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3月18日
地点:蒙兰市莲花办事处
噪音纠纷的争吵声还没歇,穿米色风衣的女人猛地往前凑了半步,对着中年男人啐了一口,语气里满是不屑和火气:“我呸,少在这颠倒黑白!我家在楼下,你家在楼上!你家孩子半夜哭、电视开得震天响,声音顺着楼板往下钻,我躺床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攥着手机录音的手又紧了紧,扬了扬下巴补充道:“你倒好,反咬一口说我吸尘器吵?我那是早上六点搞卫生,声音就十几分钟,哪像你家,天天闹到后半夜!楼上楼下的,你就不能有点公德心?”
中年男人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反驳:“楼下怎么了?楼下就金贵?我家孩子才两岁,哭闹能自己控制?你吸尘器那声音跟电钻似的,我老婆每天被吵得睡不好,你怎么不说公德心!”两人瞬间又吵作一团,唾沫星子随着争执溅起,都指着对方的鼻子要讨说法。
女人被男人的反驳呛得脸色更沉,音量陡然拔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怒意:“行了!别跟我扯孩子!你们家的声音比电钻还要大!”
她往前逼近一步,指尖几乎要戳到男人胸口:“前晚你们家看电视,音量大得我在楼下都能跟着哼调子;昨晚孩子哭了快俩小时,我拍了三次门都没人应!电钻响一阵就停了,你们家是没完没了,这能一样吗?”
话音刚落,办事处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男子的妻子快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点家务的烟火气。她一把拉过丈夫,对着女人皱着眉反击:“你这话就太夸张了!什么叫比电钻还大?我们家看电视从来都是正常音量,孩子哭闹时我们也一直在哄,是你自己太敏感了吧!”
她叉着腰,语气里满是不忿:“再说了,你早上六点用吸尘器,那声音穿透性多强?我家孩子好几次被直接吓醒,哭着要找妈妈,你怎么不说你影响到我们了?大家都是邻居,你就不能多担待点,非要把小事闹这么大?”
女邻居抱着胳膊,语气里满是嫌恶:“你才是,不如赶紧搬家吧。不要影响小区的环境音啊。”
这话瞬间点燃了邻居家妻子的怒火,她猛地往前一步,声音尖得刺耳:“搬家?凭什么让我们搬!明明是你没事找事,自己矫情还倒打一耙!”她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女邻居的鼻子怒斥,“我们在自己家正常生活,倒是你,整天挑三拣四,现在还敢让我们搬家?我看该搬走的是你这个搅事精!”
女邻居冷笑一声没再接话,就在这时,邻居家的妻子手机“叮咚”响个不停,她掏出来点开小区群,原本就紧绷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群里早已炸开了锅,一条条消息全是针对他们夫妻的——“3号楼的那家晚上能不能管管孩子?哭声太吵了”“何止啊,他们家电视声半夜都能听见,好几次被吵醒”“之前跟他们提过,根本不当回事”,甚至还有人附了半夜录下的哭闹音频。
这些内容像火星点燃了炸药桶,她猛地把手机屏幕亮给女邻居看,声音抖得厉害却又格外响亮:“你看看!你看看!是不是你在群里嚼舌根挑拨离间?不然大家怎么突然都针对我们!你安的什么心啊!”她气得手都在颤,又转头对着围观的人喊,“根本不是我们吵!是她先找茬,现在还煽动大家排挤我们!”
我上前一步,语气冷硬地打断两人的争执:“行了,吵够了没有?你们不就是号称吵架高手吗?”我顿了顿,眼神扫过那对夫妻,加重了语气,“对不起,我们才是吵架高手。为什么?因为你们先做个人吧!”
这话瞬间戳中了邻居家妻子的痛处,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大发雷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不是人了?明明是她先挑事,现在连你们也帮着她说话!”她双手叉腰,声音尖得几乎破音,“我们在自己家过日子招谁惹谁了?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我们,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高手’?我看就是不讲理!”
我盯着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什么她挑事啊!是你们自己啊!你们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你们做错了还是怎样。”
她脸上的怒火像是被这句话浇得一滞,随即皱紧眉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质疑:“我们做错了?我们做错什么了?孩子哭闹是难免的,看电视也是在家正常活动,怎么就成我们的错了?”她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里带着急切的辩解,“明明是她早上用吸尘器吵人,现在倒成我们的问题了,你们是不是被她骗了?”
