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什么？”
郭城宇挑眉问道。
“都谢。”
姜小帅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我只是，只是没想到还会见到他，更没想到……”
更没想到自己反应会那么大，几乎失控。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郭城宇明白。
郭城宇没说话，只是伸出手，不是揉头发，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不问问我吗？”
郭城宇听到姜小帅的疑问只是温柔地笑笑。
“那对你来说是一段不好的回忆，我舍不得让你回忆那些。”
“帅帅，我想问你，你是真的想说出来，因为那样可以让你舒服一些，还是你觉得这算对我的隐瞒？”
姜小帅愣住了，他陷入了思考。
郭城宇也没急着再问什么，只是伸手将姜小帅轻轻圈进了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小帅轻轻道。
“我想让你知道我的过去。”
郭城宇愣了一瞬，伸手摸摸姜小帅的头发，鼓励他继续说。
接下来姜小帅的一字一句都让郭城宇怒火中烧，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轻轻拍着姜小帅的后背，像是在哄睡一般。
姜小帅话罢，郭城宇立马搂紧了他。
“帅帅，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离开才……”
“都过去了，我没怪你……”姜小帅打断了郭城宇的话闷闷道。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他不配再影响你一分一毫，以后有我在，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很简单的话，甚至有点糙，但从郭城宇嘴里说出来，就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笃定。
姜小帅抬起头，看向郭城宇。
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柔和的光线在郭城宇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样子。
那一刻，姜小帅心里没有任何犹豫和不安了。
他忽然倾身过去，主动吻上了郭城宇的嘴唇。
这是一个带着些许试探，更多是依赖和感激的吻，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郭城宇显然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几乎是立刻反客为主。
他没有深入，只是温柔地含住他的唇瓣，细细碾磨，带着无限的耐心和珍视，一只手抚上他的后颈，拇指轻轻摩挲着他耳后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个吻并不带多少情欲，更像是一种无声的交流和确认。
确认彼此的存在，确认安心。
确认“我在这里”。
过了好一会儿，郭城宇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姜小帅的额头，呼吸微灼，声音低哑。
“这下是真的好多了？”
姜小帅脸上发烫，心跳得飞快，却毫不犹豫地点头。
“嗯。”
“帅帅，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姜小帅的心跳还没平复，这句话又让他呼吸一滞。
“好。”
姜小帅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却坚定。
————
“什么？！孟韬那家伙居然还敢来找你？！”
吴所畏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响惊得姜小帅肩膀一颤。
他赶忙朝四周望了望，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吴所畏的衣袖，低声道。
“你小声点儿……”
吴所畏这才气呼呼地坐回椅子上，拿起饮料咬住吸管，眼睛却还紧紧盯着姜小帅。
姜小帅压低声音，将后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到最后，吴所畏瞪大眼睛，脱口而出。
“所以你现在，跟郭城宇在一起了？”
姜小帅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轻轻点了点头。
吴所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眨了几下眼睛，哭笑不得。
“我今天下夜班你非要留我到中午，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姜小帅讪讪地笑了，小声反驳。
“那当初你和池骋突然在一起，我不也懵了半天嘛。”
“这哪一样啊？”吴所畏忍不住笑出来，“你们这算啥？破镜重圆？”
“也不算吧，以前我们也没真正在一起过。”姜小帅轻声解释。
吴所畏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语气认真起来。
“小帅，你是真的想好了吗？”
姜小帅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他当年的不告而别吧？”
“记得。”
“那你没忘记他当年把你抛在原地吧。”
“没忘。”
“那天晚上，你让我去找池骋，郭城宇后来是不是来找你了？”
“是。”
“在那之前你就确定了吗？确定了什么？”
姜小帅微微一笑，浅浅喝了一口水，没有回答。
“好。”
吴所畏看到姜小帅这样的反应，也就没再问什么，只是伸出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怎样，我就希望我最最最亲爱的师父幸福。”
“谢谢你大畏。”
“这有啥谢的，那我先回家睡觉了，等你晚上回来再说。”
“好。”
姜小帅看着吴所畏的背影渐渐远去，默默叹了口气。
那个答案他始终说不出口。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出现，那他只能是郭城宇。
姜小帅不想承认是真的，但一直都明白也是真的。
吃完饭后，姜小帅又一个人上了门诊，他翻了翻预约单，暂时还没有患者过来。
姜小帅趴在办公桌上，想起因为要和吴所畏单独说事情而被自己忽略的郭城宇。
他命令郭城宇回科室看病例，到现在好几个小时没见面了，于是就慢悠悠地又晃回了科室办公室。
门虚掩着，他敲了两下推开，正好看见郭城宇把车钥匙塞进兜里，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哟，郭少，这刚来就翘班啊？”
郭城宇转过身，脸上是惯常那副有点懒散又一切尽在掌握的笑，他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帅帅，病例我都看完了，我还说我现在去找你请假呢，有点事得处理。”
“什么事儿啊？医院的事情不都交给池骋了吗？”
姜小帅靠在门框上，随口问。
“没，是总公司那边的一点事，得飞过去亲自去盯一下。”
郭城宇走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捏了捏姜小帅的后颈。
“两天就回来，乖，好好看你的诊，别瞎琢磨。”
“晚上和你打视频。”
他的动作亲昵自然，语气也听不出任何破绽。
姜小帅眯着眼打量了他两秒，没看出什么异常，于是挥挥手。
“成吧，您老忙去，记得按时吃饭哦。”
“知道了，小帅医生，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跟着吴所畏吃那些垃圾食品。”
“好，知道啦~”
“好帅帅，拜拜~”
郭城宇低笑一声，轻轻在姜小帅额头落下一吻，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姜小帅看着郭城宇渐远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没多想，转身又晃悠回了门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