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里的仙人掌果粥冒着粘稠的气泡,陈沐阳用打磨光滑的羚羊角勺轻轻搅拌,果肉纤维间还混着细碎的蝗虫干粉。了望塔传来的号角声突然变得凌乱,五长两短的急促信号划破清晨的寂静——奴隶贩子的船队趁着夜色绕过河口防线,此刻已在下游登陆。他猛地起身,腰间的青铜匕首撞在陶碗上,发出清脆的鸣响。
陈景行正在检查城墙底部的反地道陷阱,布满裂纹的手掌抚过湿润的黏土。三天前他们刚在这里埋设了\"地龙机关\":中空的陶管连接着灌满毒液的皮囊,一旦敌人挖掘地道触动机关,腐蚀性液体便会顺着管壁喷涌而出。但此刻,他听到远处传来沉闷的挖掘声,混着铁锹撞击岩石的刺耳声响。\"他们学聪明了。\"他喃喃自语,抓起墙角用鳄鱼皮包裹的青铜鹤嘴锄,\"通知所有人,启动第二套方案。\"
水源系统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陈沐阳带领村民拆除了地表的输水陶管,将其转移至更深的地下。他们用河马牙雕刻出精密的阀门装置,通过转动不同纹路的木柄,可控制水流的方向与大小。在蓄水池上方,新搭建的茅草棚下悬挂着数十个鸵鸟蛋壳——这些蛋壳里装着碾碎的木炭与陶土,构成了天然的过滤器。更绝的是,他们在河岸挖掘了伪装的排水沟,真正的取水口却藏在漂浮的芦苇丛下方,入口处覆盖着用棕榈叶编织的隐形盖板。
食物短缺的阴影再次笼罩营地。陈景行望着被蝗虫啃食殆尽的农田,突然想起在沙漠边缘发现的野生棕榈树。他带领一队人连夜采集棕榈果,将果肉捣成浆状后与发酵的白蚁卵混合,在阳光下暴晒成坚硬的能量砖。陈沐阳则在废墟中找到几株幸存的秋葵,他用青铜小刀削下叶片,与沙漠蜥蜴的脂肪一起熬煮,意外得到了浓稠的绿色膏状物——这种混合物既能饱腹,又能涂抹在伤口上防止感染。
防御工事在战火中不断蜕变。城墙顶部加装了仿照非洲犀牛角形状的青铜刺,这些倒钩状的装置能轻易钩住攀爬者的衣物。陈景行将缴获的铁链改造成\"飞索雷石\":粗大的铁链一端系着装满碎石的陶罐,另一端固定在城墙上,拉动机关后,陶罐会如流星般飞向敌阵。陈沐阳则改良了地道系统,在通道内设置了多重翻转石板,石板下方或藏着尖刺陷阱,或堆满燃烧的桐油。
对抗策略融合了东西方的极致智慧。陈景行借鉴《孙子兵法》的\"空城计\",故意打开部分城门,让城内的火光若隐若现,城墙上只留下少数士兵来回走动。同时,他命人在城外埋设\"声波陷阱\"——将多个陶罐埋入地下,罐口连接不同长度的铜管,当敌人靠近时,脚步震动会引发铜管共鸣,发出类似狮群低吼的声响。陈沐阳则从非洲部落的\"影子巫术\"中获得灵感,训练村民用兽皮制作巨大的阴影道具,在夜间用篝火投射出夸张的巨人影像,震慑敌军。
决战在暴雨倾盆的深夜爆发。奴隶贩子的火枪队排成密集阵型推进,枪口的火光在雨幕中连成一片猩红。陈景行一声令下,城墙上的陶制火箭发射器同时点火,拖着尾焰的陶罐划破夜空,在敌阵中炸开耀眼的火光。陈沐阳率领的突袭小队则借着雨声掩护,悄悄接近敌人后方,他们将装满火药的竹筒埋入潮湿的泥土,只露出引信。当第一声爆炸响起时,混乱的敌军踩中了预先埋设的蜂刺陷阱——这些用非洲杀人蜂的毒刺与藤蔓制成的陷阱,瞬间让数十人倒地哀嚎。
战斗持续到黎明时分,奴隶贩子发起了最后的冲锋。他们用盾牌组成龟甲阵,试图强行突破城门。陈沐阳早有准备,他命人将煮沸的象油从城墙上倾倒而下,粘稠的热油顺着盾牌缝隙流下,烫得士兵们惨叫连连。与此同时,陈景行启动了城墙底部的\"地龙机关\",腐蚀性毒液如喷泉般涌出,将地道内的敌人尽数淹没。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硝烟,战场上散落着扭曲的火枪与破碎的盾牌。陈景行在清理战利品时,发现了奴隶贩子的航海日志,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的武器补给路线。陈沐阳则带着孩子们收集战场上的蝗虫尸体,准备制作新的肥料。努比亚老酋长颤抖着双手,将一串用象牙和青金石制成的项链挂在父子俩颈间。远处,尼罗河在晨光中泛起粼粼波光,天空之泪在特制的匣子里微微发烫,仿佛在为这场艰苦卓绝的胜利而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