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夜雾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陈沐阳手中的天空之泪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青铜匣子表面的古老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漩涡状的光芒将他和父亲瞬间吞噬。耳畔呼啸的风声裹挟着时空撕裂的嗡鸣,当视线重新清晰时,咸涩的河水腥气扑面而来,远处传来陌生的号角声与金属碰撞的铿锵。
陈景行的枣木拐杖深深戳进泥泞的河岸,杖头镶嵌的黑曜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台伯河。\"老人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浑浊的瞳孔倒映着对岸鳞次栉比的石砌建筑,那些高耸的了望塔与三角旗上的鹰徽,赫然是古罗马时期的标志。陈沐阳摸向腰间的青铜弯刀,指尖触到刀柄处凸起的云纹——这把历经非洲与美洲战场的武器,此刻却在陌生的时空里微微发烫。
破晓的第一缕阳光撕开晨雾,父子俩藏身的芦苇荡传来窸窣响动。三个头戴青铜头盔的罗马士兵拨开芦苇,长矛尖端的铁刺泛着寒光。陈沐阳屏息凝神,观察着敌人的铠甲缝隙与行动规律——那些护膝处的皮革绑带,正是最容易突破的弱点。千钧一发之际,陈景行突然剧烈咳嗽,惊飞的水鸟吸引了士兵的注意。
\"异乡人!\"为首的百夫长用拉丁语大喝,粗糙的手掌按在剑柄上。陈沐阳用在非洲学会的手语示意友好,同时悄悄将藏在袖中的萤火虫陶罐捏碎。幽蓝的荧光骤然爆开,在士兵们慌乱揉眼的瞬间,父子俩已翻过土坡,逃进了密匝匝的橄榄树林。
正午的日头炙烤着石板路,两人躲在废弃的农舍里喘息。陈景行展开从非洲带来的羊皮卷,用烧焦的木炭在空白处绘制简易地图。\"罗马军团的补给线会经过台伯河支流,\"老人用拐杖敲击着羊皮,\"我们需要在三天内找到铁矿。\"陈沐阳则蹲在墙角,将从美洲带来的燧石与本地的黄铁矿摩擦,试图生火——火星溅落在干枯的月桂叶上,腾起一缕青烟。
水源获取成了首要难题。陈沐阳在橄榄树根部发现了潮湿的泥土,他想起在亚马逊雨林的经验,指挥父亲收集陶片与鹅卵石。父子俩合力挖出一个深坑,铺上陶片过滤层,再用鹅卵石压实,清澈的地下水渐渐渗出。为防止野兽侵扰,他们将捣碎的月桂叶撒在周围——这种罗马人用于祭祀的植物,此刻成了天然的驱虫剂。
夜幕降临时,远处传来罗马军团的行军歌声。陈沐阳爬上橄榄树,用青铜望远镜观察敌情。月光下,士兵们的盾牌组成流动的银墙,篝火堆如繁星点缀在平原。他突然注意到运粮车上晃动的酒囊,脑海中闪过在非洲使用的\"酒坛陷阱\"——用发酵的果酒吸引敌人,再混入泻药草。
第二天清晨,父子俩开始制作简易武器。陈景行用在美洲学到的锻造技术,将废弃的农具熔炼成青铜匕首,刀刃上刻着结合汉字与罗马数字的神秘符号。陈沐阳则仿照印第安人的吹箭,用芦苇制作毒箭——箭尖涂抹着从当地毒蘑菇提取的汁液,这是他们在探索树林时的意外发现。
当罗马巡逻队踏入橄榄林时,迎接他们的是突然炸响的陶罐。发酵的葡萄汁溅满士兵的铠甲,浓烈的酒香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就在这时,陈沐阳的毒箭破空而至,精准射中敌人的脚踝。中箭的士兵发出惨叫,皮肤迅速泛起青紫,其余人慌乱举盾,却发现盾牌缝隙间钻进了无数萤火虫——这些被涂抹荧光草药的昆虫,在黑暗中形成诡异的光网。
混战中,陈景行挥舞着青铜匕首,将东方的刺剑技法与罗马短剑格斗术结合。他的枣木拐杖突然裂开,露出内部暗藏的青铜尖刺,瞬间刺穿一名士兵的咽喉。陈沐阳则利用在非洲学到的游击战术,在树影间灵活穿梭,每一次突袭都如闪电般迅速。
当黎明再次降临时,战场只剩零星的火光。父子俩拖着缴获的青铜盾牌与铁剑,消失在晨雾中。陈景行擦拭着染血的匕首,上面新刻的符号在朝阳下闪烁:那是汉字的\"战\"与罗马数字的胜利标记交织而成。远处,罗马城的轮廓若隐若现,天空之泪在青铜匣中微微发烫,仿佛预示着这场穿越时空的求生之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