓流转,像在无声诉说两世羁绊。金一诺刚将体内平衡之力周天运转一周,星尘果实的秩序灵韵与元宝的熵抗性共振尚未平息,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如淬冰钢针般炸响,狠狠刺破地下空间的沉寂,让在场人心头骤然一紧。
陈叔手中的军用平板瞬间被猩红警告铺满,屏幕上代表七座城市灵韵节点的绿点,几乎在同一秒跳转为刺眼的红光,数据流疯狂翻滚,密密麻麻的“防线告急”提示几乎要撑破屏幕。“来不及了!”陈叔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汗水顺着指缝滴落在按键上,“熵尊动真格了!七节点同时遭遇饱和攻击,他调来了所有混沌卫和熵能傀儡,目标是彻底撕裂灵韵网络,引爆散落在各地的万熵之源碎片!”
金一诺凑上前,目光扫过屏幕,当落在北山节点坐标时,瞳孔骤然收缩——那里不仅是整个灵韵网络的中枢核心,更是四十年前渣宰洞实验失控、老朱雀教授以身殉道的旧址。“按原计划分兵,绝不能给熵尊破局的机会!”他当机立断,星尘灵韵在眼底一闪而逝,语气不容置疑,“陈叔,你坐镇指挥中心,用守序者加密频道协调所有残余力量支援各节点,重点守住数据枢纽——一旦通讯中断,各节点就成了孤立无援的死棋!”
他转头看向何静,眼神稍缓却依旧凝重:“你带朱雀姨去西山节点。那里有军方预设的灵韵防线,你们的任务不是硬抗,是用你的银饰技艺加固防线,配合朱雀姨的平衡之力,挡住熵盟的侧翼包抄。记住,西山一破,北山就会腹背受敌,一诺和元宝就危险了。”
“那你们呢?”何静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腕间金胎朱雀钗的火纹被攥得发烫,“北山是熵尊的主战场,他肯定布了天罗地网!就你和元宝两个人,怎么扛得住整个混沌卫主力?”
金一诺抬手按住她的手背,掌心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去,目光坚定如铁:“我和元宝必须去北山。只有毁掉那里的万熵之源核心装置,才能阻止灵韵网络彻底崩溃。而且……”他顿了顿,声音里藏着两世的沉重,“老朱雀教授的遗愿、洋桃与鬼子六的遗憾、朱雀姨和熵尊的恩怨,都该在那个地方做个了断。”
元宝早已跃上通风管道入口,乌黑毛发在应急灯冷光下泛着油亮光泽,兽瞳中映着城市远方北山的轮廓,透着鬼子六特有的锐利与决绝。它回头低吼一声,用意念传递决心:「走,诺。我闻到了熵盟的血腥味,还有四十年前实验失控时,那股烧透灵脉的焦糊味。这次,我们不会让历史重演。」
没有多余告别,三组人在渣宰洞外夜色中分头行动。何静驾驶改装越野车,引擎发出低沉咆哮,轮胎碾过碎石溅起火星,车后尘烟滚滚。副驾驶上的朱雀姨闭目调息,银胎朱雀钗被她紧紧攥在掌心,钗身流转的淡红光晕,与她体内觉醒的平衡之力相互呼应,在身周织就一道薄而坚韧的屏障,挡住窗外呼啸夜风。
“你舅舅选在北山动手,绝非偶然。”朱雀姨突然睁眼,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实验失控,就在北山灵脉中枢。他亲眼看着老师和同门被暴走熵能吞噬,看着被熵能污染的人变成无意识怪物,才彻底认定‘秩序无用’,走向极端。他要在同一处地方,用万熵之源重现当年场景,证明他的‘混沌真理’是对的。”
何静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车载屏幕上西山节点的战况正飞速刷新,红色“防线告急”提示跳个不停:“我们不会让他得逞的。朱雀姨,一诺和元宝那么强,肯定能稳住北山;我们也会守住西山,绝不让熵盟绕到他们背后捅刀子。”
北山暗涌:灵脉污染与定向截杀
与此同时,金一诺与元宝正穿行在城市地下管网。潮湿管壁凝结的水珠滴落在积水中,发出“滴答”轻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污水的酸腐味,偶尔能看到管壁上刻着的黑色骷髅——那是熵盟“影蛛”小队的记号,代表“此路已清,闲人勿入”。
