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大早，演武峰的动静能传到半座山。
叶凡刚走到山脚，就听见 “嗡嗡” 的人声，比任务殿最忙的时候还吵。外门弟子挤在山道两边，有的踮着脚往擂台上瞅，有的手里举着串灵果，边啃边跟旁边人打赌：“我赌萧师兄赢！他去年就是前三！”
内门弟子则找了些高树，爬在树枝上，手里还拿着玉册，准备记录精彩招式。甚至还有弟子在路边摆了小摊子，卖起了灵泉水，吆喝声此起彼伏：“灵泉水解渴又补灵气！比宗门膳堂的还纯！”
十座擂台已经围满了人，每座擂台边都站着个穿灰袍的裁判，高台上的长老们也到了，坐在铺着软垫的木椅上，手里端着灵茶，偶尔低声聊两句。
叶凡挤到抽签处，手里的身份令牌往玉盘上一放，“咔嗒” 一声，弹出根竹签。
上面刻着 “孙毅” 两个字，旁边还标着 “灵王境中期”。
“孙毅？” 旁边有个真传弟子听见了，凑过来小声说，“这可是老牌真传，进核心三年了，根基稳得很，就是卡在中期没突破，你得小心点。”
叶凡点点头，把竹签攥在手里 —— 灵王境中期，正好用来磨流云步和崩山拳。
轮到他上擂台时，对面已经站了个人。
穿的真传道袍袖口都磨白了，腰间的令牌挂了好几年，边缘都泛了光，脸上带着点胡茬，双手握拳的时候，指关节上的老茧特别明显，正是孙毅。
“叶师弟，久仰大名。” 孙毅先抱了抱拳，语气挺客气，眼神却没放松，上下扫了叶凡一眼，“你刚灭了血煞帮的事，真传弟子圈里都传开了，等会儿可得手下留情。”
“孙师兄客气，互相学习。” 叶凡也抱了抱拳，悄悄把自己的灵力压到灵王境初期的水准，指尖还捏了捏拳头，调整着发力的感觉。
“比试开始！” 裁判的声音刚落，孙毅就动了。
他低喝一声，双手往前一推，淡蓝色的掌风 “呼” 地裹上来，一层叠一层，跟海边的浪头似的，前浪还没散，后浪就跟着涌过来，掌风里还带着点水汽，粘得很 —— 正是灵阶中品的《叠浪掌》。
“好掌法！孙师兄这叠浪掌又精进了！” 台下有人喊。
叶凡没硬接，脚底下轻轻一错，流云步就施展开来。
身子跟被风吹着似的，往左边飘了半尺，第一波掌风擦着他的道袍下摆过，带起的风扫得脸有点痒；接着又往后退了小半步，第二波掌风刚好从他头顶掠过，把他的头发都吹得飘起来。
“这身法！好灵动！” 台下的赵铁柱突然喊了一嗓子，嗓门特别大，“叶师弟这步法学得真快！”
柳如烟也站在台下，手里攥着衣角，看到叶凡的闪避，眼神亮了亮，轻轻点了点头。
只有萧辰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端着灵茶喝了口，嗤笑一声：“也就只会躲了，等孙毅的掌力叠起来，看他怎么躲。”
孙毅确实在加力，掌风一波比一波猛，淡蓝色的光都快把叶凡裹住了。他见叶凡只躲不攻，心里也有点急，掌势收了收，突然往叶凡的左边虚晃一下，实招却往右边打过去。
叶凡早用神识察觉到了，脚步轻轻一转，跟绕着掌风走似的，刚好避开，还趁机往孙毅的方向凑了半步，右拳捏紧，崩山拳的力道聚了三成，轻轻往孙毅的掌风上碰了下。
“嘭！”
拳掌相撞，叶凡故意往后退了两步，还装作没站稳的样子，晃了晃胳膊：“孙师兄的掌力真强。”
“你也不错。” 孙毅皱了皱眉，心里却有点纳闷 —— 刚才那拳看着轻，碰上来的时候，却有股劲往他掌心里钻，震得他胳膊都麻了下。
台下的议论声也变了：“看着叶凡好像落了下风啊，只能躲着打。”“毕竟刚入宗，经验还是差了点。”
高台上的长老却看明白了。
坐在中间的李长老捋着胡子，跟旁边的王长老小声说：“这小子在藏拙，你看他的步法，每一步都踩在掌风的空隙里，根本没慌，那拳也是故意收了力，在练手呢。”
王长老点点头，眼睛盯着叶凡的脚：“流云步能练到这个地步，悟性不错。”
又过了二十多招，孙毅的额头上开始冒汗，掌风的速度慢了点 —— 叠浪掌太耗灵气，他已经撑了挺久，气息也有点乱了。
就在他旧力刚卸、新力还没聚起来的瞬间，叶凡的眼睛亮了。
流云步突然加速，身子化作道残影，“唰” 地就钻到了孙毅的掌风空隙里，右拳这次聚了八成力，崩山拳的意气象潮水似的涌上来。
“崩山！”
一拳砸出去，空气都 “啵” 地响了声。
孙毅脸色骤变，想回掌格挡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仓促间把胳膊横在胸前。
“嘭！”
拳头砸在胳膊上，孙毅 “呃” 地闷哼一声，胳膊上的肌肉都抖了，整个人往后退了七八步，脚差点踩空擂台边的符文，最后靠在擂台柱子上才稳住。
他低头看了看胳膊，上面已经红了一片，气血翻涌得厉害，心里却清楚 —— 叶凡这拳留了力，不然他的骨头都得裂。
“我认输。” 孙毅叹了口气，放下胳膊，对着叶凡抱了抱拳，“叶师弟的实力比传言里还强，我服了。”
“承让。” 叶凡也抱了抱拳，悄悄松了口气 —— 控制力道比全力出手还累，还好没出岔子。
“此战，叶凡胜！晋级三十二强！” 裁判的声音响起来。
台下先是静了两秒，接着爆发出一阵议论：“居然赢了？刚才看着明明落了下风啊！”“藏得也太深了吧！”“这叶凡，有点东西！”
萧辰手里的茶杯顿了下，眼神阴了阴，盯着叶凡的背影，没说话。
叶凡走下擂台，刚挤出人群，就对上了萧辰的目光。
那眼神里的敌意，跟针似的扎人。
叶凡心里清楚 —— 这轮赢了，下一轮，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
只是不知道，三十二强的对手，会是萧辰，还是别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