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走回静室时,裤脚还沾着擂台的碎石子,一进门就 “啪嗒” 掉了两颗。他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喘了口气,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 刚才硬接紫阳爆时,震得肋骨都麻了。
桌上的油灯亮着,灯花爆了三下,他走过去,从储物袋里摸出个陶瓶,倒出点褐色的药汁,往胳膊的伤口上涂。药汁一沾皮肤,“嘶” 的一声,叶凡皱了皱眉,还是咬牙涂匀了,用布条缠好。
刚收拾完,就听见窗外传来 “吱呀” 一声 —— 是隔壁客栈的伙计,正搬着梯子往房檐上挂灯笼,嘴里还跟另一个伙计嘀咕:
“好家伙!明天就是决赛了,叶凡对南宫羽,你说谁能赢?”
“我赌南宫羽!人家可是南宫世家的,剑法硬得很!”
“我倒觉得叶凡能赢!你忘了他怎么接紫阳爆的?那招太邪门了!”
两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飘进屋里。叶凡没吭声,只是走到桌边,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 —— 是之前从万事阁买的南宫羽情报,上面写着 “裂天剑诀?寂灭,未在选拔中显露,疑有寂灭万物之威”。
他指尖捏着纸条,脑子里回放着南宫羽之前的战斗画面:那道白色剑光,斩碎幻境时的凌厉,还有他握剑的姿势,指节总是扣在剑柄第三道纹路上 —— 那是要出杀招的习惯。
“极致的剑… 得用混沌的包容来挡。” 叶凡小声嘀咕,抬手凝聚起一缕混沌灵罡,灵罡在指尖绕了圈,泛着淡淡的黑,他试着往里面掺了点星辰之力,灵罡瞬间沉了沉,多了点厚重感,“这样应该能扛住几剑。”
识海里的混沌衍化鼎轻轻震动了下,像是在回应他的推演。叶凡闭上眼,鼎身慢慢浮现出南宫羽的剑招轨迹,一道白色剑光在鼎上划过,鼎纹亮起,慢慢标出几个破绽 —— 都是剑招转换时的细微停顿,快得几乎看不见,只有用神鼎才能捕捉到。
“得盯紧他的手腕,出‘寂灭’时,剑穗会晃三下。” 叶凡睁开眼,把纸条叠好,塞进怀里,正好碰到那块碎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愣了愣 —— 明天赢了决赛,进了三大宗门,就能更方便找林清雪了,可别在这时候掉链子。
与此同时,另一间静室里,南宫羽正坐在窗前,手里拿着块细布,慢慢擦拭秋水剑。剑身泛着冷光,剑穗上的白玉珠被他摸得发亮。
“明日若输,南宫家的脸就被你丢尽了。” 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响,他攥紧了剑,指节泛白,“裂天剑诀的终极奥义,该让世人见识见识了。”
他抬手,剑指窗外的夜空,一道细微的剑光划破黑暗,落在院中的老槐树上,树皮无声无息裂开一道缝,深不见底。
“叶凡,你的混沌之力再厉害,也挡不住寂灭万物的剑。” 南宫羽低声自语,剑穗晃了晃,正好三下。
这夜,升仙台就没静过。
客栈楼下,几个修士围着张桌子,摆着一堆下品灵石,正赌得热闹:
“我押五十块!叶凡赢!” 一个穿粗布衫的散修把灵石拍在桌上,眼睛通红。
“我押一百!南宫羽赢!” 另一个宗门弟子不甘示弱,也推过去一堆灵石。
连卖夜宵的小贩都凑了热闹,一边炒着灵米,一边喊:“押注了押注了!明天谁赢,我送他一碗灵米粥!”
观礼台后的偏殿里,更是暗流涌动。
青云门女长老把块刻着 “内门核心” 的令牌放在桌上,对着清虚子笑:“这叶凡,道心稳,手段多,进我们青云门最合适,你就别跟我抢了。”
“凭什么?” 玄天宗长老也掏出块令牌,上面刻着 “亲传弟子”,“他能破阵法,懂魂术,我玄天宗才更适合他!”
紫阳宫长老坐在旁边,脸黑得跟墨似的,手里攥着块令牌,没说话 —— 凌霄输了,他们宗门在选拔里没了优势,只能指望明天南宫羽赢,再抢着招揽叶凡。
夜越来越深,静室里的油灯快烧完了,叶凡站起身,活动了下胳膊,伤口的疼轻了不少。他走到窗边,推开条缝,外面的灯笼还亮着,映得擂台方向一片通红 —— 明天的战场,已经搭好了,白玉石铺的台面,边缘刻着防护符文,就等他们两人上去。
“该歇会儿了。” 叶凡关了窗,躺在榻上,摸了摸怀里的碎玉佩,闭上眼。脑子里还在过着剑招破绽,混沌衍化鼎慢慢转着,像是在为明天的战斗蓄力。
另一边,南宫羽也吹灭了灯,秋水剑靠在床边,剑穗垂在枕头上,他睁着眼,盯着屋顶,战意烧得睡不着 —— 明天,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南宫家的剑道,才是天下第一。
天快亮时,升仙台飘起了薄雾,擂台的白玉石在雾里若隐若现。几个执事已经在布置场地,挂着 “巅峰对决” 的锦旗,被风吹得猎猎响。
有早起的修士,已经围在擂台边,伸长脖子往里看:
“这台面真结实,昨天叶凡和凌霄打都没碎完。”
“你说今天会不会打更久?我带了干粮,准备看到中午!”
“别说话了,快看!叶凡的静室亮灯了!”
叶凡推开静室门时,晨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露水的湿气,还有点擂台符文的淡金气息。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玉佩,又攥了攥拳 —— 混沌灵罡在体内转得顺畅,星辰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远处,南宫羽也走了出来,手里提着秋水剑,眼神正好和叶凡对上。
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两人朝着擂台的方向,慢慢走去。
巅峰对决,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