元宝走在前方探路,特工本能让它精准避开所有红外监控与熵能陷阱。它前爪时不时轻触地面,黑金色灵韵顺着爪尖渗入土壤,感知着地下灵脉的波动——那些本该泛着金色的灵脉,此刻却染着淡淡的灰光,像被墨汁污染的溪流,缓慢而顽固地侵蚀着灵韵网络的根基。
「不对劲。」元宝突然驻足,兽瞳紧盯地面一道细微裂痕。灰黑色熵能正像毒蛇信子般,从裂缝中缓缓渗出,在地面聚成细流,所过之处,连管壁铁锈都被腐蚀成黑灰,“他们在改造地下灵脉,用熵能污染灵韵网络根基。再这么下去,不用引爆万熵之源,整座城市的灵韵都会枯竭,就算守住节点,灵韵网络也彻底废了。”
金一诺蹲下身,掌心按在裂痕上,星尘灵韵化作金色暖流注入地下。金光与灰芒在土壤深处激烈交锋,发出“滋滋”声响,无数细小气泡冒起,带着刺鼻焦味——那是熵能被平衡之力分解的味道。“熵尊比我们想的更狠。”他收回手,掌心残留着熵能灼烧的刺痛,“他不仅要毁节点,还要断绝灵韵网络的修复可能,真是半点后路都不留。”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管网突然剧烈震颤,前方传来“轰隆”巨响,滚滚浓烟裹挟着浓烈熵能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无法呼吸。元宝猛地扑上前,用身体护住金一诺,同时调动熵抗性,在两人周身织就一道黑色屏障:「是熵盟的定向爆破!他们肯定通过灵脉波动发现我们了,想把我们埋在地下,拖延去北山的时间!」
浓烟中,碎石与断裂管道如雨落下,砸在黑色屏障上发出“铛铛”巨响,屏障黑芒剧烈波动,几欲碎裂。金一诺咬牙,指尖凝聚灵韵刻刀,金色灵韵在刀刃凝为实质:“冲出去!不能被堵在这里!北山还等着我们!”
他挥刀斩断头顶落下的管道,金色刀光劈开浓烟,露出前方爆破缺口。元宝紧随其后,利爪撕开挡路碎石,黑金色灵韵弹开残余熵能。两人一前一后,踩着碎石从爆破口冲出——外面已是北山脚下,夜色中,整座山体泛着不祥灰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酝酿着毁灭的风暴。
北山的景象,远比金一诺想象的更骇人。整座山体被改造成巨型能量装置,数十根直径数米的粗壮导管缠绕山壁,如黑色巨蟒般将北山灵脉能量,源源不断输送至山顶核心装置。导管内流动的灰光清晰可见,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熵盟成员穿着统一黑甲,围着核心装置紧张调试,额头刻着暗红混沌印记,眼神狂热而麻木,仿佛失去自我意识。山顶上,一道熟悉身影负手而立,白发在夜风中飘扬,眉眼间与朱雀姨有七分相似,却满是疯狂与偏执——正是熵尊。
听到脚步声,熵尊缓缓转身,嘴角勾起冰冷冷笑:“终于来了,我亲爱的外甥。或者说,该叫你洋桃的转世?金一诺,你比我预想的,来得慢多了。”
金一诺握紧灵韵刻刀,体内星尘灵韵翻涌,金黑双色平衡之力在周身流转:“收手吧,舅舅。混沌不是真理,熵能也不是归宿。当年老朱雀教授的研究,是为了灵韵与熵的平衡共生,不是用熵能毁灭一切。你看看这些被混沌印记控制的人,他们本可以好好活着。”
“收手?”熵尊突然大笑,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带着无尽悲凉与疯狂,“你懂什么!四十年前在北山,我亲眼看着老师被熵能吞噬,尸骨无存;看着信任秩序的同门变成傀儡互相残杀;看着灵韵在混沌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秩序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只有绝对混沌,才能让一切归于永恒,不再有痛苦,不再有失去!”
他猛地抬手,山体各处瞬间亮起刺眼灰光,无数被混沌印记控制的傀儡从洞穴与阴影中涌出——有被掳走的普通人,有退役灵韵修士,甚至有几名守序者制服的身影。他们眼神空洞,动作却敏捷如猎豹,手臂肌肉紧绷隆起,周身散发着浓郁熵能,像一群失去灵魂的野兽,朝着金一诺与元宝围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