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说过就过，眼瞅着就到了万剑冢开启的日子。
万剑冢藏在青云宗后山的禁地里，往里走老远才能看着入口 —— 那是道巨大的山裂缝，跟被谁用剑硬生生劈开似的，边缘还沾着黑褐色的锈迹，看着就跟几百年没动过。
裂缝周围的空气里，全是扎人的剑气，普通弟子别说靠近，站在百米外都觉得皮肤发紧。
开启当天，二十一个拿到名额的真传弟子，跟在几位长老身后往这儿走。
叶凡混在人群里，扫了眼周围 ——
慕容雪也来了，还是那副清冷模样，指尖捏着片没化的雪瓣，见叶凡看过来，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说话。
还有几个反叶联盟的弟子，故意往旁边挪了挪，眼神跟淬了冰似的，恨得牙痒痒，那点敌意藏都不藏。
“都给我听好了！”
守护长老往前站了步，声音沉得能压过剑气的尖啸：“万剑冢里的剑气没长眼，机缘有，要命的坑也多。”
“你们进去后可得掂量着来，别看见啥都想抢，命没了可就啥都没了！”
“就给你们七天时间，到点不管捞着啥，都得出来！晚一步，剑气钻到骨头里，神仙都救不了！记牢了没？”
话音刚落，几位长老一起抬手，亮出道道白光，打在裂缝上 ——
“嗡” 的一声，裂缝里的剑气突然翻涌起来，一道半透明的门慢慢显出来。
一股老得掉渣的气息，混着能割破皮肤的锋锐感，“呼” 地从门里冲出来。
弟子们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脸上又期待又怕。
“进！”
长老喊了声，二十一道身影跟流光似的，“嗖” 地钻进了裂缝。
叶凡只觉得脑子 “嗡” 的一下，跟被人敲了闷棍似的，天旋地转的。
等他站稳脚跟，才发现自己到了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天上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月亮，透着股子死气。
地上全是裂口子，随处都插着断剑、破剑鞘，有的剑上还沾着黑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锈还是别的。
空气里的剑气浓得化不开，吸口气都觉得喉咙发紧，像是有细针在扎。
这些剑气还不一样 ——
有的热得能燎着头发，凑近些都觉得脸发烫；
有的冷得让指尖发僵，刚碰到点气浪，指关节就泛白；
还有的沉得跟山似的，压得人胸口发闷；
也有轻得跟风似的，绕着脚踝转，稍不注意就往衣服缝里钻。
“这地方也太吓人了。”
叶凡心里一紧，赶紧把神识放出去，想探探路 ——
可刚散开没几米，就被剑气割得 “滋滋” 响，神识跟被刀划了似的，疼得他赶紧收回来。
他没慌，悄悄把混沌衍化鼎从储物袋里摸出来。
鼎身也就巴掌大，贴着掌心转了圈，淡金色的光裹住手腕。
一股无形的波动慢慢散开，叶凡突然觉得眼前亮了 ——
周围的剑气像是有了纹路，哪儿密、哪儿疏、哪儿危险、哪儿安全，看得清清楚楚，跟有张 “剑气地图” 似的。
有了鼎的帮忙，他不用瞎闯了，专挑那些剑气没那么狂暴，甚至隐隐透着点道韵的路走。
他没急着往里头冲，反倒放慢脚步，仔细感受周围的剑意。
每一缕剑气里，都像是藏着个老剑修的魂儿，带着他们生前的想法和本事。
叶凡试着放轻呼吸，想跟这些剑意 “搭个话”——
大多时候都跟撞了墙似的，那些剑意要么不理他，要么透着股子排斥，跟要赶他走似的。
但偶尔也能摸着点边 ——
有次他站在柄断剑旁，突然觉得脑子里 “叮” 的一下，像是有个人在他耳边说 “剑要快，心要静”，让他对剑道的理解又深了点。
路上他也碰到过其他弟子：
有个穿灰袍的，走得小心翼翼，每步都要观察半天，生怕踩进剑气窝里；
有个穿蓝袍的，瞅着地上插着的断剑挺气派，伸手就去拔 ——
结果刚碰到剑柄，一道剑气 “唰” 地撞在他胸口，他 “哇” 地吐了口血，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再也不敢乱碰了；
还有个盘坐在块石头上，闭着眼皱着眉，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跟剑意较劲，脸憋得通红。
叶凡没跟任何人搭话，就一个人往前走。
他的目标很明确 —— 剑冢最里头。
那儿的剑气裹得跟浓雾似的，从外头看都觉得吓人，连鼎的光都得使劲才能穿透点。
但叶凡心里清楚：
真正的机缘，从来都藏在最危险的地方。
他攥了攥拳头，脚步没停，朝着那片最浓的剑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