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区的草长得有点乱，叶凡找了个靠树的角落坐下，后背贴着树干，树皮糙得蹭得衣料响。
旁边传来世家子弟的谈笑声，“我爹说这次要是进了青云宗，直接给我请金丹长老当导师”“那算啥？我家库房里还堆着三枚洗髓丹，进去就能冲元丹”，声音飘过来，叶凡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客卿令 —— 令牌凉得硌手，想起在帝都时，这令牌一亮，谁不得客客气气的，可在这儿，连块普通的灵玉都不如。
心里突然有点发闷。
以前在帝国，他是镇国侯，出门有仪仗，百姓围着喊 “英雄”，连皇帝都得给几分面子。可现在呢？站在人群里，没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有人路过时瞥他一眼，低声说 “下界来的，能过初试就不错了”，那语气里的轻视，像根小刺，扎得人不舒服。
“我到底图啥啊？” 叶凡往树上靠了靠，树叶挡住点阳光，光斑落在衣襟上晃。他想起刚重生那会儿，抱着神鼎躲在破庙里，连顿饱饭都吃不上，那会儿就想 “要是能变强，再也不被人欺负就好了”；后来进了综合院，想 “得快点练，查我爹娘的事”；再后来拿了百朝大战季军，想 “帝国得强点，不然下次还得被别的皇朝欺负”。
哪想过要什么荣耀？镇国侯的爵位，不过是顺手帮帝国赢了仗，皇帝给的；万民拥戴，也不过是因为他替天穹挣了脸面。这些东西，像贴在身上的金箔，看着亮，可到了宗门域，一刮就掉。
“要是总想着以前的风光，这不就是自己捆自己吗？” 叶凡突然笑了，手指蹭掉裤腿上的草屑。是啊，他来上界，不是为了再当一次 “英雄”，是为了学更强的功法，早点到元丹境，查清影阁的老巢，给爹娘报仇。至于别人怎么看，下界出身又咋样？实力够了，自然没人敢轻视。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 这次没压着，让宗门域的元气顺着喉咙往下走，混沌灵罡慢慢转，比刚才稳了不少。心里的那点失落和茫然，像被风吹散似的，没影了。
再睁开眼时，眼神亮得清透。他不再去听旁边的议论，也不再琢磨自己 “是不是不够强”，而是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才们：穿金边白袍的剑道少主正挥着手指点随从，手腕转动的弧度里藏着剑招；火红长裙的女子指尖飘着小火苗，火焰转得又快又稳，显然是控火的老手；背重剑的少年靠在石头上，剑穗垂在地上，没风却轻轻晃，应该是在暗中练劲。
叶凡掏出块小本子，用炭笔飞快地记：“剑道少主，灵罡九重，剑招偏快；火系女子，控火精准，可能怕水；重剑少年，气息沉，擅长硬碰硬。” 字迹歪歪扭扭的，却记得仔细。
风吹过树叶，“沙沙” 响。叶凡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 从现在起，他不是镇国侯，就是个想变强的修士。放下所有包袱，好好打接下来的考核，学真本事，这才是最实在的。
至于那些轻视？等着吧，等他在擂台上把对手打下去，自然有人知道，下界来的叶凡，到底行不行。