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跟鬼幽那一架，说穿了也就是整个战场的一小角。
此刻的青云宗山门外，哪还有半分仙家福地的样子？早成了实打实的人间炼狱。
先看高空。
灵皇、灵尊级的大佬们打得最凶，也最狠。
各色光罡跟不要钱似的撞在一块儿，青的是青云宗的剑气，红的是血煞宗的煞气，黑的是幽冥教的邪力，碰一下就炸出毁灭性能量潮，连空气都在颤。
时不时就有身影从天上掉下来 —— 有的还剩口气，摔在地上喷着血抽搐；有的直接炸成血雾，连骨头渣都找不着，算是彻底没了。
有个剑堂的长老，跟血煞宗的灵尊拼到了最后。
剑光扎进血煞灵尊的心口，对方的血刃也同时捅穿他的丹田。俩人都没躲，就那么抱着一块儿往下坠，半空里爆成两团刺眼的光焰，又亮又惨。
还有个幽冥教的祭司，嘴里念着邪咒，把俩青云长老打得吐血倒飞，可他自己也被咒法反噬，一口黑血喷得老远，跟断线风筝似的往后飘，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玄云真人还站在主峰上，没动手。
可他身上那股圣境的威压，跟罩子似的盖着全场 —— 有他在，青云宗这边就有主心骨，连幽冥教主跟血煞宗主都不敢随便往核心区域冲，只能在边上盯着。
再看地面，比高空还血腥。
护山大阵的光罩，早没了刚开始的亮堂。
青色跟褪了色似的，晃得越来越厉害，跟快破的气球似的，符文闪得断断续续，看着就揪心。
阵基那儿的低阶弟子，换了一茬又一茬。
有的刚把灵罡输进阵眼，一口血就喷在石头上，身子一软就栽了，再也没起来；有的被反震力震得骨头都裂了，还想撑着坐起来，旁边候补的弟子连哭都顾不上，立马坐上去补位，手刚碰到阵眼石，自己的脸色也白了。
那些冲出去的战阵，开头那股锐气早没了。
现在全被邪魔裹在中间，跟陷进泥里似的，想退退不出来，想进又没力气。
每一秒都有青云弟子倒下 —— 有的被邪法轰成重伤，有的被妖兽一口咬断胳膊，有的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乱刀砍倒。
血顺着地缝往下渗，把原本青黑色的土地染成了暗红；残肢断臂扔得到处都是，有的还攥着半截剑，指节都发白。
“李师兄！你撑住啊！”
有人嘶吼着扑过去，刚把受伤的师兄拉回来，自己后背就挨了一刀，血一下子喷出来，溅在师兄脸上。
“王师姐！别冲那么猛！”
喊完这话，就见一道黑影扑过来，王师姐转身挡了一下，邪爪直接抓在她胸口，她闷哼一声，手里的剑还是捅进了邪魔的喉咙。
悲喊声、兵器撞得 “铛铛” 响、法术炸的 “轰隆” 声、还有邪魔临死的嚎叫声……
这些声音混在一块儿，哪是什么仙门争斗？分明是首催命的悲歌。
天道盟这边更难。
叶凡被鬼幽缠上又脱力后，他们的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赵铁柱的重剑都崩了好几个口子，胳膊上缠着的布条早被血浸透了，还跟疯牛似的挡在叶凡前头，谁靠近就劈谁。
“谁敢碰叶师弟，先过俺这关！”
他嗓子都喊哑了，脸上溅满了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邪魔的。
柳如烟的软剑也卷了刃，肩膀上被邪爪划了道深口子，血顺着胳膊往下滴，可她脚步没停，专挑邪魔的眼睛、喉咙扎，每一剑都往要害上送。
周通的阵旗断了两根，胳膊也被怨魂抓出几道血痕，还在咬牙布小阵，把靠近叶凡的邪魔困在里头，给李慕雪创造机会。
李慕雪的身法也慢了，腿上中了邪毒，走路一瘸一拐，可她手里的剑依旧快，每次出手都能带走一个邪魔的性命。
他们围着脱力调息的叶凡，脚下堆着一层敌我双方的尸体，每个人都受了伤，却没一个退的 —— 退了，叶凡就完了。
这就是战争最狠的地方。
生命跟地里的野草似的，一薅一大把，说没就没。
每多拖一秒，青云宗的血就多流一分。
宗门的防线，在这么耗下去，早就跟绷到极限的弦似的，稍微再用点力，就断了。
更要命的是 ——
真正的大危机，眼看着就要来了。
这么大的伤亡，这摇摇欲坠的防线，到底还能维持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