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四十五分，正是课间操时间，教学楼的走廊里却没什么人——大部分同学都去操场站队了，只有高二（3）班的“四大天王”偷偷溜了出来，在三楼走廊的拐角处碰了头。这里是监控的死角，还放着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周九饼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辣条，橘红色的包装纸被他捏在手里，时不时往嘴里塞一口。他刚从语文老师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摞要分发的作业本，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老秦套路深，我们要自救。”
一想到以后要当语文课代表，还要写双倍作业，他就觉得头皮发麻——早知道当初就不跟老秦开玩笑要“五星好评”了。
罗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镜腿一边黑一边银，看着有点滑稽。他从书包里掏出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调出一个Excel表格，表格顶端用加粗的字体写着《反向劝退计划》。
“我已经做了个方案。”他把平板电脑递给其他人看，屏幕上的表格列得清清楚楚：“1. 作业全交：每日晚八点前由周九饼汇总，我检查；2. 宿舍断电0次：我负责改造电路，尹笙监督用电安全；3. 公益时长+100%：段御风负责晨练，尹笙负责科普讲座，周九饼负责……”
“我负责啥？”周九饼赶紧凑过去，嘴里的辣条渣差点掉在屏幕上。罗慢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你负责给大家买辣条，补充能量。”
周九饼立刻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只要不让他写额外的作业，买辣条这种事他最拿手了。
尹笙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几只蟑螂，正在教它们钻小洞。听到罗慢的计划，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再送他一个锦旗——‘劝退艺术家’。”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上面画着锦旗的草图，旁边还写着“劝而不退，功德无量”八个字，字迹歪歪扭扭的。
“这个主意好！”周九饼拍了下手，辣条渣掉了一地，“老秦不是说面谈是艺术吗？我们就送他个‘艺术家’锦旗，噎死他！”
段御风靠在绿萝旁边，手里转着一个羽毛球拍，闻言停下了动作，若有所思地说：“锦旗我来绣，羽毛球拍当绣花针。”
“用羽毛球拍绣？”周九饼瞪大了眼睛，差点把嘴里的辣条喷出来，“你确定能绣成？别到时候绣成抹布了。”
段御风挑了挑眉，把羽毛球拍递到他面前：“你看这线，够结实，穿上线就能绣。我妈以前绣十字绣，我在旁边看过，不难。”
他小时候确实跟妈妈学过一点针线活，虽然好久没练了，但绣个锦旗应该不成问题——实在不行，就让妈妈偷偷帮忙。
尹笙把小瓶子塞进兜里，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负责写锦旗上的字，用金色的线，显得大气。”
罗慢推了推眼镜，在Excel表格里加了一行：“锦旗制作：段御风（绣制）、尹笙（写字）、周九饼（采购材料：红布、金线、剪刀）”。
周九饼看着表格里自己的名字，又看了看手里的辣条，突然觉得有点亏：“我就只能买材料啊？不能干点别的吗？比如当模特？”
罗慢白了他一眼：“你当模特只会吃辣条，别添乱。”尹笙和段御风都笑了，周九饼撇了撇嘴，又往嘴里塞了一根辣条——算了，买材料就买材料，至少能趁机多买几包辣条。
四人凑在一起，围着平板电脑讨论起来：锦旗要做多大尺寸？红布买哪种材质的？金线要粗的还是细的？公益晨练怎么吸引同学参加？科普讲座讲什么内容才能不吓人……
走廊里的绿萝叶子被风吹得晃来晃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把四个脑袋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个奇怪的四边形。
“对了，”尹笙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几只电子蟑螂，“我还可以在锦旗旁边挂几只电子蟑螂，作为‘赠品’，老秦肯定喜欢。”
周九饼赶紧摇头：“别别别，上次老秦看到蟑螂差点把茶杯扔了，你再送他电子蟑螂，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尹笙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又把小盒子塞回了兜里。
段御风收起羽毛球拍，拍了拍手：“就这样定了，周末我就去买红布和金线。”罗慢把平板电脑收起来，点了点头：“作业汇总表我晚上发群里，周九饼记得查收。”
尹笙蹲下去，把小瓶子里的蟑螂倒出来，让它们排着队往教室的方向爬：“我去实验室拿点材料，下午就写锦旗上的字。”
周九饼把最后一根辣条吃完，擦了擦嘴，拎起作业本：“行，我去分发作业，顺便问问同学要不要参加晨练——参加的人多，老秦肯定更满意。”
四人相视一笑，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走廊里的绿萝叶子晃了晃，像是在为他们的“反向劝退计划”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