女子立刻往前站了一步,眼神里满是被冤枉的愤怒,声音清亮地反驳:“我早上用吸尘器?那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还早上?”
她举起手机,调出通话记录晃了晃:“前几天我还特意在业主群问过,大家说上午十点搞卫生不影响休息,我才用的!哪像你们,深更半夜吵得人没法睡,现在倒好,连时间都能瞎编,还有理了?”
我顺着女子的话头,看向那对夫妻,语气带着点一针见血的直白:“确实,你们晚上疯狂吵闹,白天倒懒得顾及别人感受,这样有什么用啊!”
这话让那对夫妻瞬间懵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慌乱。反应过来后,丈夫先开了口,语气带着急吼吼的质疑:“什么晚上疯狂?我们晚上就是正常带孩子、看电视,怎么就疯狂了?”妻子也立刻附和,声音尖了起来:“还有白天懒惰?这跟我们吵不吵有什么关系!你们根本就是在乱扣帽子,偏袒她!”
我看着还在辩解的两人,语气陡然严肃,同时亮出证件:“行了,别狡辩了,你们这分明就是仗着自己方便,当起了扰民的霸主呗!对了,我们是ScI调查局的调查员,你们持续制造噪音影响邻居正常休息,已经涉嫌违反治安管理规定。”
证件上的徽章晃得两人眼晕,丈夫瞬间慌了神,所有的火气都撒向了身边的妻子,扬手就甩过去一巴掌,“啪”的一声格外刺耳。他指着妻子,声音又急又狠:“都怪你!当初非要把那些音乐器材放家里,整天摆弄就算了,还开那么大声!现在好了,被调查员盯上了!你那些破器材赶紧搬走,明天之前必须清出去!”
妻子被这一巴掌扇得偏过头,脸颊瞬间红起一片,眼里的慌乱瞬间被怒火取代。她猛地捂着脸转过身,指着丈夫的鼻子尖声嘶吼:“怪我?凭什么怪我!那些器材是你当初说‘放家里方便练手’才留下的!你半夜跟着音乐唱得比谁都大声,现在倒把账全算我头上?”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泪混着怒火往下掉,又转头瞪着我们,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甘:“还有你们!就因为她举报,就认定是我们的错?他打我你们看不见吗!这到底是管噪音还是看人热闹!”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语气冰冷且带着嘲讽:“当然,你们女的根本不要脸。她为什么要举报你们?你丈夫为什么要打你?这两件事的根由,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她捂着脸的手猛地一顿,脸上的怒火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随即眉头死死拧在一起,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质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她举报是她小心眼,他打我是他没本事只会迁怒!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皱着眉打断她的辩解,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谁说说你了?是说你们这档子破事!一次又一次扰民,闹到办事处还不认错,有啥用啊!现在她来举报你们,完全是应该的。”
我的话刚落,一旁的丈夫突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几秒后猛地抬头看向妻子,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们离婚吧!”他顿了顿,抛出更伤人的话,“还有,那个孩子不是你生的,是我们领养的,明天就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妻子愣在原地,脸上的怒火和委屈瞬间凝固,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眼神空洞地看着丈夫,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彻底懵了,完全没料到丈夫会说出这样的话。
丈夫避开她的目光,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疲惫和辩解:“她根本就是个学生而已,音乐系的,是我的学生。是她一次又一次来我家,逼着我跟她结婚。我也是没办法啊!连我的好朋友都被这事闹得不敢来家里了。”
这番话像惊雷炸在妻子耳边,她身子晃了晃,眼神里的空洞被更深的懵然取代,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男人。
就在这时,办事处的门被推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快步走进来,正是妻子的父亲。他一眼看到丈夫,立刻上前连连欠身:“抱歉,实在抱歉,我的女儿就是那个脾气,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话没说完,就瞥见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声音戛然而止。
没等老人再开口,门外又走进一个穿休闲装的男人,是丈夫的室友兼好朋友。他径直走到丈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之前找的音乐棚有眉目了,地方挺安静,不会扰民,咱们改天去看看?”
“音乐棚”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妻子的耳朵,她瞬间从懵然中惊醒,积压的所有情绪——被打、被指责、被揭露的秘密、丈夫的绝情——瞬间爆发。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通红,指着丈夫和他的室友,声音尖得几乎撕裂空气:“音乐棚?你们早就合计好了!合着你们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什么学生逼你,什么好朋友不敢来,全是假的!你就是嫌我碍事,想跟那个女学生鬼混!”
男子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慢悠悠地开口:“女学生应该是你吧!”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她头上,她瞬间懵了,刚刚还在嘶吼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神里满是茫然。几秒钟后,她猛地反应过来,眉头拧成一团,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质疑:“你说什么?我是女学生?你是不是疯了!我跟你结婚这么久,怎么会是你的学生?你别想颠倒黑白,故意转移话题!”
妻子的父亲在一旁听得脸色铁青,攥着拳头的指节都泛了白。等女儿的质疑声落下,他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对着女儿厉声呵斥,怒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喷出来:“你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指着女儿的鼻子,声音又急又沉:“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在这胡搅蛮缠!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结婚了要好好过日子,凡事多包容,你倒好,整天疑神疑鬼、吵吵闹闹,现在把家闹成这样,连丈夫都要跟你离婚,你满意了?”
女儿被父亲的呵斥戳中痛处,积压的委屈和怒火瞬间炸开,她猛地后退一步,指着父亲和丈夫,声音尖得发颤:“我胡搅蛮缠?明明是他先骗我!什么领养的孩子,什么女学生,全是他编的谎话!你们现在一个个都帮着他,没人管我受了多少委屈!”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泪混着怒火往下掉,又转向丈夫嘶吼:“还有你!说我是女学生?你怎么敢编出这种瞎话!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跟你们没完!”
丈夫皱着眉打断父女俩的争执,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和笃定,看向妻子的父亲说:“行了,叔,您也别气了。依我看,您的女儿这状态,已经可能是得了妄想症了吧?”
他伸手指了指还在激动嘶吼的妻子,声音里添了些“无奈”:“不然她怎么会整天胡思乱想,一会说我带学生回家,一会又扯音乐器材的事?明明都是没有的事,全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丈夫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这场早已破碎的婚姻。妻子的嘶吼陡然停住,眼神里的怒火褪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洞。没有多余的争执,两人当场在办事处签署了离婚协议,连眼神都没再交汇。
妻子攥着那份薄薄的协议,指尖泛白,没再哭闹,也没看父亲和前夫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事处,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纸。
而丈夫则立刻联系了搬家公司,和赶来的室友一起收拾行李。当天下午,他们就搬离了这个充满争执的小区,带着那些音乐器材,驱车前往新找好的音乐棚,朝着他们念叨许久的“音乐之旅”出发了,仿佛之前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两小时后,莲花办事处里终于恢复了平静,我们正围着办公桌整理邻里噪音纠纷的案卷,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砰——”
一声巨响突然炸在门口,办事处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震得墙上的挂牌都微微晃动。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大步闯进来,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紧抿的嘴角,她双手叉腰站在屋子中央,目光扫过我们这群人,声音又冷又硬:“听说你们ScI的调查员都挺能‘断案’?今天我来踢馆,敢不敢跟我比一比?输的人,就得承认自己配不上这身制服!”
我抬眼看向她,语气平静地开口:“你工作几年了?”
她闻言挑了挑眉,抬手扶正帽檐,声音里带着几分傲气:“我姓鲍,入职整整八年,经手的命案案子一共破了二十七起。怎么,查年份是想压我?先掂量掂量自己再说。”
我看着她,语气沉稳地报出履历:“我们入行十二年。1995年7月16日,ScI小分队成立;2000年3月23日,升级为ScI调查社;2001年2月28日,正式扩建为ScI调查局。至今,共查获各类案件一百余起。”
鲍警官脸上的傲气瞬间僵住,眼神从最初的轻视转为震惊,随即又浮起真切的佩服,她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对着我们微微颔首:“是我莽撞了,没想到你们有这么深厚的底子,确实值得敬佩。”说罢,她没再提“踢馆”的事,转身带着几分利落的歉意离开了办事处。
她刚走没多久,又一个穿警服的女人走了进来,眉眼间带着明显的疑惑,径直走到我们面前开口质疑:“刚看到鲍姐匆匆离开,还说自己输了。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一个民间调查机构,能让在职刑警认输?”
我看着她满脸的疑惑,语气平淡地回应:“我们是调查员啊。”
她瞬间懵了,眼睛微微睁大,愣在原地几秒才反应过来,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抛出了第一个问题:“调查员?可鲍姐是正经的刑警,怎么会输给一群调查员?你们调查的案子和警方的办案范围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摊了摊手,直白地解释:“我们负责调查案件,梳理清楚来龙去脉、找到关键线索,后续的抓捕、审讯这些流程,就交给你们警察呗!”
她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追问道第二个问题:“那你们调查案件有官方授权吗?万一调查中遇到阻碍,或者需要调用一些资源,怎么解决?”
我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无奈:“我们最大的阻碍就是女的,也包括那些自己以为是ScI的人。”
她脸上的疑惑更重了,眉头拧得更紧,忍不住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针对女性?还是说有冒充你们的人在添乱?”
我看着她满脸的疑惑,语气诚恳地解释:“我们的核心是让你们女的好好生活,而且,冒充我们就是常态。我们ScI调查局不是针对女性,是女性来针对我们啊!”
她眼神里的困惑并未消散,反而多了几分探究,紧接着抛出新的问题:“女性来针对你们?能具体说说吗?是遇到过故意干扰调查的女性,还是有其他特殊情况?”
话音刚落,办事处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中年女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保温箱,声音带着哭腔嘶吼:“不能解剖我的侄女!她只是睡着了,你们不能动她!”
我朝刚提问的女警察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眼前的场景:“看见没有,像这样的情况,就是女的在阻碍我们。”
女警察了然地点点头,眼神里的疑惑散去大半,随即又蹙起眉,提出了新的问题:“那遇到这种因情绪激动而阻碍调查的情况,你们一般怎么处理?总不能硬来,毕竟对方正处于伤心期。”
我看着情绪激动的中年女人,语气笃定地对女警察说:“像这样的人,多半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
话音刚落,那女人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口袋里一个白色药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们低头看去,瓶身上的标签清晰可见——这药物竟和死者尸检时发现的完全一样。
我弯腰捡起药瓶晃了晃,朝女警察扬了扬下巴:“看见没有。”
女警察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沉吟片刻后提出新的问题:“既然发现了关键物证,你们接下来会直接询问她吗?还是先把药物交给警方化验,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晃了晃手里的药瓶,语气坦然地回应:“我们只负责调查和发现线索,这种关键物证,只能交给警方进行后续的审讯、化验这些工作啊!这就是我们的办案方式。”
女警察听完彻底明白了,对着我们点了点头以示认可,转身带着药瓶快步离开了办事处,显然是要去推进案件。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们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兴奋。收起桌上的案卷,抓起靠在墙角的背包,推开办事处的门,迎着外面的阳光大步走去——属于ScI调查局的新冒险,就此拉开序幕。
刚踏出办事处的门,一对母女就迎面走来。母亲约莫四十岁,神色焦急又带着几分难掩的怪异,她紧紧牵着身边十几岁女孩的手,率先开口:“同志,求你们帮帮我们!我女儿……她这半个月来,每天凌晨三点都会准时坐在窗台边,对着月亮说‘他们要来了’,问她是谁,她只说‘穿白衣服的哥哥姐姐’。更怪的是,她房间里每天都会多一朵新鲜的白玫瑰,可我们家根本没人买,门窗也都是锁好的!”
我们几个听得面面相觑,原本准备出发的脚步顿住了。女孩垂着头,长发遮住大半张脸,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这样离奇的描述,让我们刚从之前案件里抽离的神经瞬间绷紧,脑子里一片混沌——这比单纯的命案还要让人摸不着头绪,一时竟有些懵了。
我压下心头的诧异,朝着那位母亲问道:“先别急,我们问几个问题。那她的父亲做什么工作?还有,你的职业是什么啊?”
母亲闻言愣了一下,握着女儿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语气有些迟疑:“孩子爸……他在城郊的殡仪馆工作,负责遗体整理。我……我就在家附近的花店打工,卖卖鲜花和绿植。”
这话一出,我们几人对视一眼,刚刚的懵然里又多了几分凝重——殡仪馆的“白衣服”、花店的“白玫瑰”,竟和女孩的异常表现隐隐对上了。
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难怪,我刚才就在琢磨,‘白衣服’和‘白玫瑰’这两个关键词,分明就和你们俩的工作对上了啊!”
母亲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嘴唇动了动没接话。我见状又追问了一句:“既然孩子状态这么奇怪,你们带她找医生看过了吗?”
她攥着女儿的手更紧了,眼神躲闪着摇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没……没敢去。一开始以为是孩子闹脾气,后来越来越怪,又怕去医院查出什么不好的,就一直拖着……”
我皱了皱眉,语气坚定地说:“这样可不行,得先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排除身体或心理上的问题,这是最基本的。”
见母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又紧接着追问:“另外,你们家附近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或者见过陌生、行为奇怪的人?”
母亲努力回忆着,眉头拧成一团:“可疑的地方……好像没有。就是上个月,小区拐角新开了家没人看守的自助花摊,总摆着白玫瑰。人倒是没见过特别的,除了……除了孩子爸最近总说殡仪馆夜班时,能听见走廊有脚步声。”
“好的,我们马上去看看。”我当即拍板。
随后,我、王思宁、杨海泽、寸寿生和韩亮一行人,跟着母女俩往小区拐角走去。刚靠近那个自助花摊,就看见一个和她们女儿年纪相仿的女孩蹲在花摊旁,双手捧着一朵白玫瑰,嘴里嘀嘀咕咕地念着些什么,音节零碎又怪异,我们根本听不懂。
带我们来的母亲立刻指着那女孩说:“你们看,就是她,这花摊老板的女儿。”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无奈。他看了眼自家女儿,苦笑着对我们解释:“实在对不住,让你们见笑了。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说胡话,一口咬定自己是仙女,还说这些白玫瑰是给‘同伴’的信物。”
带我们来的母亲刚攥紧女儿的手想拉她走开,女孩却突然挣开,快步冲到花摊老板的女儿面前,眼神里满是激动和委屈:“你就是个骗子!别再装了好不好?我整天整夜睡不好觉,半夜三点听到的奇怪声音,还有我房间里凭空出现的白玫瑰,肯定都是你搞的鬼!”
花摊老板的女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戳中了痛处,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白玫瑰“啪”地摔在地上,脸色涨得通红,声音尖厉地大发雷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是骗子!我是真的仙女!那些声音、那些玫瑰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你凭什么冤枉我!”
花摊老板的女儿还在嘶吼,带我们来的母亲的女儿却猛地蹲下身,指着对方散落一地的书包里掉出来的东西——几卷透明胶带、一捆细鱼线,还有一小袋沾着泥土的白色玫瑰花瓣,眼神里满是质问:“这些是什么啊!你说和你没关系,那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花摊老板的女儿看着书包里掉出的东西,脸色瞬间煞白,刚刚的盛气凌人一下子垮了,眼泪“唰”地涌了出来,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个不停:“不是……不是我想的……是她让我做的……”
“哭什么哭!没用的东西!” 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突然从巷口冲了出来,指着哭哭啼啼的女孩大发雷霆,“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被人抓了现行!”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之前联系的同事打来的,语气急促:“查到了!那个自助花摊的幕后老板就是她,专门利用孩子制造诡异传闻,想逼周边住户低价卖房!”
挂了电话,我朝王思宁和杨海泽递了个眼神,两人立刻上前将红衣女人控制住。女人还想挣扎嘶吼,看到我们亮出的调查记录,脸色彻底灰败——她果然是策划这一切的骗子。
另一边,寸寿生和韩亮蹲在花摊老板的女儿身边,耐心地跟她解释红衣女人的骗局,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老板也红着眼眶抱住女儿,我们特意叮嘱他,后续要带孩子接受专业的心理开导,帮她走出被利用的阴影。
刚踏进ScI调查局的办事处,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女警就兴冲冲地迎了上来,笑着冲我们挥手:“几位调查员,辛苦了!我刚跟局长申请了,晚上组个局,一起去KtV放松放松,你们可得赏脸啊!”
她话音刚落,市局局长恰好从门外走进来,闻言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你这丫头,别瞎张罗。他们几个本来就会唱歌,说不定比你唱得还好,哪用得着你特意叫。”
女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点,当即拔高了音量,一下子大发雷霆:“局长!我这不是好心想犒劳他们吗!再说了,会唱和一起热闹能一样吗?您怎么还拆我台啊!”说着,脸颊涨得通红,双手也不自觉地叉在了腰上。
罗兰岛案件报告
1. 案件背景与初始线索
1 时间:2007年3月16日
2 地点:蒙兰市毛利码头海上派出所、罗兰岛
3 背景:ScI调查局成员(何风生、王思宁等)为追查线索,准备前往罗兰岛,在海上派出所会议室做最后准备时,一名中学班主任因被学校要求辞职大闹现场,其言语中透露出对罗兰岛及岛上艺术馆的了解,称“艺术馆里藏的不只是线索”,后承认曾想让学生去罗兰岛“历练”,最终平静离开。
2. 登岛与艺术馆初探
1 登岛:ScI成员乘坐巡逻艇抵达罗兰岛,岛上草木繁茂,海风咸湿,一座欧式风格的艺术馆出现在码头小路百米处。
2 艺术馆外观:米白色外墙爬满深绿色藤蔓,尖顶穹顶下有拱形落地窗,铜饰氧化仍显精致,大门雕刻复杂花纹,嵌有“罗兰岛艺术馆”褪色木牌,整体复古神秘。
3 馆内初现:进门即见一幅占据整面墙的油画,画中为昏暗书房内两名男子交谈场景,书桌抽屉留有缝隙;两侧墙面发现多扇隐藏门,仅标注“01”“03”等奇数编号,无偶数门。
3. 分组调查与线索发现
1 分组与房间:ScI成员分为5组进入01号门后标注“01-1”至“01-5”的小门,对应房间分别为宿舍、教室、书房、手术室、病房。
2 统一线索:每个房间均藏有一封手写三句诗的信,均可拆解出“罗”“兰”“岛”三字;各房间隐蔽处均有深褐色金属箱,箱面印“mooSE”标志,均带锁无法打开。
4. 钥匙获取与U盘线索
1 钥匙隐藏:各组发现房间内画作均有圆形、正方形、长方形图形,位置不同;将五幅画图形位置重叠,交点对应墙面凸起,按压凸起弹出暗格,取得与箱子对应的五把钥匙。
2 U盘内容:打开箱子后各获一个黑色U盘,内有罗兰岛航拍及介绍视频,后半段出现废弃灯塔、海边岩洞等五个标有名字的地点,均为新调查目标。
5. 拓展调查与照片线索
1 新地点勘查:分组前往U盘标注的五个地点,每个地点均找到两个“mooSE”标志箱子及带图形的画作;按此前方法获取钥匙打开箱子,共得十张单人照片。
2 照片拼接:十张照片拼接为两张五人合照,分别摄于艺术馆大门前和海边礁石,照片中人均无重复,共十人,衣物有细微标记,推测为两拨相关人员。
6. 后续行动与新发现
1 场景复勘:分为两组前往合照背景地点勘查,在艺术馆大门左侧灌木丛后找到带“02号”钥匙的银色面具,在海边礁石缝隙找到带“03号(地下室)”钥匙的生锈刀。
2 密室与地下室:02号房间为面具房,柜子后有暗道通向地下室;地下室实为屠宰场,有生锈铁链、暗褐色痕迹及刺鼻腥气,何居然找到泛黄手册,记录与毛利中学存在物资及人员交易。
我说:“行了,不要这样,接下来,我们明天要去那个罗兰岛进行调查。”
话音刚落,旁边的女警察瞬间懵了,眼睛微微睁大,眉头一下拧了起来,语气里满是质疑:“罗兰岛?就是那个传说中藏着不少怪事的岛?可我们现在手上关于那座岛的信息几乎是空白,连具体的地形、岛上有没有常驻人员都不清楚,明天贸然过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说:“这些就是之前去调查出来的目前的信息。”说着,把整理好的罗兰岛案件报告递到女警察面前。
她快速翻阅着报告,眉头却越皱越紧,看完后抬眼看向我,语气里满是质疑:“这份报告里提到艺术馆有隐藏门、暗格,还有带‘mooSE’标志的箱子,可没说这些线索最后指向了什么。而且地下室发现的手册只提了和毛利中学有交易,具体交易内容、涉及人员都没明确,就凭这些信息去二次调查,根本没有明确方向啊。”
【第77章(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